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南门望只是跟南门雅大吵架,才会气愤得没带行李便衝回来──但这代表南门望信任自己。
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回来呀。
南门希傍在门边注视南门望良久,直至阳光摇曳,窗帘由暗转明,他才茫然回神。
悄声靠近,伏在床边,南门望的冬日睡相剎是可爱,端端正正地平躺着,一层层的厚被子包裹住身体,更将嘴唇和下巴都盖住,差点儿要封住鼻孔了。南门希轻轻将被子挪开一点儿,跪在旁边守望。
小时候觉得,跟弟弟朝夕相处是一种必然的日常,谁都不预期会改变。曾经,母亲离世,父亲逃逸,南门希把两个弟弟的手都握得紧牢,将他们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并大大声声地向那群顶着「亲友」名衔的大人呼喊:
「谁都没有资格拆散我们三兄弟!」
希望三兄弟永远在一起。希望大人不要搬出好听的说话令三兄弟分离。
如今回想,这只不过是一场孩童戏话。
对孩童来说,家人是最重要的,是生命的主宰者;人逐渐长大,便会觉得同学与朋友更了解自己,更值得信任;成年后,伴侣和孩子便会悄然爬上人生头几位的宝座,直至终老。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南门望一直霸佔住他「最喜欢」这个位置呢?
南门希提起手臂,手指背轻轻掠过南门望的脸蛋,暖暖的,棉被把脸都烘暖吧。
翻转手腕,再掠过一遍。指心比指背有着更清晰的触感,由眼眉慢慢滑落,顺着脸颊的曲线溜至唇角,他彷彿能把这弧度都烙入脑海了。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的脸。
将微热的手指放回自己的唇上,闭眼。这种感觉像温柔的亲吻,从眉毛吻到唇角,埋藏在胸口的蜜糖小窝再次翻起阵阵涟漪。
享受过后,南门希睁眼,南门望还是睡得很熟。一人在现实,一人陷入梦中。
南门希看看闹鐘,这才拍着裤脚站起来,他连站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刻意拖慢了几倍。错过了今次,不知道下一次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离开房间,半分鐘后又回来,手里多了台有点儿老旧的数码相机。电源啟动,填满萤幕那个小方框的当然是南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