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让骁松垮地坐在沙发里,目光有些散,他觉着今晚是他这些年最放松的一晚。
程尔追问:“然后呢?”
她很想知道缺失这几年的所有细节,一点点拼凑着他们的生活。
周寄回忆着,“后来他开学搬到了宿舍,我就在他们学校外租了间店继续干,生意还行吧,饿不死我们俩。”
那个时候日子真的很难过,很苦,仿佛没什么熬头,远比周寄说得要难的多。
以至于现在提起,仍忍不住唏嘘。
贺让骁沉默着,抿了一口果汁,周寄直接将他的杯子拿走,换了一杯啤酒,“今天允许你陪我喝点。”
程尔想说替贺让骁喝酒,没想到贺让骁却很配合地喝了一口,周寄笑眯眯的,问程尔:“你最后学医了没有啊?”
程尔摇头,说自己学法律。
周寄没忍住将当初贺让骁拼命考京北的事情抖出来,他说:“骁哥随性又傲,他的成绩压根不用走什么竞赛,但是他居然为了双保险,去研究他最讨厌的竞赛。”
程尔看看贺让骁,听见他低声说:“别听他瞎说。”
“哪有瞎说,他不喜欢芒果,你知道吧?”周寄晃了下,声音变得有些含糊,“因为你喜欢,他也开始喝。”
“……继续编。”
贺让骁听不下去了,起身去冰箱拿饮料。
一罐蓝色可乐递到眼前,程尔看过去,愣了几秒,抬起眼跟他对视,他抠开拉环重新递给她。
周寄说自己也要可乐,“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家里买了一堆百事可乐,自己喝也就算了,逼着我喝,自此之后我再也没喝过可口可乐。”
程尔捏着罐身,心里百转千回,看来贺让骁没有把当年的分手的事情告诉周寄。
她心有愧疚地看向他,捏捏他手,然后手指交错紧紧扣住,潮湿的掌心贴在一起,她说:“我回来了。”
屋内的暖气氤氲着浴室涌出来的热气,灯光被一层水雾笼罩着。
程尔洗漱完,穿着贺让骁为她准备的睡衣,站在镜子前擦头发,灯光照在白皙的肌肤上,锁骨和肩膀下那块儿肌肤被热水烫得有点粉。
她自己也注意到了,停下动作,伸手拨了拨衣领,是真的红了一大片,看起来有一点点暧昧。
一想到早晨她做手工那一幕,心脏猝不及防地跳了起来,刚被热水冲过的身体变得更加滚烫。
呼吸绞着水汽变得潮湿。
忽然手心空了,她一下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去看贺让骁,视线撞到,他眼底趣味很浓,垂眼打量着她。
视线扫过她胸口敞开的那片红白交加的皮肤,眸色转深,喉结往下滑动,手指钩着她的睡衣往中间拉,遮住那片肌肤。
程尔有些羞涩地转过身,下秒她的腰就被握住,干燥的手心贴在柔嫩的睡衣上,掌心灼热的温度一点点往身体里渗透。
她本来就怕痒,被她这么一摩擦,身体忍不住抖了下,身体还没完全适应,就被他低头咬住耳廓。
程尔伸手抓住她,镜子里两人挨得太近,她几乎陷在他的双臂间,仰起头脖颈相交,肌肤贴在一起。
她眼角逼出一层水雾,想要他停下,明明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心里还是有点恐怖。
贺让骁忽然放开她,声音贴在耳边:“紧张啊?”
程尔轻轻嗯了声。
他双手将她环住,让她彻底靠近他怀里,低头轻笑时,吻了吻她的肩膀,细细的感觉像是被羽毛挠一下的感觉,一阵细丝丝的痒。
她下意识抬高肩膀想躲,去被他咬住肩膀,齿尖没用力,但也足够威慑。
她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呼吸在肩膀游走,程尔看着镜子里比较涩情的一幕,克制着呼吸不要变重。
但浴室的水汽铺天盖地,两人的呼吸交叠,分不清是铱誮谁的重,谁的更乱,室内太安静,她的心大得快要窒息。
“我还没开始呢。”他故意往她耳边蹭,潮湿温热的呼吸往耳朵里钻。“待会儿怎么办啊。”
程尔又是一阵抖,被他抱得更紧,他低声在耳边说:“看镜子。”
程尔受不了他这样,只见他低下头,鼻尖碰到她的肩膀,这次她秉着呼吸不敢动,但下一秒,她的呼吸全乱了。
镜子里贺让骁低着头,几缕湿发垂在眼前,挡住他漆黑的眼睫。可越是这样,他那副痞气的样子与十八九岁更重合,坏且恶劣。
他稍稍抬头,牙齿吊着她细软的肩带,往旁边送,那摇摇欲坠的肩带仿佛下一秒就可能会断掉。
可越是脆弱,就让贺让骁有种想要摧毁的欲念。
凌乱的挂在手臂上,他亲了亲脖子,程尔刚想伸手挡,被他握住手腕,空着的那只手从她脸边伸过去。
程尔呼吸很重,胸口起伏急促,通过镜子落入贺让骁的眼里,他的呼吸也乱了几拍,眸色极深地看着她。
程尔闭上眼睛,睫毛却抖得厉害,声音也弱:“让让……你别……”
下一秒悬在她脸颊边的手臂拿开,紧接着响起什么动静,她睁开眼看见贺让骁正在插电吹风。
他的视线打量着她,将她好玩的表情全都看在眼底,低笑着说:“我帮你吹头发。”
他凑近几分,黑眸盯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程尔吞咽了下,面红耳赤转身不去看他,她觉着贺让骁比以前变坏太多了,以前的他像猫猫,不会这么捉弄他。
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小手段,她竟然被吃得死死的。
正在她出神之际,她的腰再次被握住,手臂带着她转了个身,抱起来放到洗手台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