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的那只胳膊搭在她的肚子上、骨裂的那条腿更压着她的腿。
池西西立刻推醒了傅川。
傅川清醒后吓了一跳。
“你怎么早起了半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我平时几点起?”
“……唉,怎么睡着睡着掉床了。”傅川没敢看池西西,抬起压着她的胳膊和腿,躺回了床上。
池西西没再追问,用皮筋扎起散在肩头的头发,起身去了洗手间。
难怪这几天总觉得身上有浅淡的烟味。
傅川再也睡不着了,他下床走到洗手间,和池西西挤在一起刷牙。
刷牙的时候他从镜子里偷瞟了她一眼,应该没有生气。
这算成功了五分之四了吧。
☆、29.2009
傅川开惯了长途,一千公里的距离,如果不是为了带池西西吃顿像样的午饭,中途根本无须停下来休息。
午饭浪费了两个多小时,因此两人清晨七点出发,晚上八点才到。
睡了一路的池西西怕被爸爸知道傅川的存在,没敢让他到火车站接自己。
傅川把车子停在小区外头,从后备箱拎出池西西的行李,又塞给了她两盒东西。
品质上乘的燕窝和海参,虽轻却贵。
“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你后妈的。”
池西西知道他是好意,就收下了。
老式的旧小区地方挤,傅川的车大,没法再往里面开,他知道池西西怕被池智看到,因此就只送到这儿。
临走前,傅川捏着池西西的脸颊说:“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上你家找你去。”
又来了,池西西笑了笑:“这又不是我家。”
傅川却不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快进去吧。”
这的确不是池西西的家。
去美国前,继母撺掇着爸爸卖房子,眼下再回来,时间短不好租房子,一家人就只有借爸爸同学闲置的老房子住。
九十年代分的职工房,不到一百平的三居室,最大的一间爸爸继母弟弟住,另一间爸爸的岳父岳母住,剩下的一间北屋是池西西的。
魏云楼和丈夫一家去厦门过年了,前几天临走时给池西西打了好几通电话,说要绕到学校接她去。
但池西西既不想在厦门呆二十天那么久,又因爸爸这次离开后很久都不会再回来,加上前几年的春节她是和妈妈过的,就回了爸爸这边。
一进门,她先问候了爸爸的岳父岳母,而后把傅川备的礼物拿了出来,说是特地给怀孕的继母补身体的。
继母的父母都是下属县城的普通工人,没收过这些,夸过池西西懂事、怪完她乱花钱后,戴上老花镜一起到厨房研究怎么泡发怎么炖。
礼多人不怪,不管池西西是真心还是假意,继母都挺高兴的,待她也比往日热情了一些——倒不是为了东西,而是这份尊重。
但高兴之后,她又有点酸,池智的收入虽然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动辄上万的补品对他们来说还是奢侈的,在魏云楼那儿却是寻常物。
研究生还没毕业她就嫁给池智了,此前从没交过别的男朋友,对于“前妻”这两个字,难免格外在意,忍不住处处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