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下面开始轻微的骚动起来,终于,在郑焰红数到“四”的时候,在林启贵的命令下,河康实业的保安们跟动手的员工先站成了一排走了出来。
“五……六……”郑焰红面无表情,带着半边身子的血痕,如临风玉树般傲立在高高的桌子上,缓缓的继续数着。
“郑书记,我们错了!”终于,情愿的人群也开始了动作,好几个男人站了出来,领头的一个不糊涂,开口就叫道:“但我们也是被蒙蔽了,今天这个行动是有人组织的,开始打也是有人领头的,我们并不想打人,仅仅想要回我们的权益,更不想让您这位好书记也受伤,我们真的不想这样啊!”
“为什么让我们自首?是河康实业先抓了我们的人我们才反抗自卫的,你们当官的不能袒护资本家!”人群里突然有人吼了这么一嗓子。
河康实业那边也有人叫道:“第一个兄弟说得对,是的,今天这行动绝对有人主使,我们刚才抓的都是带凶器的,他们带着三菱刀等凶器,要是不控制不知道还会伤多少人呢!”
郑焰红停止了数数,看着天际的阴云,好似思考了一阵子,才说道:“想解决问题也容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都聚在这里肯定是不行。这样吧,你们选出三个代表出来,河康实业就由林董事长出面,政府方面是我跟主管这个项目的吴书记以及河西区的干部们出面,咱们三方坐下谈明白,属于谁的问题谁负责。现在我先进河康实业办公室处理伤口,顺便等你们选代表,给你们十分钟时间选吧。小付,扶我下去。”
付奕博眼睁睁看着郑书记一边流血一边力挽狂澜,两只眼睛都急红了,巴不得郑书记吩咐一声,赶紧跳到椅子上把她扶了下来,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跟市委办的几个人一起簇拥着进了河康集团,坐进了会议室里。
刚才救护车就来了,只是郑书记那样子谁敢叫她先下来治伤呀?看她走进来,医生护士呼啦围了进来,一番忙乱,帮她清理了伤口,是一个三尖型的口子,看样子还不浅。医生建议缝针,可郑焰红哪里肯让他们在她脸上缝针呀?皱着眉头说小伤口不必兴师动众了,于是医生仔细清理后包扎了起来,还建议她赶紧打点滴注射抗生素免得感染。
郑焰红原本并不想那么夸张,想了想今天这种局面充满了疑点,她夸张一点也未必是坏事,就没有阻止医生的治疗方案,但却说她还要跟群众代表商谈不能去医院,要打点滴就在这里打。
救护车里自然是什么应急东西都有,于是,十分钟不到,市里的领导跟群众代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郑焰红书记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敷料,也不知道伤的多重,手上扎着输液针头,头顶悬挂着点滴瓶子,脸色苍白的靠在圆会议桌的尽头等待着他们。
这种情况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个很大的震撼,郑焰红却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来了都坐下吧。”
大家都坐下了,郑焰红说道:“我点谁谁说吧,免得争吵起来大家听不清楚。满谦宜同志是河西区的区长,你们几个代表认识的吧?先让他这个地主说一说今天的情况吧。”
这时候,吴红旗跟康百鸣、崔玉林也走了进来,看着郑焰红的样子,几个大老爷们的眼神里都有一丝愧疚,不做声的自己找位置坐好了,郑焰红看都没看他们。
满谦宜虽然前几天的代理书记很快就恢复了纯区长,但他明白郑书记对他已经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就已经奠定了最良好的基础,今天这种场合正是他发挥能力的时候,这才会偷偷的给付奕博打电话。
此刻满谦宜就满脸激愤的说道:“我说你们这些购房户也真够笨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民主,市里能够说把你们的钱吞掉就吞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