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敬闻言说:我去深造这件事已经在家里开过家庭会议讨论过, 我妈妈支持我去国外两年, 说去两年而已,没什么需要太担心的,我妈身体还算硬朗, 本来因为丸子和肉肉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去国外念书的想法,但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你说完就把孩子扔给你一走了之,我申请了延迟入学,在这个时间段里, 会给孩子们进行一个过渡, 彼此都适应后, 明年春夏左右我再过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怎样,一定会去,延迟入学也是因为孩子。
贺城垂着眼皮,又问道:要是这个过渡期过了后,孩子们见不到你,哭着闹着要你回来呢?
尤敬双臂放在桌子上,淡然又理性地说:当初他们哭着闹着不去幼儿园,难道我就不送他们去上学,让他们在家待着吗?难道我哭着闹着不去上班就不用上班了吗,不管是多大的孩子都会成长,对某一件事变得习惯,我能适应和他们分开,他们也会适应和我分开,而且我有假期,放假的时候要么让我妈带他们过来旅游陪陪他们,要么我回国,就当是长期出差了。他不会被感情绑架,自然也不会被孩子绑架,爱孩子并不是一刻不分开,爱孩子更不应该放弃自我,牺牲自我,他认为,就算当了父母,也应该有自己的爱好,事业,生活。
也可以让孩子们看看,不管几岁,不管是否经历了许多,亦或者未婚结婚离婚,想要去进修,深造,依然可以,永远不要被年龄限制。
他可以用五年时间专心工作,带孩子,也可以暂时让他们去另一个父亲的家里生活,用两年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进修。
而且他和他妈妈照顾孩子五年这段时间里,已经失去了很多自己的个人空间,既然要开诚布公的告诉贺城孩子的事情,自然要承担起另一个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他也相信依照贺家的能力,不会连两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他和他妈妈也可以趁机过一过自己的生活。
再说了现在交通发达,通讯发达,孩子们放假,或者他放假,都是可以再见面的。
决定申请学校的时候,他就把所有事情都考虑了一遍,在孩子们熟睡后,深夜里依旧学习,独自去参加雅思考试,为出国做准备,为了申请学校,选择喜欢的专业也为此头疼过,他不是心血来潮,在没有任何准备,没有思考的时候忽然决定要出去,不是的。
他早就想清楚了。
只是去学习,不是生离死别,没有必要搞得好像他去一趟国外,就不能再和孩子们,家人们见面。
在这段过渡期里,他会详细地和孩子们说这件事,不会隐瞒,哭也好闹也好,这件事已经不能更改,当下要做的就是一起陪着孩子,让他们度过这个适应期。
贺城听来听去,这些计划里,都没有关于他,尤敬安排了尤阿姨,安排了孩子们,甚至为了孩子们申请延迟退学,唯独没有提起他。
那我呢?他又追问一句,仿佛非要问出个结果来,此时此刻他的心不仅碎成渣,捧都捧不起来,还有一种,整颗心被泡在了挤满各种酸果子的坛子里,又酸又闷,还憋得慌,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尤敬说:之前我们是在磨合期,现在因为我要出国的事情,也没办法在一起了,你自己都说过异国恋很难坚持,我也不想给你一个不靠谱的承诺,万一我在国外遇到了更心动的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们俩的事情就算了吧。
贺城听到这话,难过的不得了,同时又急的不得了,语气急切地说:其实异国恋也没有很难啊,你看现在交通发达,随时买张飞机票就能去国外,就当是长途旅行就好,你没空回国,我有空就带孩子们飞过去找你,真的,异国恋一点都不难。最起码对他这种富家公子哥来说,一点都不难,只要想见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只要对方愿意见他。
但尤敬并未心软,他摇摇头说:我过去是为了学习,不想为了感情占据自己更多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还是算了吧。
这句轻描淡写地像是一片羽毛落在贺城的心中,可却又那么让人煎熬沉重,他看着尤敬无比坚定不会动摇的眼神,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从前贺城以为自己不是那种为感情寻死觅活的,甚至十分看不起那些为爱痴狂,做各种傻逼行为的人,但现在,他心里真的跟被人插了无数把刀,疼得死去活来。
原本期待的事情也不再期待。
尤敬都不喜欢我,不爱我,我还要跟他做缠绵的事情,简直是在对他的施舍。
贺城忽然站起来说:我去卧室找个东西。其实这只是个借口,他是怕自己继续坐在尤敬的面前一会儿会没出息的当场哭出来。
他说完直接狂奔回卧室,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再不离开这里,他感觉自己要疯掉。
等到了卧室,他直接趴到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孩子受了委屈被欺负的只能蒙着被子哭。
贺城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唾弃自己。
有屁好哭的,哭个屁啊,烦死人了呜呜呜真的忍不住。
他不喜欢我,他抛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