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家三兄弟之軼事》
番外6-b
1月1日,全新的一年,全新的开始。
跟南门望同坐在回程的列车上,南门雅收到了女朋友宋宜闵的短讯。
「喂喂,快决定週末去哪儿玩吧,你整个圣诞节都没有陪我!别看戏了,我想好好走一走。」
宋宜闵的每一句话总是洋溢着积极少女的魅力。
知道他们两人关係的朋友都觉得他们相配,同样是爱玩爱四处走动的人,相处起来没有难度。的确,宋宜闵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从小就住在水仙岭的她衣食简朴,看到漂亮的衣服或精美的甜食大多是咬着牙只看不买,跟零用钱不多的南门雅有着异曲同功之妙。
不过,像朋友般相处融洽跟成为男女朋友是两回事。
一个多月未见面,也许宋宜闵对他的感情也淡了,本来还会经常打电话谈天说地,现在都是以发短讯为主。不,其实连短讯也少了。
是因为考试?不止。在他表示圣诞节没时间陪她之后,两人的关係就冷淡了些许。
是不是该分手了?
偶尔,南门雅会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是不喜欢那个女孩,她甚至比很多男性朋友都更投缘。
不过,爱情吗……
「怎么不回覆?因为你根本不喜欢你的女友,所以连几隻字都不想答吧?」
这荒唐无礼恶毒的言辞,只有坐在邻座的南门望会说出口;但最可恶的是,明知道南门望不过是随口说说,却完全正中他的现况。
「分手」两隻字的确在大脑出现过好几次。
「……不关你事。」南门雅将手机收回衣袋,绕起双手望向另一边,前方是一家四口快乐地玩桥牌。为免他那血友病二哥会在乘车时滑倒受伤,南门雅将车窗那边的座位让给二哥,自己则坐在外座,犹如一道小型护墙,所以其他乘客的情况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关我事,所以不答?那我问一些跟我相关的事,你会答吗?」南门望的嗓音与其说是毒舌,更贴合的形容词是冷酷、绝情,「昨晚凌晨,你跟南门希说了什么?」
无法否认,这句话甚有压迫性。
不关你事──还可以对南门望这样说吗?南门雅不喜欢说谎,更讨厌要为了什么而隐暪,简直就像做了无可挽救的亏心事不敢说出口一样。
只是,他又能说什么?
因为南门希喜欢你,所以我打了他一顿……这种话,怎能说得出。
「你不说,我也猜到一些。你怀疑大哥对我有某种企图,对吗?」
南门雅含着下唇,很想大吼:不对。不是怀疑,是100%确定的企图。
不过,说是「企图」并不贴切。那种眼神,还有像是小孩子祈求新年愿望那么单纯地低头闭眼……南门雅什么都听不到,但是那单纯的笑容,应该只是为单纯的心事祈祷。
恋爱的眼神,单纯的祈祷,全部让南门雅感到可怕。
为什么会如此单纯?
南门雅没有说话,南门望便继续接续:「瞧你们的伤势,可以猜到最后一定是大哥被打到跪地求饶。他想狡辩,后来觉得自己理亏了,所以……」话到此处就断了。南门雅偷瞄一眼,只见南门望木无表情地眺望窗外的田野风景,陷入沉思。
南门望的特徵是:他不张嘴说话,就很难猜到他的半点想法。
所以南门雅依旧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南门望平缓地继续话题:「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打大哥?难道你目睹他爬到我的床上脱裤?」
「没有!」
南门雅迅速否定了。他曾经跟大哥表示绝不会向任何人提及昨晚的事,但二哥说的太超过了,更何况这里是列车上,是公共交通工具里面,前后都坐满了乘客!
坐在左边的女生都瞧过来了,下一秒又瞥回窗外,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前面的两个大叔呢?后面的情侣呢?斜后座的人呢?
看不到他们的脸,看不到他们的表情,更不晓得他们的想法。
该死的南门望!
「换言之,」南门望以食指轻轻画过上唇,完全不在乎週围的人,「我在床上睡了。你看见大哥在偷吻我吗?或者……」
「都不是!死浑球你这个神经病的别再乱说了。」
南门雅抑压着满肚子的气沉声斥责,尽量在眾人面前表现平静。只是他也知道,最爱玩语言游戏又不知羞耻的南门望是不可能被斥责一句就低头认错的。
父亲和老哥都无法轻易制伏他,更何况是家里排行最末的老么。
只见南门望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好。你告诉我哪一句话才不是『乱说』吧。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连第三步和第四步都没有做,是第二步?还是第一步?但第一步和第二步大哥动不动都会做,早就看腻了,你会为了那些事而将他打到全身上下都是伤?绝对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