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一男一女两名警|察,黑色警服上面的徽章在微暗的室内铮铮有光。
另外一边坐着的是一名穿着纯黑短t,和黑色牛仔裤的男子。大概是几天没有洗澡,短t皱巴巴地黏附在身上,衣服边角的颜色跟旁边比起来有些深了,像是被水打湿了般。
“姓名。”一道清冷的女声在空气中响起,不带丝毫多余的情绪。
坐在女警官对面的黑t男人抬起了头。迎着白炽灯光,我们可以很清晰看到他的模样。
苍白的脸庞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接触过阳光,质感透明细腻,头发凌乱,周身沉浸着泥潭般的颓丧感。
他开口,话音里面带着轻|佻的笑,“也就五年没见啊,老同学,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呢?”话到最后,尾音也跟着低下来。
“可我还记得你呢,张秋醒。”
黑色水笔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张秋醒忽视旁边同事投递过来的目光。抬起头,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
五年没见,那就是加上大学四年还有工作一年了。也就是说,他是她的高中同学。
高中三年对于张秋醒而言并不算是什么愉快的回忆。那时候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铺天盖地的考卷,就是贫穷。
是真穷,一年四季穿得最多的便是校服,鞋子也是四五十块钱一双。最害怕的就是下雨天,因为一到下雨,她本来就很少的衣服更是没有能够换洗的了。
她的父母离婚,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每个月一人出四百块钱的生活费已是嫌多。
好好学习,出人头地,是她三年唯一的目标。
至于同学,除了几个特别突出的,张秋醒倒还真没有能记住几个。
她的眼睛轻微散光,在看某样东西的时候,难免会眯起双眼。
微微上吊的杏仁眼此刻看起来更如同只狐狸般让人看不透。
“姓名。”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的兴趣,张秋醒的声线比之前更冷。
那男人也不啰嗦,吐出三个字,“陈炎燚。”
陈炎燚
陈炎燚……
这个她还真有些印象。
以前高中的时候,成绩排名表和处分表总是贴在一处。张秋醒对于排名没兴趣,但每次总要例行公事看一眼自己是不是继续霸占第一。
有时候视线一晃,总会撇到旁边处分表上永远都在的名字——陈炎燚……陈炎燚……
好像还是跟自己同班的。
她笑,真是人如其名的典型代表。
在往事中沉浸太深,同事碰了碰她的胳膊肘才将她唤醒。
张秋醒掀起眼皮,恰好与他的眸子撞上,清了清嗓子,她开口:“好久不见。”顿了几秒,补充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学无术,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