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思维很容易发散,几乎想起剧本的同时,就脑补出了画面。
被关在房间内的暴躁公主,解不出题目时,没有其他娱乐项目,只能象征性咬咬恶龙泄愤。
“那你没什么需要化的了,坐在旁边好好准备吧。”老师就遮住他的黑眼圈,简单修了下容,让他看起来更沉稳内敛。
念湖牙裹着自己厚实的棉袄,推开门,随便找了个空座位坐下,缩成一团,手臂环住小腿,试图带去一点暖意,牙关不受控制打着颤。
这一路太冷了。
冷空气无孔不入,贪婪地吞噬她全身上下的热度。
头顶被人轻柔地碰了碰。
“穿这个,暖和。”
傅商昭捞起自己挂在一旁的羽绒服,递给她。
这个长度,目测能将她从下巴完完整整包裹到脚。
“谢谢。”这样的时刻,念湖牙不想其他,果断选择温度。她抬起手去拉拉链,只觉得手指都不像是自己的,动起来额外缓慢,体会不到温度。
脱下棉袄,念湖牙刚准备找个地方暂时存放一下,半途被傅商昭伸手接过。
念湖牙穿着他的羽绒服,手伸直也够不到衣袖口,下摆直接只露出双鞋子,像是将暖和的黑色被褥裹在身上。
被雾气晕染得朦朦胧胧的玻璃门外,庄言彼指尖已经触到门把手,又放下。
他今日负责管理艺术节舞台的后方事物,中途得以休息的时间,恰好看见念湖牙裹着棉袄,鼻尖冻得发红,匆忙经过。
他折回去拿自己的棉袄,本想她拿着盖住腿,会暖和些。
尽管雾气掩盖之下,画面略为模糊,但光看轮廓,他都知道里面身高腿长的是谁。
被傅商昭抢先一步。
庄言彼放下棉袄,拿过室内备着的一次性纸杯,接了杯热水,又打开暖手宝的开关。
念湖牙隔着羽毛和布料,努力将过长的衣袖向后挽,再接过冒着热气的水杯,冰凉的手心突然多了点温度。
暖手宝是一只小企鹅,鼻尖慢悠悠闪着光,庄言彼晃了晃,递给她:“这个可以塞在衣袖中。”
“谢谢哥哥。”念湖牙半张脸埋在衣领中,这件衣服于她而言,确实过大了些。
庄言彼柔声:“不用和哥哥客气。”
念湖牙旁边坐着的人,也跟着抬眼看他。
不知如何,这张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落在他眼中,在炫耀什么似的。
庄言彼手指紧了紧,敛去唇角笑意。
但今天责任在身,不能长时间在别处逗留。他推开门,恰好有同学跑过来叫住他:“庄言彼!”
“刚才我们发现,舞台的灯光似乎临时出了点问题,我们没找到刘老师,还好,你还在。”
庄言彼抛开傅商昭那张脸:“走吧。”
……
念湖牙捧着水杯,时不时举到唇边喝一口,左手衣袖中暖手宝沉甸甸的。
从指尖到四肢,热意逐渐回流。
空气中,还混合着点他的气息。
每呼吸一次,都好似陷入他的拥抱。
柔软又暖和。
像是阳光照射之下的草木气息,春风一拂,顺带捎来一点山谷中清新花香。
念湖牙垂眸,借着衣领的遮挡,抿起唇偷笑。
难言的心动,藏在她颤动的眼睫、克制的呼吸里。
傅商昭坐在她身边,几乎不需要刻意侧目,余光也可以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
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其他人,是一件亲密又暧昧的事情。
原本都是他的气息,充斥着属于他的存在感。
如今被另一个人拥住,不可避免会触碰到他留下的气息。
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会是在想他吗?
他想看,又不敢看。
想遵循本心。
又怕让她困扰。
但很多无意瞥见的画面,哪怕闭眼,都在眼前。
念湖牙喝水时,会用手指压下衣领,露出下巴,放下水杯,稍微一动,衣领又藏匿她的半张脸,甚至擦过她的唇瓣。
只露出双眼睛。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弯起眼睛在笑。
室内的温度在攀升。
傅商昭扯起兜帽,将整张脸藏住。
……
轮到念湖牙化妆,她将衣领向下压,露出整张脸蛋。
“你这连腮红都省了。”老师笑着用手背贴贴她的脸。
念湖牙也跟着笑。
老师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片刻。
念湖牙闭上眼,脸颊传来轻柔的触感,时间还没过去多久,就听见老师柔声说:“好了。”
“老师化妆技术水平有限,加上你底子本来就好,这样就非常漂亮了。”她伸出手,分出一缕头发,娴熟地替她编了个发。
担心妆容和发型会被蹭掉,念湖牙脱掉羽绒服,跑到傅商昭挂着自己棉袄的角落,举起手,在旁边挂上他的衣服。
一长一短,挨在一起。
念湖牙又看了几眼,才捧着发热的小企鹅,坐在傅商昭身边,低头整理裙摆。
他靠着椅背,随意曲起腿,尽管如此,依旧霸道占据了不小的空间。黑色裤脚收在长靴内,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膝盖。
斗篷上的银色链条落到她衣袖和裙摆上,与她腰侧的链条触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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