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人对察言观色的手艺也甚为精湛,他从赵慎三不动声色的背后,看出了那浓烈的期待,心里的不平衡更甚,就想即便不得不妥协,也不能让这个幸运的小人太过得意,该不舒服也得让这小人不舒服一下,夸张的叹息一声说道:“唉,赵书记,其实……我一直在暗中关注河阳的一切动向,为什么呢?我也说不清。
也许,是因为郑焰红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也是我最大的遗憾,虽然注定我们此生无缘,但我却还是不争气的下意识去关注她的任何消息,所以……”
赵慎三果真被林茂人成功的将刚刚那个苍蝇塞进了胃里,让他有一种想吐吐不出来,不吐又恶心的难受的感觉,但他可没有隐忍的必要,立刻不悦的把筷子往碗上一放说道:“林书记,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如果你仅仅为了告诉我你对我的妻子念念不忘,那么我想咱们不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毕竟咱们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若是等下不小心发生了争斗,传出去就是大新闻,我想目前你的处境并不适合高调露面吧?
毕竟令兄的事情还十分新鲜热辣,若是再加上你林书记跟我这个案件调查者打架斗殴,那打架的理由恐怕就不是你能解释的清楚的了。
再说了,我赵慎三的老婆是那么优秀的女人,如同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耀人眼目,觊觎者自然是有的,但我妻子却深爱我一个人,所以,她越是优秀越说明我赵慎三眼光不错,是我的骄傲,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难受难受,还是没必要的。行了,我吃饱了,要告辞了,你的事我没兴趣管。”
“赵书记,也许我表达问题的方式有些欠妥,但我想要告诉你的事情是关于郑焰红的安危,你真不想听吗?”林茂人一点也不着急的说道。
赵慎三适才已经站起来了,听到这句话又坐了下来问道:“什么意思?”
“赵书记稍安勿躁。”林茂人淡定的说道:“我刚说我一直在关注河阳,是想说我因此发现了郑焰红一个大大的隐患,看起来她本人一点都没发现端倪,若是发展下去,迟早要成为郑焰红仕途上一个大大的障碍,若是赵书记肯帮我打消白少帆娶豆子的事情,我就把这个隐患告诉你,并告诉你该如何去清扫,这样可成?”
赵慎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林茂人那清瘦的脸上,心想老子的老婆,要你这个老混蛋时刻盯着,有了什么隐患老子都没发现,偏你老小子就发现了?
妈的老子还不信邪了,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去留意,甚至暗中去 调查,就不信发现不了解决不了,决不能让你老小子得了意!你丫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你告诉老子了,老子得乖乖帮你的忙,完了你再私下告诉郑焰红一声这是你发现的,怎么解决也是你指点的,合着老子成打酱油的了,想的倒美!
“林书记,郑焰红是一个市委书记,也是一个成熟的干部,她的工作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若是留下什么隐患,只能说明她政治上尚不成熟,还需要用教训来磨砺她,我想无论是我这个老公,还是你这个连朋友也算不上的外人,统统不必替她操心的,所以,这个交易我不感兴趣!很晚了,再见。”赵慎三倨傲的说完,拉开门就毅然的走了。
林茂人在赵慎三的背后站了起来,虽然满脸的不甘心跟挫败,但看着赵慎三背影的眼神里,却也不由自主多了几分钦佩,这个年轻人虽然靠投机取巧上位,但能够如此沉着冷静,看起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他既然不上钩,豆子的事情就必须另外想法子了,至于郑焰红的事情,看看情况再说吧,真不行就到最紧要的关头再出面点拨,之前还是静观其变,免得激怒了赵慎三这个愣头青,再生变化就完了。
赵慎三出门上车,来时的一腔郁闷换成了一腔愤怒,林茂人的话已经深深地刺激到了他,婚礼时那只碧绿的、碎裂的玉镯又一次把他的心脏刺得血迹斑斑。
虽然他跟郑焰红已经爱到极处没有丝毫的缝隙了,但是,却总有一根针那么大的地方是空着的,平常也就罢了,因为极为细小常常被忽略,但一旦受到刺激,那个地方就丝丝缕缕的冒凉气,把那份完整给打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