只是——
司淮重重踹了一下门,朝半掩着的屋内瞪了一眼,才揉上酸疼的后腰,在心里暗骂道:去他祖宗的克制!我才是受累的那个!
虽然已经开了春,但天色仍是暗得早,赴灯会的一行人打点了一番,接近申时才从三木原出发,到达城东灯会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正好赶上了摊主们将灯笼点亮的时候,长长一条街市一片接一片地亮起灯火,星星点点的,成了一条无比绚烂的天河。
城东的上元灯会一年一次,热闹非凡,河里流着花灯,天上绽着烟火,稚童们提着灯笼满大街笑着闹着,姑娘们手挽手流连在脂粉摊前,风流公子大寒天里摇着扇子吟诗作对猜灯谜,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羞怯地相会。
一下马车,尘一和盛锦承两个人就被夜市里飘出来的小吃食的香味吸引了过去,在攒动的人流里没了踪影。
剩下的司淮和吾念、盛兰初和东阳彦两两成对,一前一后隔了几个人的距离慢慢走着。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热闹了?”吾念紧紧牵住了司淮的手,生怕在这放眼都是人的地方走散了。
“倒不是喜欢这种热闹,只是想像其他的情人眷侣一样,和心上人一起逛灯会。”司淮轻声笑了笑,万千灯火在他眼里凝成了细小的一点亮芒,熠熠生光。
吾念也跟着他轻声笑了起来,下意识抬手挡住了旁边挤过来的人,顺势抬头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前面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人潮里挤丢了。
“不管他们,跟我去一个地方。”
司淮打住了他要去找人的念头,捏了个隐身诀隐了两人的身形,拉着他腾空而起落到屋脊上,一路踩着屋瓦往一个方向掠去,片刻之后便站在了一座简朴的祠庙前。
祠庙的石阶前立着两根石柱子,中间用崭新的红绸悬了一把锣鼓大的同心锁,旁边几棵生得歪斜的树挂满了红丝线,有新有旧,有的丝线私下还挂着个写了心愿的牌子,一群善男信女正站在树下闭着眼虔诚地祈求着。
往来的行人太多,匆匆进庙里,又匆匆地出来到大树底下占个好位置,谁也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凭空多出来了一位俊雅公子和一个和尚。
“月老祠?”吾念将庙前匾额上几个有些古旧的字念了出来,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司淮想要做什么。
“嗯。”司淮应了一声没有说话,袖袍往后一甩就迈着步子进了庙。
他没有凭空幻化出香火,而是向一位来求姻缘的姑娘讨了三炷香,到月老像下蘸了灯油点燃,虔诚地拜了三拜才插/进香炉里,而后又去取了红布条,笔走龙蛇地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东西,将两股红线缠作一股系住,来到了一棵挂满红丝带的歪脖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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