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所谓胆大者无非有三,一是无知者无畏,冒冒失失龙潭虎穴都敢闯。二是利欲熏心,忘乎所以铤而走险。三是心中有数,会发生什么情况很清楚因此不惧。但谁也不敢说一切尽在掌握,也仅仅是局限在某种状况里罢了。大哥,我觉得咱们身边的人都是胆大者,如姚静怡就算得上第一种胆大者,肖冠佳赵培亮之辈算得上第二种,你跟我则算得上第三种了。”赵慎三侃侃而谈。
“呵呵呵,我怎么也算得上呢?小三,我听得出来,你这番胆大论是针对图书馆这个特定事例而划分的,你把我也概括进来,还把我跟你归为一类,是一种巧妙地警诫吧?”朱长山笑着说道。
“不,我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认为的。”赵慎三摇头道:“大哥能够在告诉我你的确牵扯到这个案子里了,却还毫不畏惧的在我担纲调查此案时不退缩,不避嫌,公开出现替姚静怡拉生意,足以说明你对我的行动,或者说是对最终的结局心中有数,怎能算不上知情不惧者之一呢?至于你提到警诫,作为你的妹夫,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害的一家亲人伤心,这么说也沾的上边。”
朱长山突然露出满脸的意兴阑珊之意,缓缓的说道:“唉,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出来混就会欠账,欠了帐就需要还啊!当初,我投资三千万进这个项目,就是想拼着赔掉这些钱,只要能还上我欠的人情账也算解脱了,可惜……唉,罢了罢了……小三,大哥明白,你刚刚那番精辟的胆大论,真正的想法,是把我也归到第二类里面去了,哥告诉你,不要把你大哥看成一个利欲熏心的人,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无奈的欠债者罢了……”
赵慎三惊诧莫名的问道:“大哥,你今晚提到两次江湖了,难道你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曾被肖冠佳利用职务之便抓到过把柄?后来迫不得已帮他筹划这件事的吗?那你可要赶紧把事情告诉我,以便我赶紧想出应对措施替你化解啊!”
朱长山黯淡的说道:“不,不是这个原因,小三,你权当我喝多了发牢骚吧,没什么可跟你坦白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大哥,那你好自为之吧。来,不说这些事情了,咱们安心喝酒,做兄弟的相信你能掌控一切的。”赵慎三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大致的推论,见好就收了。
朱长山也果真不再提了,两人真心开始喝酒,都是满腹心事的人就分外容易醉些,不多时就都喝多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什么样的债最难还?我告诉你,情债……情债最难还……无论当初因为什么状况在一起了,毕竟……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爱过,对爱过的女人,谁能……谁能真狠的下心啊……”赵慎三醉眼朦胧的说道。
“哈哈哈,小三,你说得对……情债最难还!你大哥滚刀肉般无所畏惧又能怎样?还不是得……得还人家啊?明知道替她顶雷挨刀……哦哦哦……你小子坏得很,你在套我的话,套我的话对不对?滚……滚你的,不喝了,我回去……”朱长山笑的脸上滚下来两行清泪,眼睛里根本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有的都是凄冷的哀伤,摇摇晃晃站起来要走。
“不行不行,大哥你不能开车了,就住在这里吧……”赵慎三迷离着双眼说道。
“有司机,我走了。”朱长山坚持拉开门走出去了。
赵慎三慢慢的扶着椅子站起来,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唉……可惜了!”
第二天到班上,赵慎三就安排乔丽丽通知姚静怡女士正式开始合作洽谈,把时间定在下午三点钟,地点定在图书馆。
丽丽打电话的时候,田振林在场,是赵慎三叫他过来总结赵培亮口供的,他正在汇报的时候,赵慎三貌似突然想起这件事一样吩咐丽丽通知的姚静怡。
“赵书记,姚女士说她凌晨的飞机刚离开云都,下午赶不回来啊,她听起来都快崩溃了,说昨天您才告诉她好多家来头极大地商家竞争这个项目,让她也去找大人物打招呼的,怎么今天就约她谈呢?说您如果是为了人情敷衍她,那么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洽谈就暂时不进行吧,等她做好了工作再说。”丽丽挂了电话,满脸的啼笑皆非说道。
赵慎三一愣,匆忙看了一眼田振林,有些心虚般的说道:“这女人倒精明,怎么就知道我看在……呃,敷衍她了?既然她走了倒省事。田主任,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