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光没有跑,他站在夜色中宛如一棵日渐老去却依然腰杆笔直的松树,眼神直视着王胜南:“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王胜南没有立刻回答,头向着秦君正离开的方向,在水中浸泡了数日,她的眼睛早烂的不成样子,半响后才悠悠说道:“秦董,您还记得三年前那件事吗?”
秦晨光疑惑看了她一眼。
“三年前,我还是个普通的经纪人,”王胜南叹了口气,“您拜托我劝易晖,说真想和秦松在一起要做到三点,第一离开娱乐圈,第二只能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还要保护好秦松的形象,让他找个正常女人结婚生子,第三,劝秦松接管秦氏集团。”
秦晨光脸色一黯,片刻点点头。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和秦君正在一起了,”王胜南凄然一笑,“我爱他,他说的什么话我都信,一个跟母亲改嫁过来的继子明明那么优秀,却因为这点始终不得志,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只能为他人做嫁衣,甚至连日后的婚姻都不能做主,要放弃我这个深爱的女人去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您说,这可悲不可悲?”
秦晨光没回答她,喉咙微微动一下:“所以?”
王胜南微笑:“所以,易晖死了,因为他竟然答应了,真的去劝说秦松接管公司,还说了您不少好话,他太渴望亲情了,希望你们父子俩能言归于好,希望秦松不失去您这个唯一的亲人,他说秦松默默牺牲了那么多,现在是时候轮到他了,当然这些您都不知道,秦君正告诉您的是另一种说法吧。”
“他是被逼着自杀的吧,那天晚上,你们对松儿做了什么?”秦晨光闭上眼又倏尔睁开,有一抹亮光自他微微浑浊的眼中闪过。
“如果死的是秦松,哪怕再天衣无缝你也会怀疑,而易晖死如果能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秦松会更恨你,你们父子二人关系会进一步恶化,接手公司便有可能遥遥无期,”王胜南说道,“秦君正的说辞让你认为易晖不是真正爱秦松,秦松则完全不知道你给易晖提的这三点要求,于是那晚你们父子俩理所当然大吵了一顿,趁着你俩喝多睡着后,我找到易晖告诉他,两个小时内如果他不自杀秦松就得死,在梦中死无声无息,他一开始以为我在开玩笑,哈哈……是啊,换作谁,谁会相信呢?一个是他当做亲人的工作伙伴和大姐,另个是没有血缘却同一个爹妈的大哥,直到给他连线看了视频——秦君正拿着针管放在人事不省的秦松脖子上……再后来发生的事您应该能猜的到。”
说到这里,王胜南脑袋忽然一转,灵魂之火穿透夜色——庄园后面憧憧树影之中,有一道人影偷偷摸摸走向后门,正是秦君正。
王胜南没有追过去,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继续说道:“我已经得到了报应,好在苍天总算有眼,给了我一个瞑目的机会,秦董,谢谢您以前对我的照顾。”
秦晨光摆摆手,刚要说什么时,忽然一阵轰鸣声响起,一俩黑色轿车开足了马力,箭一般冲出庄园。
车子拐了个弯上了公路,秦君正抹去满头的汗水,心跳如雷,他心有余悸看了看身后,脚下油门猛踩到底。
就在他以为成功逃离时,忽然眼前一花,只见一只巴掌大小,毛绒绒的白老鼠拿着根寒光闪闪的钢针不知道从哪里跳到方向盘旁边吱吱乱叫。
秦君正不懂鼠语,他想起上次派人去杀白锦寅时得到的消息,一只拿着缝衣针的白老鼠专门对着蛋蛋和唧唧扎,顿时一股寒意升起。
这时,前方明亮车灯中,一个跟花篮般的女子从天而降,对着疾驰的汽车不仅不躲不避,还伸出了手。
这是想拦车?
秦君正来不及多想,一咬牙继续踩油门对着女子直撞过去,这般速度就是一牛也能撞飞,不信她不躲。
事情发展和他想的一样又不一样,女子微微一笑果然轻轻蹦哒到了一边,再然后,秦君正忽然感觉汽车飞了起来,他好像做到了摇摇车上,身子跟着惯性转来转去。
这是?
车子的确是飞了起来。
僵尸王歌莉娅抓着两吨多重的车在空中挥了几圈轻轻放在地上,拍了拍手打开车门,把呆若木鸡的秦君正拉出来扔到后座上,自己走到副驾驶坐下赞叹道:“这车宽敞,比秦松的好多了。”
拿着缝衣针的白老鼠吱吱叫着好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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