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胡鸭子这只秃毛掉牙的两千岁老祖宗。
前辈,他只是个普通人类, 您见他干什么?沈千帆试图阻止。
作为一个普通人类, 楚行洲肯定不知道妖怪的存在。狐狸精就这么贸然出现在他面前, 实在是很不妥当。
说到底, 那不过就是个相似的纹身,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这两个图案之间的相似性。仅凭这一点就无端揣测楚行洲,沈千帆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但是老祖宗却说:非也非也。这个九尾狐图腾的来历不简单, 那除了我们红狐狸一族的老前辈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老头子我怀疑你那位老板是和我们有些渊源的狐狸精。
狐狸精?
沈千帆回想了一下他亲爱的老板, 连连摇头。论长相,楚行洲确实比普通的狐狸精还要吸引人, 但是论言行, 楚行洲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 既不好色下流,也不占他便宜,工作之余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玩玩他的小猫。
这样的男人到底哪里像狐狸精了?沈千帆有九分是不相信的。
剩下的那一分,也许是他抱有侥幸的心理。如果楚行洲真的不是普通人,那他们是不是就有可能坦诚相待了?
沈千帆心想:那倒是也很好,是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吧。
老祖宗好像在这深山老林里憋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出去玩的机会,打定主意要跟沈千帆走一趟。他循循善诱道:就算这位楚总不是狐狸精,那他身边也很可能有只狐狸精。
沈千帆一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难不成楚行洲被哪只狐狸精缠上了?
这沈千帆皱眉,仔细回忆楚行洲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人物。
二哈精、章鱼精、猫咪精楚行洲身边围绕着不少纯良的小妖怪,但是唯独没有什么狐狸精。
沈千帆抬头,把眼神挪到了小胡身上。他跟着楚行洲这么久,想来唯一出现在楚行洲身边过的狐狸精就是小胡了。
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干!小胡见他盯着自己看,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
沈千帆仍然盯着他。小胡当初对楚行洲乱抛媚眼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这怎么能能叫什么都没有干。
哎呀好吧,是干了一点点,我只对他用了很小的一点点媚术,但这不是失败了嘛小胡摇了摇尾巴,有点垂头丧气地说,我发誓我是只好狐狸,只骗色不骗钱。
但是别的坏狐狸就不一定了。骗钱骗色也就算了,可能还要谋财害命,断送大好江山呢。
沈千帆隐隐有点担心。话说起来,楚总就是个有钱的主,狐狸精接近他该不会是要骗他的钱,骗他的色吧?
沈千帆顿时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小胡第一眼看见楚行洲就忍不住要流口水,别的坏狐狸精能盯上他也不奇怪。
他的楚总该不会已经被坏狐狸精给勾引了吧?
想到这里,沈千帆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回家看看此刻楚行洲的被窝里有没有小狐狸精。
小猫咪焦虑来回踱步。
如果楚总被狐狸精迷惑了,那他事业就完了。
如果他的事业完了,那公司就要倒了。
如果公司倒了,那沈千帆就得失业了。
他是个可怜的打工人,公司里还有千千万万和他一样的打工人,大家为了保住手里的饭碗都很不容易。
为了保护楚总的安危,沈千帆有必要把这个潜在的狐狸精抓出来。
小猫咪,你的妖力实在是太低了,连两三百年的小妖怪都比不上。胡鸭子看着他,摇了摇自己的三条尾巴,那就只好由老头子我亲自出马一趟了。
小胡非常赞成:干爷爷,在您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什么魑魅魍魉都得现形。
除了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九尾天狐,老祖宗应该是赤水市一带现存的修为最高的狐狸精之一了。
得到了他老人家的帮助,果然是事半功倍。胡鸭子拿起手杖,走到篝火旁,顺手就在墙上画出了一个传送法阵。
沈千帆只会一些简单的化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阶的法术,着实看呆了。
你们先走吧。老祖宗说。他这传送阵是一次性的简易传送阵,只能使用一次,用过以后还需要他来重画。
小胡轻轻推了推沈千帆,示意他先走:在心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走过去就可以了。
沈千帆朝着墙面上的传送阵走去,在看起来即将撞上墙壁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但是随之而来的不是撞上墙的疼痛,而是一种坠落感他果真而是穿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沈千帆发现自己趴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他想站起来,却咚的一下猛地磕到了头,撞的眼冒金星。
怎么回事狐狸老祖宗的传送阵把他送到什么地方了?
他刚才心里想的明明是公司楼下。
沈千帆撞得眼冒金星,一阵耳鸣,缓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头话的声音。
这声音他熟悉,不就是楚行洲和助理小王吗!
沈千帆眨了眨眼,低头看到了一双昂贵的皮鞋,还有半截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香槟白色西装裤。
卧槽。
这传送阵好巧不巧把他送进了楚行洲的办公桌底下。沈千帆以一种跪趴的姿势,和楚总的裤裆面面相觑。
上边的章鱼小王正在和楚总商谈工作,助理小沈则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楚行洲的办公桌下面。
好像只需要一低头,楚行洲就能看见他。
这样子也太不对劲了,怎么看怎么像是变态。
沈千帆满脸通红,尴尬地想买机票连夜离开赤水市。
可狭窄的办公桌下退无可退,刚才那一次性传送阵使用完后就消失了。
沈千帆沉痛地心想,他果真命里跟狐狸犯冲。
这老祖宗的传送阵一点都不精准,只能把他送到一个大致的区域里,没让他穿模卡进墙里已经算是待他不薄了。
沈千帆焦虑地躲在办公桌下,尽可能地缩着身子,祈祷楚行洲和王哥谁都别发现他。
他真的不是变态,他只是个倒霉的小猫咪。
十分钟后,助理小王终于汇报完了工作。
沈千帆心里想着,小王这个工作狂魔总算是出去了。他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头顶上悠悠地传来了一句:你在我办公桌下面做什么?
沈千帆仓皇无助地抬起眼睛。
面前的楚行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长腿一蹬,把转椅后退了半米。此刻,他那张俊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正垂眸盯着蹲在他办公桌下的小助理。
我沈千帆话没说出来,耳根已经因为羞耻而红得一塌糊涂。
楚行洲说,出来。
沈千帆如获大赦,连忙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他在办公桌下面蹲了太久,血液不循环,整条小腿都没什么知觉了,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他眼疾手快,一下子伸手扶住了最近的东西楚行洲的膝盖。
垂眸看着趴在他腿上的小助理,楚行洲挑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