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晋宇真尊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了, 他虽然心下畏惧眼前这个男修深不可测,但兴贤是水阳宫宫主,便是为了宗门的颜面, 他也不能眼看着他被人折辱。
搜魂术下绝无说谎的可能,不过此术一出必定伤及神魂,修为弱者轻则损及神智,重则魂飞魄散再无转世的机会。
因此搜魂术虽然没有被列为禁术, 但修真界少有使用来获消息的, 只有少数不太讲究行事肆无忌惮的修士才会如此行事, 或者是对上本就被认定了十恶不赦之徒。
你认为自己可以拦得住本尊?阳焱只语气平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属于化神期修士的威压随之而出。
在场的水阳宫众人都有些透不过气, 有修为低者甚至被压得匍匐在地上爬不起来,宫主重伤未愈顿时又喷出一口鲜血, 弘和真君苦苦支撑才没有跪下去。
除了阳焱的几个弟子之外, 也唯有晋宇真尊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他也更进一步地感受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如果他与之交手, 几乎没有胜算。
晋宇真尊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但是身为水阳宫的长老, 此刻他不能退, 假如试都不试就任人对宫主和少宫主搜魂,今天他虽然能保全自身,但日后也没脸再出去见人了。
本尊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要想辱我宫主,就请真尊从我的尸骨上踏过去。他面色凝重地祭出法宝, 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水阳宫众人虽然心中有畏,却也被他生死置之于外的气度所感染,勉力站在他身旁, 齐声喊道:保护宫主,保护水阳宫!
好,好!都是我水阳宫的好儿郎!宫主感动得双眼通红,猛咳了几声,高声道,今日我便与大家共存亡,就算是身死道消,也不堕先祖的威名。
众弟子齐声道:宁死不堕先祖威名!
场面一时十分悲壮,倒像是宫主父子受到了迫害,而阳焱他们是入侵的大反派。
云亭面色复杂得看着这一幕,她自幼生长在水阳宫,十之八、九的朋友亲人都在宫里,要对他们刀剑相向终是不忍的。
可是他们现在都站在了宫主的那一边,弘和是她的仇人,而父亲很可能已经为他们父子所害,叫她放过他们她又不愿意。
难道今天她只有与夕日的友人以死相搏,才能为自己、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吗?
看着宫主那副大义凌然的脸,还有弘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云亭只觉得恶心极了,但她偏偏还真的没法对这些无辜的旧日同门下手。
看出了她的左右为难,众女也都感同身受,她们大多也是与宗门内的掌权者有仇,但跟同门的其他人关系却不错,假如自己处在她的位置,大约也很难决断。
师尊李青寒看向师父,要不改成探魂术?
当年她为了取信师尊,主动请他搜魂,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师尊却使用探魂术,她亲身经历过,自然明白此术不会伤及神魂。
探魂术可做假,你莫要指望这两人像你一般实诚。阳焱却摇了摇头,道,况且他们也未必相信探魂术不会伤人。
李青寒不说话了,明白自己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既然你们不肯信我,为了尽快得到我爹的下落,今日我也只能得罪了。云亭最终还是下了决定,长剑反转割下一角长袖,与往日友人的情意一刀两断。
云亭师妹,你又何必如此?我们可以助你一起寻找语堂长老的踪迹,待事情有了定论,再商议该如何处置。
对啊云亭,你不要意气用事,难道你真的要舍弃教养你长大的宗门?
不必再说了,云亭下了决心,便不再为他们的言语所动,教养我长大的是我的父亲,替我四处妹天材地宝提升修为的也是我父亲,弘和欺我,他们父子涉嫌害我父亲,你们既然护着他们,那以后就是敌人。
大家不必再同她争辩了,此女已经入了魔障!宫主恨恨地说道,她说弘和害她,本座问都未曾问上一句就信了,一口应下要替她作主。
可是她呢?非但不感恩,还咬定本座害她父亲,任凭本座如何解释也不相信,带着外人来欺我门人。
本座知道她这师尊修为高深世所罕见,便是本座也不是对手,但事关我水阳宫的名誉,本座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晋宇长老,你我联手,将这妖人拿下!
他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眼见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而他不是来人的对手,就只有把晋宇拉上战船,两个化神期打一个,多多少少还有点胜算。
晋宇真尊也不是猜不出他的想法,只不过他确实不能放任对方对宫主下手,而自己袖手旁观,只一言不发地同他一起攻向阳焱。
三人斗在一起的时候,水阳宫其他人也在弘和的带领下攻向了云亭等人,他失了一只手臂正有些虚弱。
而云亭几人大多数的攻势都是冲着他去的,没几下就额头见汗,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口,在混战当中反倒碍手碍脚,很快便被旁边的人劝了下去,站在场外旁观。
这一看他却吓得满身冷汗,只见宫主与晋宇真尊以二敌一,却反倒落了下风,宫主有伤在前,此时发不出平时功力的三成,晋宇真尊这个全须全尾的化神尊者,也被对方压得处处被制。
晋宇真尊早就看出对方远超过自己,但也没料到双方的差距竟然这么大,与宫主联手之初还觉得即便不胜,至少也不会败,哪里想到才斗上一会场面就成了一面倒之势。
这时候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名声哪里来得自己的性命重要?再如此下去,他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心中不由升起些怯意。
宫主的惊惧却比他还要深,这是哪里来的杀神,同是化神期修士,以一敌二竟然还能气定神闲。
早知道儿子的行事会帮了云亭拜到这样一个师尊,他肯定会拦着他,而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了。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明知道继续下去落败是迟早的问题,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斗,心里暗暗祈祷对方不能打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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