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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酒店门口。
陆向晚刚把季若兰送上一辆网约专车的后座,她紧接着要上去,靳遇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我有话跟你说。”
他视线沉静的定在她脸上,掀了掀眼皮,语气中淡漠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陆向晚手指捏着斜胯包,她抬眸,缓缓挑开嘴角。
“靳遇,你看我妈还要我陪她去办事,要不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靳遇侧首看了眼车里的季若兰,他沉了沉眉目,“我定了等下回邺城的机票。”
季若兰听到了,她转眸看过来,对上陆向晚视线。
“向晚,你们等下回去啊,怎么不提早跟妈说?”
陆向晚伸手拍了下脑袋,“瞧,妈,我把这事给忘了,靳遇他就请了几天假,是该回去上班了。”
接着她顺着季若兰的话,侧首看向靳遇,微微笑了笑。
“这样吧,靳遇,你把我的票退了,你先回去,我想再多陪我妈几天,过后我自己回去,学校那边我会跟陈老师请假。”
靳遇闻言眯了眯眸,他俯看着她的眸色渐深,五官深邃如刀刻。
她几乎不笑的,而且也从来不话多,更别提说话……还这么逻辑清晰。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特地为他准备好的话术,在此刻说了出来。
“回去了我们再说。”
陆向晚朱唇轻启,嗓音软糯。
靳遇看着她的眸光迟疑了下,虽然有疑惑,可到最后还是应了她。
“嗯。”
等靳遇自行离开之后,陆向晚并没有着急上车,而是跟季若兰和司机打了个招呼,走到一边拨了通电话出去。
“喂,是陈老师吗?”
听到电话那边应声后,她低着头,头发遮掩下,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了句,“我想问一下,我出国留学的申请现在还来得及撤掉吗?”
陈静此时以慵懒的姿势靠着座椅后背接电话,听到陆向晚的话后,她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反问她。
“你要撤掉出国留学的申请?”
陆向晚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是。”
陈静不可置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她闭了闭目,伸手捻了捻眉心,耐心的跟她说。
“可你去留学的相关手续,学校都给你全部批下来了,而且,向晚,你知道,以你的资质出国去深造,对于你未来在艺术这块的发展,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西方的艺术设计类专业,向来都是世界顶尖设计大师的摇篮,再加上藤亚这种百年名校,本就具备着丰富的艺术积淀和优越的人文环境,这对于目前的你来说,可谓是得天独厚的深造条件。”
“所以,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陆向晚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她抬眸看着天空,敛了敛眉,压低了声线,“不用考虑,陈老师,麻烦您,我已经决心留在国内读研。”
*
从北城回来以后,三天过去了。
靳遇并没有在公寓再见到过林慕里,同样,林慕里也并没有见到过靳遇。
他们之间就像两条相交线,在有过一个交点后,渐行渐远,看似再无交集了。
而那天晚上,突然,交点又再出现。
晚上,刚过十点,夜生活开始。
位于邺城市中心的宴目酒吧,林慕里一身黑白短款休闲装走了进去,却遭到了门口保镖的阻拦。
“女士,请出示入场凭证。”
林慕里挑了挑眉,解释了句,“我有人在里面,钟子洋,我是来找他的。”
这家酒吧以前她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候不叫这名。
几年不见,没想到却换了名字,还重新装修了,换成了黑白冷调的风格。
活脱脱整的,没了酒吧样儿。
不过听说倒是比以前更赚钱了,毕竟常驻的都是邺城各界名流。
林慕里话音刚落,保镖依旧端着个架子,不让她进。
林慕里不免皱了皱眉,她只好拿出手机,给钟子洋拨了通电话。
很快保镖接到了指示,接着他示意林慕里。
“女士,可以进了。”
林慕里进了宴目,直接上了二楼,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方向。
在女洗手间门口蹲着的陈静见到林慕里,她绯红着一张脸眨着迷离的眸子起身。
“终于等到你了。”
林慕里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静抬脚朝她走过去,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往她怀里靠了去。
“唔……好难受……酒太难喝了……”
林慕里闻言脸色不太好看,“你跟谁喝呢?不去华灯初上,自己找个新场子来喝?”
陈静靠在林慕里胸口,吸了吸鼻子,语气平缓带柔地说。
“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教我的嘛。”
陈静往林慕里的怀里靠的更紧了,她蹭了蹭,仰头看她。
', ' ')('“当初霍政那儿,你不就是这么跳出来的?”
林慕里一时语塞,竟反驳不出什么。
陈静看着她的表情,从她怀里起了身,抬手晃动了下手腕的女士表,然后指给林慕里看。
“十一点,还能再跟他玩一个小时,你在门外接应我。”
接着不等林慕里反应,陈静摇摇晃晃迈步往外走。
林慕里眼疾手快拽住她,“你去哪啊?”
她眼眸微眯,看着陈静,“跟谁再玩一个小时?他是谁?”
陈静下意识低头,林慕里眸光一闪,她凑近陈静的身上深深一闻,是染上的男士古龙香水味道。
“你身上的味儿?”
由于酒吧本身烟酒气息浓重,导致林慕里一开始并没有去注意到陈静身上的气息。
陈静不自然的撇开目光,她还在狡辩,“哎呀,你弄错了,我不会跟他……”
陈静话还没说完,林慕里突然拽紧了陈静的衣袖,皱紧的眉头表示着她此刻的不悦,她语气带冷的问她。
“他是不是又想搞你了?”
陈静不做声了。
手不小心触碰到陈静胸口处的绵软,林慕里心下一颤。
“你内衣呢?”
一种破胸而出的愤怒直接写在了林慕里的脸上。
“哪个包间?”
见陈静将头垂得更低,依旧不做声。
她面色冷沉的看着她,“不说是吧,我一个一个找。”
林慕里直接连拖带拽的将陈静往走廊那一排包厢带,在要推开第一间房门的时候……
林慕里伸手一把捏过她的下颌,娇唇凑到她面前,凛着声线说。
“陈静,当年怀孕的事,我替你兜到现在,你要再不告诉我……”
话还没说完,陈静直接犹如一只快被戳破的气球,她的沉默被顷刻瓦解。
“308,他在308。”
林慕里直接甩掉陈静的下颌,她只身一个人往308包厢的方向走。
走到门口,她没有敲门,推开门踱步走了进去,动静弄得极大,像是在宣泄她心底呼之欲出的愤怒一般。
见来人嚣张,里面的人也没给好脸色,“你谁啊?”
林慕里本想着教训渣男一顿就好了,但当看到包厢内那一张张有些眼熟的面孔之时。
她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整理好愤懑情绪,嘴角微挑,笑得明媚又疏离。
“来陪各位喝酒的呀。”
坐在沙发处偏角落的那位很快认出了她,他紧锁眉头苦想道。
“这……这不是林……林什么来着?”
坐在沙发中间偏左侧的叶钦微眯起眼,“林慕里?老邢家那位?”
叶钦身旁的薛邻闻言,连忙放下酒杯,打量起林慕里来。
“老邢?怎么跟我们老邢扯上了关系?”
叶钦淡声,“前炮友。”
薛邻惊愕的睁大了眸子,“什么?前……前炮友?”
“他不是要结婚了吗?”
还不等叶钦回他,沙发中间偏右侧的位置坐着的钟离鹤动了动嘴角,“结婚的是南家那位。”
他伸手轻佻的指了指林慕里,“刑彦手腕上纹的那个字,你们不是好奇是哪位吗,这位便是女主。”
薛邻瞳仁一缩,“老刑还有炮友一说?我回国这么久了,你们现在才告诉我?”
薛邻话音刚落,叶钦用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神情看着他,那神情似在描述着:
他妈谁敢提啊,那不是在老虎脸上拔胡须吗?
这时,钟离鹤突然从茶几上执起那杯被林慕里刚盛满的酒杯,意味深长的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话说,你们敢不敢搞老刑用过的女人?”
虽然是钟离鹤压低声音说的,但还是不偏不倚的传到了林慕里的耳里。
薛邻扯了扯唇,“你这么问,合着,你敢搞?”
钟离鹤嘴角拉开邪肆的弧度,他目光灼灼的望向林慕里那张媚人的脸。
他啧了声,眉峰轻动,“好歹也是学舞的料,瞧瞧,这副美人胚子,难道只有我想搞?”
薛邻和叶钦打量了一眼林慕里,咽了咽嗓,没说话。
钟离鹤也不恼,他错开看向两人的视线,挪向林慕里。
“碰个?”
林慕里执起桌上酒杯,粲然一笑,“好啊。”
她强忍着无数情绪在心底聚集暗涌,用不经意的口吻问他。
“钟离鹤,还有喜欢脱人内衣的癖好呢?”
突然的问题,搞得钟离鹤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薛邻惊讶的看着她开口,“你怎么知道他的癖好?”
话音一落,林慕里眯起眸子笑得灿烂。
钟离鹤顿觉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看着林慕里笑意盈盈的那张脸,开始无限放大到他面前。
随
', ' ')('后,仅几秒。
林慕里执着刚开的一瓶酒,直接从钟离鹤的头上浇了下来。
动作慢条斯理。
神情从容不迫。
钟离鹤当场暴怒,他伸手抄起旁边酒瓶子,要往林慕里头上扣。
“林慕里,你他妈有病!?”
叶钦见状立马拦住了钟离鹤,薛邻也吓得不轻,忙从钟离鹤手中夺过酒瓶子。
而此时,钟离鹤面前站着的林慕里,却淡着一张脸,她天不怕地不怕的紧盯着暴怒的男人。
看着她那不怕死的劲儿,钟离鹤奋力挣脱叶钦的手,一巴掌要甩到林慕里脸上。
这突然抬起的巴掌将在场的人全部整懵了。
都说,男人不打女人,钟离鹤这……
尤其是薛邻,手心直接替他捏了一把汗。
他连忙牵制住想要下手的钟离鹤,“你别了,老邢一会儿来啊。”
钟离鹤并没有给薛邻面子,他耷着一张臭脸,“闪开。”
薛邻拿他没办法,还是叶钦再次站了出来,继续劝说道。
“你别忘了,他当年可护短。”
叶钦的话令钟离鹤身形顿了顿,原本他们以为钟离鹤被唬住了。
却没想到他阴阳怪气地笑看着林慕里,俯视着她。
“刑彦,他们说,你可护短了……”
这句话刚落地,包厢门口有人推门进来。
钟离鹤斜睨了眼,接着他伸手一把狠狠揪住林慕里的头发往后拉,迫使她抬头。
随后他拽着林慕里看向刑彦,一字一句。
“那林慕里,你护吗?”
林慕里被头皮上传来的痛感逼得仰起头,不得不和刑彦对视。
四目相对,男人清冽的声音,淡漠的口吻,“与我无关。”
说完,他直接擦身经过她,走到了包厢里的真皮沙发上坐着,身旁的酒保恭敬走过去,给他点燃了手中的烟。
在钟离鹤洋洋得意的笑容快要浮到脸上之时,刑彦又开口了。
他轻抿了口烟,夹在指间捻着烟灰,压低了声线,语气别有深意地说。
“不过,我约了人谈事儿,钟离鹤,我不想被搞砸了。”
余音落地几秒,伴随着门外敲门的声音响起。
林慕里明显感觉到她身前的钟离鹤,攫住她头发的指关节逐渐在收紧。
片刻后,又不情愿的松开。
林慕里头皮一松,紧接着,她上半身趔趄向前栽去。
本以为会摔个狗吃屎……
面前的门开了。
一双手伸了过来,直接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了一把。
林慕里重心不稳,她下意识的攀紧身前男人的脖颈,下巴搁到他锁骨的位置。
林慕里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骤然紧绷,呼出的鼻息有了稍许加重。
林慕里当然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反应。
正当她茫然无措时,男人适时松开了手。
“站好了。”
一道低沉的磁沉嗓音,夹杂着特有的冷冽,传入她耳里。
三字一出,林慕里愕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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