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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鸟……?”
魏思昭摩挲着酒杯边缘的葡萄纹,觑着贺酌园,半晌后轻轻浅浅哼出声笑。
“前些日子就听人说,你沉迷于调教雀鸟忙碌得紧,那时候朕还纳闷儿你竟有耐性,现在想来……”魏思昭往鸟笼那儿淡淡一瞥道,“那雀鸟怕不是叫许饶年吧?”
笼子剧烈地晃一下,锁链挣动发出铮铮的响,贺酌园不知内情轻蹙了眉,“这……”
“管他作甚?你怕他?”魏思昭挽一挽袖子拾了根箸,投壶般地朝着那笼子掷过去,细箸穿过笼衣,以不轻的力道戳打在谢平霖小腹上,笼子里倏地没了声儿,隔一会儿,两截被掰折了的箸棍儿从笼子底部被丢出来——
“……他这是和我闹脾气呢?”
魏思昭昏昏沉沉问贺酌园,醉醺醺又灌了一口酒,他在桌上寻着,似乎还要找些什么趁手的家伙来丢他,贺酌园叫苦不迭拉住他,难得笨嘴拙舌,只劝说“陛下醉了不要再喝了”……
魏思昭嫌他太啰嗦,当即遣人传了辇,醉得狠了,也不顾宫中规矩,只管搭着贺酌园肩膀往御辇上按,他吩咐左右侍从“务必将车驾赶至军营里,扶着你贺将军入了大帐再回来”……
贺酌园坐在御辇上,推辞不是,谢恩也不是,屁股底下如坐针毡,魏思昭醉醺醺揽住他脖颈儿,挨着他额头似说胡话:
他含糊不清地叫一声:“酌园……”
“哎。”
贺酌园应了一声俯下身,跪在车驾中忙不迭将耳朵也凑上去,魏思昭拍拍他后颈压低了声儿:“你也看出那笼中鸟是朕心上人……”
“可那人如今不听话……还要劳你帮朕这一个忙。”
他把命令说得低回喑哑泛着冷意,全然不似醉话呢哝漫不经心,贺酌园抬眼看向魏思昭,似乎要在那目光里找寻君王的威严与杀伐气,可魏思昭却只微阖了眼睛朝他摆一摆手,“行了,早点出宫回营吧。”
他做出一副惫懒轻佻的昏沉样儿,令贺酌园在御辇上头坐稳了,魏思昭又一次调笑般提起许饶年:“那许探花也是有过鸿鹄大志的少年郎,如今倒被你凌辱轻薄当作雀鸟玩,你悠着点儿,别把人给朕玩死了……”
“哪能呢?”贺酌园听到许饶年的名字就弯出点笑,一双眼亮亮地看着魏思昭:
“陛下放心,微臣还有万般花样儿要同他玩,自然、会让他活得久一些。”
回寝宫时早已入了夜。
魏思昭在寝殿门口顿住脚,透过轩窗,远远地、望着那烛火映衬下的小鸟笼。
谢平霖沉默地坐在笼子里,半眯着眼睛,把下巴轻搭在膝盖上,下身被磨得见血早已觉不出痛,魏思昭在院中折了枝很长的柳枝探进来,“还生我气呢?小可怜儿。”
柳叶轻搔着脸颊激起酥麻的痒,谢平霖心中闷着气,也不说话,只抓着那柳枝,一把将上头的柳叶儿都薅下来,魏思昭将柳枝抽回便只剩个杆儿,“……啧,这么大的气性,谁惯的你?”
他在院中吹了会儿风,再进来时,酒已经醒了大半了。
魏思昭站在鸟笼前,静望着窗外的霜天与月色:“蓁蓁,一会儿怕是要下雨了。”
谢平霖依旧不搭话,可没一会儿,又听见院中响起淅淅沥沥的细雨声。他忍不住,声音略带沙哑地问一句:“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的……
魏思昭轻轻笑起来:“有神仙路过告诉我的。”
笼中探进来一只修长的手。
玉白的指骨摸索着,寻了他的指尖捉住一起收回去,魏思昭拉着谢平霖,撩开春衫,让他轻轻抚上自己腰腹旁的疤口还按了按:
他淡淡地解释:“一下雨,伤疤会比平日痛痒些。”
谢平霖挣扎着将手缩回去,搓捻着指尖,用力得像是要把方才的触感都忘掉。他像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一张口就是薄情话,谢平霖做出一副不干己事的看客样儿,顾左右而言他:
“既下雨了,陛下不妨早些安寝吧。”
魏思昭呵出一声好爽朗的笑:“那你怎么办?听你这意思,是要一整晚待在这笼子里?”
“反正您也关了我半日了……”不在乎多一晚上或者少一晚。
“蓁蓁……”魏思昭打断他的话,将手掌伸进来抚他的脸,他一点点把笼衣掀起来,又像是怕屋里的烛火刺到他,一直用手轻轻拢覆着谢平霖的眼。
那长软的睫毛像在撩拨他,魏思昭掌缘湿了心头也湿,谢平霖凝了方春池在他手心里……
叫魏思昭爱怜了好半天,才勉强续上了刚才的话:
“蓁蓁,你今天有学乖一点儿吗?”
谢平霖张了张嘴唇却没出声,梗着脖颈儿,将脸从魏思昭手中移开了。他垂着双晶莹的泪眼,被昏暗的烛光照得好漂亮,鬓角的碎发汗湿着,是魏思昭轻轻帮他撩开了……
他打开笼门朝他低了头。
魏思昭敞开怀抱也伸出手:“蓁蓁,我抱抱你吧,要不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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