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瞬间被烫了个窟窿。
“哐哐哐——”
玻璃门被砸得震天响,随即传吆喝,“谁在里面啊赶紧的,尿急。”
程尔看向贺让骁, 他一步跨到程尔前面,拉开一条缝,“我。”
对方笑着说:“小让啊, 你用完没啊?”
贺让骁说:“你去旁边等着, 好了我叫你。”
对方嗯嗯两声,趿拉着脚步离开。
“外面没人,你先出去。”贺让骁松开门缝让程尔先出去,自己拧干毛巾搭在肩膀上, 又拨了拨头发才慢悠悠晃去叫人。
周寄已经收拾妥当, 估计是上楼洗了澡, 穿着短袖短裤, 身上漂浮着薄荷沐浴液的味道,沁凉沁凉的。
一群人坐在院子里,周寄拿着话筒唱歌,他五音不全,再好听的歌从他嘴里唱出来都有些鬼哭狼嚎。
贺让骁习以为常,懒懒笑了声,“也不怕人家告你扰民。”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这位朋友干什么去了啊?”周寄故意对着话筒说。
贺让骁把毛巾扔他脸上,敞着腿坐下,冷声冷气,“闭嘴。”
“靠!”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周寄拽下毛巾,往腿上一搭,“敢做还不让说。”
贺让骁斜斜瞥他。
心情好都写脸上了。
周寄往旁边看了眼,压低声音问:“干什么了心情这么好?”
贺让骁装作听不见,不搭理。
贺让骁表现冷静就越欲盖弥彰,周寄就越好奇,拖着椅子凑他身边打探。
“还唱不唱。”周寄朋友拿走话筒,点了一首很躁动的摇滚,声嘶力竭,房顶都快被掀翻了。
贺让骁仰着头,脖颈经脉分明,喉结和锁骨有片肌肤呈不自然的红,周寄盯着看了几秒,觉着也不像是发生过什么。
“看什么呢?”
周寄顺着视线看,什么都没看着。
“在看会不会有人来举报你。”
周寄嗤笑,得意洋洋:“知道我为什么租这儿吗,就是前后院子没人住,随便造。”
这点不可否认,周寄这个纹身店够荒凉,要不是他手艺好,脾气臭,在圈里小有名气,还真没人能找到。
程尔从屋内出来,周寄叫她坐在身边,看着她穿着小裙子,“啊”了一声,“你这裙子坐着不方便是吧?”
周寄拱了一下贺让骁,“你不是穿外套了吗,拿来借程尔妹妹用下。”
贺让骁脸色冷到了底,瞥了两人一眼,眼尾从她白皙笔直的小腿扫过,扣着拉链往下一拽,剥开外套丢给程尔。
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薄薄的布料摸起来柔软温热,她想跟贺让骁道谢,他有一搭没一搭转着手机,眼慢慢悠悠移开。
又痞又蛊人。
“你随便用。”周寄替贺让骁表态。
程尔点头,乖巧坐下,抖开贺让骁的衣服盖在腿上。
以前祁妙说过,女生们妄想穿贺让骁的校服,她盖着他最喜欢的冲锋衣,还不止一次穿过,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比她们幸运。
“小让,要不要来唱一首。”有人点贺让骁。
贺让骁懒懒摆手。
“小让来一个吧。周寄一直吹你唱歌很好听。”那人干脆跑来拉贺让骁上前。
周寄忙着起哄,“是啊,我们小让一般不开嗓,怕惊艳到你们。”
“是不是哦,他不唱,我们可不信。”贺让骁半个身子被那人拽歪,依旧稳稳坐在椅子上,笑着说:“我真不会唱。周寄吹牛的。”
男人说什么也不信,拽着他手臂非要他来一首,周寄发神经似的鼓掌,程尔也举起手轻轻鼓掌。
贺让骁后仰着,偏头瞥了一眼,忽然改了主意,“难听,别怪我啊。”
“呜呼~”有人起哄吹口哨。
贺让骁微微倾身,理正黑色上衣遮住锁骨,接过话筒又靠回椅子上,懒懒散散地支着腿,他今天穿了条宽大的运动短裤,露出劲瘦的小腿。
他唇边挂着笑,拇指摩挲着话筒,似乎在想唱什么,脚尖抵着地倾身跟吉他手交谈两句,后者眼睛亮了亮,比了个ok的手势。
吉他手先秀了几个和弦,紧接着一道好听干净偏冷的嗓音抢了风头。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原来真心送出爱是这么简单
温习荧幕上 你可爱的模样
关于缘份的解释我又多传了一行1
贺让骁后仰着椅子,闭眼抬起下巴,夜风轻轻撩动他的黑发,少年松垮握着话筒,抵在唇边哼唱轻快歌词,偏冷的声音多了缱绻。
院外的香樟树叶被风吹得漱漱地响,路灯斑驳打在他半张侧脸上,眉峰鼻骨都被描摹得深刻立体,身上那股懒懒散散的气质揉散在嗓子里,轻而易举蛊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