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的看着手里的两个玉佛,观音依旧慈悲端庄,弥勒依旧笑口常开,但带给他的已经不是平安吉祥了,而是夫妻离分的灾厄,怎么不让他羞愧无敌,伤心欲狂呢?
他不舍的用手轻轻拎起郑焰红带着的那个玉佛,立刻,绳子上干涸的血渍形成的僵硬让他浑身一震,他太知道这绳子的坚固程度了,妻子能够把绳子拉断,需要多大的恨意才能达到啊!
“红红,千万不要太决绝,求你……”赵慎三全然失去了方寸,茫然的看着郑焰红,心里默默地哀求道。
飞机到南州也就一个小时时间,就在这种特殊的气氛中抵达了。郑焰红默默的睁开眼,也默默地接受了赵慎三的搀扶走出了机场。赵慎三让妻子等在这里他去开车,当他开了车过来的时候,却看到刚刚妻子站着的位置已经空荡荡的了。
他发疯般的下了车四处飞跑着找了一圈,赶紧拨通了郑焰红的电话,她倒是接了,口吻是市长的,不是妻子的,漠然而客套:“我走之前就让小严来接我了,你自便吧。”
恐惧野草般疯长,他声嘶力竭的叫喊道:“为何不等我?我……”对方已经挂了。
赵慎三赶紧上车,飞快的开出机场追赶云都市市长的专车,却一直没有看到那辆车的影子。他只好赶紧回家看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影?再心急火燎的去了父母家跟岳父母家,老人都在,看到他都很开心,很显然郑焰红既没有回来,也没有透漏两人矛盾的事情。
进退维谷,这个词汇用来形容此刻的赵慎三真是太贴切了。他呆愣愣的从岳父母家里走出来,想给妻子打电话询问一下她去哪里了,又怕追得紧了逼得她心里难受,她的脾气那么烈,万一再受刺激引发吐血怎么办?不打吧,找不到妻子的行踪简直让他发狂,她还带着伤啊!心里难过一个人指不定躲到哪里去受苦呢,让他怎么放得下心?
人急智生,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个法子,赶紧拨通了小严的电话,谁知小严接了之后,当听到他问郑焰红的行踪时,吱吱唔唔的什么也没说清呢,就给他挂了,很显然是郑焰红还在车上,不允许他接。
赵慎三看了看表,按他从机场到市内的时间,以及他已经转了三个家的功夫,郑焰红如果在省城的话,到哪里也足以抵达了。她此刻还在车上只有一个解释,她直接回云都了。有了这个推论,赵慎三哪里敢停留,再次上车出市区上了高速,风雷电驰般的回到云都,暮色都已经苍茫了天地。
仿佛老天也为这对多难的夫妻难过,车下高速,赵慎三就发现天空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飘撒下漫天的雪花。
跟京城的雪不同,云都的雪带着中原人的高密度与锲而不舍,雪片小小的却又是密密匝匝的落下来,加上气温原本就低,很快地面上就一片雪白,新的雪覆盖了前些天被扫到路边已经变成暗黑色的旧雪,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混混沌沌的白。
赵慎三进了市区赶上高峰岗,加上路又滑,到家的时候就耗掉了半个小时。他在楼下看着黑乎乎的窗户,心就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还是不死心的开门进屋,跟省城的家里一样,等待他的依旧是一屋子暖融融的凄冷!
他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再次发狠的拨打小严的电话,这次小严接的干脆了:“赵书记,你是不是急着找郑市长啊?唉,她不让我告诉你,说告诉你了就辞退我……你上次打电话她还在车上,我就真不敢说了。你们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赵慎三赶紧说道:“严哥,你猜得对,我们俩是闹了点误会。郑焰红身上有伤,还得去医院住着养养,我怕她硬撑着上班拖坏了身子。拜托你赶紧告诉我她去哪里了?回头她要真是辞退了你,我负责你的一切损失行不行?求你了我的亲哥,赶紧告诉我吧!”
小严叹息着说道:“唉,我拼着被辞退,也不能看你们俩这么硬撑下去呀,你没看到郑市长刚上我车的时候,那张脸白的,我看了都心疼……”
“哎呀我的亲哥,别啰嗦,一句话,人在哪?”赵慎三听到妻子孱弱到那种地步,心里急得差点发疯,赶紧打断小严的表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