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西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说实话,傅川的电话忽而响了,是许然。
朦朦胧胧地听到许然说明天正式上班,池西西按住了电梯。
傅川挂上电话,看向了她:“怎么了?”
“我有东西忘带了。”
傅川陪着池西西回到了办公室,见她抱起了两盆盆栽,问:“这不是许然的吗?”
“是他女朋友送他的,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说不敢再看见,让我帮他扔了。这花儿挺好看的,扔了多可惜,我要拿回去好好养。”
“分手了?怪不得他提前回来,刚刚说话还带哭腔,一个大男人,整天婆婆妈妈的,能不被甩吗。”
“我觉得许然挺好的呀,以后我混成能配助理的领导了,就把他从你身边挖走,让你动不动就训人家。”
傅川闻言一愣,池西西见状赶紧补充道:“我没把他当男人,他温声细语的,就像个温柔的姐姐,挺亲切的,泡的咖啡和茶也好喝。”
话虽如此,傅川还是有点不痛快:“他再像女的也是个男人,我就从来没私下和哪个女人聊过天!我要是夸哪个女人像男人一样爽快,说想把她挖到身边你会高兴么?”
提起像男人的女人,池西西一下子就想到了宁娅。最近一个月,仅仅是她在旁边的时候,宁娅就给傅川打过两次电话。
她白了傅川一眼,噘着嘴说:“有什么高不高兴的,你不是经常见宁娅么,前些年还带着她去过这个猎场那个无人区……说不定还一起睡过帐篷呢。我说什么了?我生气了么?”
池西西很少闹腾,所以傅川一看到她噘嘴就心慌,立刻解释道:“哪有带她去,我是和宁御一起,她非要尾随。而且我从来不睡帐篷,我都是睡车里。唉?等空下来,我带你出去,咱俩挤一个小帐篷吧,单人的那种,挤在一起暖和。”
……这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的能力,池西西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听完却真不高兴了。
见她寒了脸,傅川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我最近和她联系是因为跟宁御合作了一个项目,利润还凑合,宁御在这边的生意一直是宁娅打理的,他摊子大,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多事直接找他他根本不清楚。我其实也烦宁娅,她特别事儿,但是没办法,宁御就爱用她,不过她能力确实强。”
“既然她有能力,你干脆把她挖来好了,反正隔三差五就联系,和一起工作也差不多。当年要不是她,我还不会那么快就和你分手呢。”
傅川原本狭长的凤眼一下子就瞪圆了,面露惊喜地说:“你也会吃醋吗?是因为吃醋才跑掉的?”
池西西完全理解不了傅川的兴奋点,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吃醋,是实在太讨厌她了,恨屋及乌,她喜欢谁,我就连带着一起看谁不顺眼。”
被比喻成乌鸦的傅川默默地垂下了头,一走出电梯,他的手机又响了,刚巧正是宁娅。
傅川一阵腿软,立刻挂断,讨好地看向池西西:“你早说你烦她,我就把这块扔给别人了。明天!我明天就找人接手,从此再也不和她说一句话了行不行?才九点,明天后天我都回不来,带你去吃夜宵吧。”
目的达到,池西西懒得再多说,“嗯”了一声。
先挑起战火,却在不知不觉间弃甲投降的傅川狗腿无比地强行抢过池西西手中的两盆花,更拽下了她肩上的包,挂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两人还没走出一楼大厅,池西西觉得他此刻的形象与身份太违和,刚想把花和包要回来,就听到几个同样加班到九点的员工一起叫“傅总好”。
挽着女包、抱着两盆正开花的洋绣球的傅川瞬间收起讨好的笑,板着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几个员工一走,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傅川便迁怒于许然的花,要把它们扔进垃圾桶,被池西西拦了下来。
“这两年他成天琢磨着存钱买房子结婚、送女朋友礼物、给她添生活费,为了省钱经常打包中午剩下的工作餐晚上回去接着吃,他女朋友送他这么两盆破花,他都当宝贝,居然还能被甩……这冤的,快赶上当年的我了。”
傅川说着不住拿眼睛瞟池西西:“当然,我比他还傻,他被甩了尚且知道扔花,我被甩了,还上赶子把那条蠢狗捡回去养呢。”
对于过去,要面子的傅川原本不愿意多提,但某次偶然间提起,池西西心生愧疚,连着大半天都对他格外温柔,他尝到了甜头,便隔三差五地翻旧账。
池西西早已摸清了他的套路,暗暗好笑之余,一边挽住他的手臂安抚他,一边转移话题:“我记得许然家境不太好吧?房价那么高,又要付房租又要存首付,还得给父母和女朋友生活费,挺不容易的。他好像发烧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吃没吃饭,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看什么看,谁被甩的时候没发过烧,当年我去香港找你,也发着烧呢,你连电话都不接。”
“……别在外面吃了,我回去做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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