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桓对骗婚治罪不重, 加上没有因为她的缘故直接造成严重的后果,至于她隐瞒身份参加科举,老皇帝先前已经算是免了她的罪,是以按律只会判一年徒刑。
但这中间又生了些波折,密探在调查的过程中却将她的真实身份翻了出来, 荣国公孙女,若是当年她没有诈死脱身的话, 最终只会有两个去处, 要么入教坊司为妓,要么进掖庭为奴。
当初老皇帝恨荣国公府身为太子母族, 非但不规劝引导,反从中挑唆助他谋反,是以对他们的处治极重,但凡有点关连的姻亲都或多或少地受了连累。
如今十几年过去倒是心软了许多, 犹豫了一阵,没有将她投入本该去的女子噩梦一般的地方,而是判了个流放之刑,远远地打发了眼不见为净。
不过这个结果对于索玉轩来说仍旧如同末日降临,这些年她虽然过得清贫些,但真没有受过什么苦。
狱中这十几天已经是她过得最难熬的日子了,她无法想像去了那苦寒之地后,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
索玉轩不甘心未来一生都要伴随着满天黄沙过活,盘算着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只有七皇子可以救她。
可惜从她入狱后就试着往外传递消息,然而身上所有的银钱被榨干净了,那个期盼中的身影也从未出现过,甚至连一丁点音讯都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当天七皇子就听说了殿试上发生的事,对此只给了两个字的评价:废物!
原以为这女人入了朝堂,以后多多少少会给他带来点助力,谁知道她如此无用,不但自己身份暴露,还连累了他。
老皇帝连索玉轩诈死逃生之事都查了出来,自然也查到了自己的儿子与她过从甚密,不过七皇子反应极快,只道自己是爱惜人才,对于她女子的身份毫不知情,将干系推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老皇帝似乎是信了,不过也好生训斥了他一通,还令他闭门思过一个月,以作惩罚。
七皇子好处没沾上反惹了一身骚,如今同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更不可能帮她了,那些求助的消息倒是有递上门过,不过他看过之后只冷笑了几声就叫人烧了。
索玉轩等到了流放那日,仍旧没有得到他的一丝音讯,这才醒悟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过一丝情意,那些夸赞和许诺不过全是哄她的花言巧语。
虽然她对七皇子也未必有多少真心,但明白之后仍旧对他深恨不已,这种恨意甚至超过了对祁宣和亲口下旨清算荣国公府的老皇帝。
怀着这种恨意,在被押送着经过京城最繁华街道的时候,她大声喊起了自己跟七皇子有私情,而且腹中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虽然押送的官差很快捂住了她的嘴,但她喊的话还是被不少人听了去,而且索玉轩还很快就不知真假地晕了过去,人群将他们团团围住,官差想把人拖走都不行。
人们对于香艳的事情总是特别感兴趣,消息传到老皇帝耳中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已经被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当场气得他大发雷霆。
还在禁闭中的七皇子听说之后顿时脸都绿了,前几天他还在父皇面前装傻充愣,发誓对她的身份毫不知情,现在这个女人就闹了出来。
他这才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她会这么豁得出去,就应该先将人安抚住才对,他改变不了父皇的决定,但打点一番让她少受点苦还是可以做到的。
等哄住她安安稳稳地去到流放之地,过个几年时间这件事情淡了,她就算想要再闹也没有丝毫作用。
又或者狠心一点,等她离了京城直接斩草除根,流放途中就算是壮汉也有丧命的,一个弱女子便是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
不过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那剑人这么一闹事情已经遮掩不住,最糟糕的是父皇现在也知道了他之前说的是谎话,对他的印象肯定好不了。
原本一个月的禁足变成了半年,连父皇的面都没有见到,他户部的官职也被撸掉了,七皇子看着昏迷着被抬进自己府里的女人,真是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皇上有旨,此女既已有了皇室骨肉,便令其入七皇子府为妾,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意思是他想动点手脚让她出点意外都不成,还需要好生养着她。
七皇子心知父皇是真的恼了自己,此举并不是说他有多在意索玉轩肚子里的孩子,更多的还是在敲打他。
毕竟父皇从来就不缺孙子孙女,光是他自己都有两子一女,几个皇兄和皇弟也是儿女成群,怎么可能重视一个罪妇之后?
经此一事,他别说是去争那个位置了,说不定还会见弃于父皇,以后混得连个普通的宗室都不如。
心里面百转千回,七皇子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接了旨,将那个女人安顿在府中,毕竟他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等宫里的人走了,七皇子冷冷地开口。
索玉轩之前是真的晕倒了,不过很快就醒了过来,宫里来了太医替她诊脉,她当时吓得心都要快从胸口跳出来了,因为之前的有了孩子之说是她乱嚷的。
谁知道她运气好,还真的有了身孕,只不过月份尚浅,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看还连老天爷都在帮她,索玉轩庆幸不已,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帮她逃过了本已定下的悲惨命运。
知道自己入七皇子府的事情已定,虽然只是一个妾,但总好过去苦寒之地受罪,于是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她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愣了片刻之后,惊喜地道,殿下,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用再惺惺作态了,七皇子却没有配合她演戏的兴致,声音冷得快结冰了,你有什么目的,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索玉轩见他把事情摊开了说,索性也不装了,冷冷地回道:若不是殿下冷血绝情,我也不必要使这种手段。
反正皇上的旨意在那里,他便是不乐意也没有办法,他不高兴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供着自己?
七皇子被她有恃无恐的样子气的不轻,冷哼了一声之后拂袖而去,心里却冷笑着想着:她真以为有了父皇的旨意自己就拿她无可奈何了?
要折腾一个女人又不损了她身体的法子可多了去了,到底是小户人家养出来的缺了见识,来日方长,可走着瞧吧!
之后的事情都无需七皇子自己动手,只向皇子妃、侧妃,以及府上的女人们稍作示意,她们就明白了该怎么对付府上新多出来的女人。
索玉轩的高兴只维持到当晚入睡之前,第二天起便不停地有人找她的麻烦,皇子妃要她裁衣服,侧妃想吃她亲手做的饭菜,另一个侧妃喜欢她打的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