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说得对,唉!说起来这也是我爸爸……哦,就是上次您在金佛寺曾见过的卢博文先生,他是我妻子的义父,他的感情十分可怜,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灵烟阿姨,却又……”
赵慎三虽然已经知道了灵烟没在云山寺,但知道大师有能掐会算的能耐,就赶紧想把原委说明白,谁知道刚开口说了一个开头,大师就一脸的神秘摆手说道:“小友不必说了,老衲明白。”
“啊?大师,不会吧?我爸爸可没来,您怎么又明白了?”赵慎三惊呼道。
“呵呵呵,上次我观那位卢省长的相貌,就看出他有孤独克妻之命数,更加双眉低垂,带着中年丧子之相,但是眉心有痣,又显示着会有另外的子女孝敬之福,他命中注定要孤独多年,到晚年方能得到属于他的感情。你放心吧,你丢掉的这个母亲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至于你的猜测,虽然相差不远,但是我觉得你寻找的方向似乎有偏差,因为你那位母亲虽然亲近佛法是个向善之人,但是一个女人想要逃避尘世礼佛修行,也未必一定要到寺庙中来啊!呵呵,你这位父亲的心上人是一个娇生惯养惯了的露珠般的女人,怎么能吃得了寺庙里的苦楚呢?所以你还是赶紧调整一下寻找的方向吧。”了悟一直很轻松的笑着说道。
赵慎三瞪大了眼睛说道:“啊?大师,您怎么知道我这位灵烟阿姨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女人啊?她给我爸爸留下的诗词里明明说要了却尘缘,逝于空门之中,我不到庙里找到哪里找啊?”
了悟说道:“一个女人,能取名叫灵烟,足以说明她的家境不需要操保暖的心,标准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家庭方能取得名字,这样的女人从小生活习惯了舒服的环境,就算是空灵出世,也绝不会能忍受空门的寒贫清苦的。再说了,要修行在哪里都可以,也不一定非得到寺庙中呀。你如果要想找到你这位阿姨,老衲送你三个字,你要记牢了---灯下黑。”
“灯下黑?”赵慎三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三个字,心里一动,但却又好似抓不住什么,就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
“呵呵,暂时悟不透就算了,也是你那位父亲灾星未满,等到了时候,自然就明白什么玄机了。行了行了,你还是赶紧返回尘世中去吧。如果老衲还没有猜错的话,你今天身上还担负着一个人的托付吧?
赵小友,你知道老衲为什么早就勘破世情跳出俗世,却那么看重跟你的这段友情吗?就是因为你虽然满身富贵之气,却始终没有泯灭那份高贵的傲骨,也就是一个人的良知所显示出来的气概。
你知道吗?正是这份俗世中人人所不屑的良知,就能给你带来无数次化险为夷的福缘。就如同这一次,原本你是打算坐看龙虎斗的吧?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你萌发了一种同情心,并且因此收起了自私自利之心,成为了一个大度、大德的人,就是这一念之仁啊小朋友,就是你又一层避灾趋吉的隐身衣啊!所以行走在你身处的利欲场中,能时时不忘仁厚之心,就能时时立于不败之地。
赶紧走吧,按你的本心做事,咱们还有多年的朋友可做呢!呵呵呵!”了悟简直就是一副成了精的摸样,居然就把赵慎三今天甚至到了现在,内心深处依旧在隐隐然纠结着的答应了帮助郭富朝这件事是否会给他带来什么隐患,但此刻听了大师的话,就坚定了那个念头,再也不左右摇摆了。
赵慎三并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退后几步双脚并齐站稳了,深深地朝大师鞠了三个躬,直起身合十道:“慎三能得大师垂青视为好友,幸何如之。此生此世一定秉尊大师教诲,立心正、重良知、干实事,就算不能做一个百分之百的好人,最起码不做丧尽天良的坏人,以此能勉强配得上跟大师结交。”
了悟抚着修长的白胡子颔首微笑,扬扬手让赵慎三走了,看着那个高高的身影一路下山,脚步已经没有了来的时候那种无精打采的蹭蹬,而是恢复了以往那种高抬脚,重落地的气概,慢慢的消失在院门内了,大师自语道:“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赵慎三来了一趟云山寺,虽然没有找到灵烟,却无意间化解了内心两个难题,心里的畅快可想而知。一路大踏步的走到山门口,却看到乔丽丽跟高大山正凑在那块宋代传下来的古石碑前研究着上面的字,看到他下来赶紧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