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萧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不过却被她强压住了没有发作,自行坐到他身侧的椅子上,奇道:朕怎么听说爱卿早上还好好的,这才过一会就病了?请过太医没有?
倒也用不着,阳焱懒洋洋地道,我这不过是懒病犯了,也没什么大事,多躺躺休息一阵便也就好了。末了还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你乐萧玉显然是被他的作派惊到了,双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阳焱知道她在惊讶些什么,原主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卑,自从两人相识那一日起便一直把自己摆在比较卑微的位置上,对她有求必应并且从来不敢怠慢。
现在他却明晃晃地表示自己就是懒得去迎接她,可以说是相当地没将她放在眼里了,如此怎么会不叫她多想?
或许是他和平时的反差太大了,乐萧玉一时没搞明白他到底在闹什么妖蛾子,眼中的怒气都快化成实质了,竟然生生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两人之间短暂的静默很快就被随后走进来的贤卿给打破了,他看起来很是凄惨,头发湿淋淋地披散着,脸色在寒冷的秋风中被冻得白中带青。
身上也几乎全都被凉水浸透了,厚重的披风吃了水变得更加沉重,压在单薄的肩上叫人看着都替他担忧会压垮他那具小身板。
臣侍叩见皇上,拜见元君殿下。他摇摇晃晃地蹲身行礼,身体情不自禁地哆嗦着。
免礼平身。乐萧玉几乎在他刚蹲下那一刻就急忙将人叫起,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她眼中的心疼。
谢皇上。贤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起身时还虚弱地晃了晃,看得皇帝心惊胆颤,差点没忍住冲过去将人抱起。
赐座。乐萧玉狠下心别过头不去看他,正巧看到旁边的元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的那股邪火再也压制不住,带着几分怒气质问道,你身为元君,怎么可眼看着宫里擅动私刑?
皇上这话可真是说得莫名其妙,阳焱不紧不慢地答道,下命令的是你宠爱的皇贵卿,你不去问他反倒怪起我来了。
被他怼了一句,乐萧玉的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自觉明白了他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恐怕是见她太过于宠爱皇贵卿,吃醋了。
随即又忍不住在心中嘲笑他没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也并不喜欢喻书文,但他至少还生了一副确实很漂亮的脸,岑阳焱长成这副样子,难道还想独占着她?
虽然心里不屑,但她的谋划还没有完成,岑庚手里的兵权还没有拿回来,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乐萧玉放柔了声音哄道:焱儿可是在怪朕太宠皇贵卿了?朕不是同你说过吗?你才是朕的中宫元君,在这宫里无论朕再宠哪个,始终都越不过你去。
阳焱被她焱儿两字雷得不轻,手臂上和背上汗毛直竖,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忍不住用手搓了搓,道:皇上爱宠哪个就宠哪个,我才不耐烦得管。
又说气话了,乐萧玉了然一笑,道,你是后宫之首,所有的卿侍都归你统辖,你不管谁管?
不等他答话,她又自顾自地道:这样,皇贵卿此次做事有失分寸,朕之前将凤印将给他代管也是因为你身体不适,如今你既然已经康复,便叫他把凤印还回来,这宫中的大小事务还是要交到元君的手上,朕才放心。
阳焱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出现在殿外的人打断了。
皇上皇贵卿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殿中的女子,一双美目泫眼欲泣,臣侍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美人含泪的样子足以令人心碎,乐萧玉似受到了蛊惑一般站起身,情难自禁地走到他的面前牵起他的手,心痛地说道:爱卿莫哭,你没有错
她隐讳地看了阳焱一眼,恰到好处地让男子看到她眼中的为难,不过凤印本来就应该是由元君执掌,祖宗规矩不能破,还请爱卿担待些。
她的这副作派立即就将仇恨拉到了阳焱身上,皇贵卿刹时间就明白了,皇上是因为顾忌着岑庚,所以才不得不为之。
甚至往深一点想,为何今日岑阳焱会突然说那些话?这指不定就是他的阴谋,把贤卿引到他的面前,让他失去理智动手,再到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趁机夺回凤印。
这个男人平时一副淡然的样子,没想到暗里其实也会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可恨他平时表现得太好,自己丝毫没有提防,又因为太在乎皇上,竟然不慎着了他的算计。
皇贵卿心里呕得慌,可是又不忍心叫心爱的女人为难,只得道:皇上不必再说了,不就是凤印嘛,元君既然想要,臣侍一会就派人送过来。
同时他又恨恨地瞪了脸色常的男人一眼,心里暗骂他会装,不就是仗着他娘手中的兵权嘛?可惜他却不知道皇上早就对岑庚失去了耐性,迟早会将他们岑家连根拔起,到时候看这个男人还怎么嚣张!
目睹他脸色变他的乐萧玉很满意,一个凤印的归属就将心爱的男人干干净净地摘了出来,又激化了元君和皇贵卿的矛盾。
而且喻书文事后肯定会联系他的母亲,催促她加紧对付岑庚,而岑阳焱的视线也会全都被引到皇贵卿的身上,而注意不到其他,可谓是一举数得。
她算计得很好,可惜她以为的棋子却并不是全都会按照她的想法走。
阳焱看完了她们的表演,才懒洋洋地道:不必了皇上,最近我的懒病犯了,不耐烦打理这些事情,凤印还是留在皇贵卿那里吧!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的三个人六只眼睛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眼中非常统一的全是愕然和不解。
岑阳焱,本宫都同意将凤印还给你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招?皇贵卿率先不满地道,同时也问出了乐萧玉的心声。
她和喻书文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认为元君是因为不满她对皇贵卿的偏宠,才会搞出今天的事情,至于贤卿不过是他故意拉出来做筏子的。
乐萧玉自信自己做的事情足够隐秘,岑阳焱不可能发现她其实真正爱着的是祁子骞,不然他也不会是这种反应,恐怕早就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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