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萝虚浮着脚步坐到客厅沙发,也不知他口中的这个解决是怎的解决。周之南被解决么,还是如何。她心里杂乱如麻,想了许多有的没的,却没办法集中jing力。阮萝有些后悔,今早他出门前抱了抱赖床的她,又含情脉脉在脸颊印上一吻,她后悔没有回抱他。
想着想着埋在沙发里抱着膝盖嘤嘤地哭,满腔的都是“这可怎么办呀”。梅姨见她也不上楼了,便把壁炉烧了起来,客厅又变得暖融融的。再给阮萝泡上一壶参茶安神,拿到茶几前。
阮萝看着面前忙活的梅姨,哑着嗓子开口,“梅姨,坐下罢,给我讲讲周之南。”
她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在这个家里,下人都有些刻意疏远她,她也不在意。梅姨自她进周宅便是贴身照顾她的,可阮萝同她也不亲昵。只周之南对待她如同半个长辈,她也不会太无礼。
梅姨坐下,脸上带着笑开口。“我三十多岁进周家,现在都快六十了。眼见着先生从嬉笑打闹的孩童变成如今上海滩人尽皆知的周老板,称呼也从少爷便成了先生。当年老爷夫人见上海动乱,起了乔迁国外的心思,同时先生留洋,学的是西方经济。陆先生同去,不过没两年就回来了,先生呆的久一些。”
“那他怎么还是回来了?我是想,上海太乱,在国外没什么不好。”阮萝提问。
梅姨也不知,“许是人生路太过顺畅,上海经济纷乱疲怠,总要有领头人站出来。这也幸亏回来,不然可不就没有你了。”
阮萝有些羞臊,理是这么个理。
“给你讲讲他年少的事情吧。他跟陆少爷、李医生自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三个小时候贪玩的很。先生是蔫坏,呸,这话你可不能同他讲。李医生也是机灵着呢,你别看陆少爷总是吊儿郎当的jing明样子,他们三个里倒他最真。每次三个人惹祸,先生和李医生就把责任推到陆少爷身上。偏陆少爷也不解释,陆老爷脾气不好,少不了几顿打……”
陆汉声受了委屈到周宅哭,吃梅姨做的糕点。两个小家伙在客厅里对峙。陆汉声眼眶还带着被陆老爷子打出的泪水,嘴里糕点没吃g净,一边说话一边喷沫子。
“之南,你怎么和李自如那个臭狐狸一起坑骗我?”
当时不足十岁的周之南已经学会“装腔作势”,满脸认真语重心长地对陆汉声说:“汉声,因为我是你哥,便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还要用手帕为他擦拭眼角泪水,陆汉声险些信以为真。
只可惜李自如悠哉悠哉啃着个桃子前来,嚷着句,“之南,我看汉声又挨打了哈哈哈哈。”
结果就是三个人撕打在一起,惊的周夫人急得不行。
阮萝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竟不知他们三个自小还有如此趣事。笑着笑着,又悲从中来,也不知周之南现在怎么样了。
梅姨给她添一杯茶,再度开口。
“先生自小没甚的非要不可的玩具,倒是陆少爷和李医生总拿他的,他也不气,反正老爷夫人还会给她买,家里不差那几个钱。我寻思他这个x子的,许是月老没为他牵那根红线,一生平平而过。然也不是,他也会问我今日你心情如何,吃饭多不多,有没有甚的想买的。有次我跟家里丫头聊上街买菜,见到名叫驴打滚的小吃,瞧这名字稀奇,我竟没听过。先生说是北平那边的特se,让我特地再去买些回来给你。还有蛋羹,也是他问了北平的朋友,让我记下了做法给你做的。”
“先生对你可是真真放了二百个心的。我许久未见到夫人了,她若是见了你,定也喜欢的很。夫人和先生很像的,先生喜欢的她自也喜欢。”
阮萝嗓子仿佛被人攥住,说不出话,只静静地听着梅姨说。梅姨犹豫许久,还是开口说了些僭越的。
“你今日问我,我便借着说些平日里不能说的话。周家到底是大家,这些家族惯是颜面最重要。你如今这般x子,还是得去些,先生多少次在下人眼前丢面子。周家的夫人断不能这般任x。”
阮萝又挂了泪,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向往有一日见周之南父母,且为他敛了x子。因如今他生si不定,阮萝什么都愿意应。
她不成想,周之南又哪里舍得让她克制自己呢?周之南最是贱皮子,她愿给他分毫理解,他最会温柔倾泉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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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板的后花园,敲门砖是书中任意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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