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呈祥本就生的消瘦,这几个月看来也没好过,身上没有往日繁复华丽的衣袍,而是穿着朴素的灰袍,还染上佛堂上独有的檀香,香味异常浓厚,应是祈佛许久。
凤别云感受到他嵴椎凸起的嵴椎骨,他全身皆是“骨感”,彷彿抱了具骷髅,即便如此这个拥抱却让她感到未曾有过的温暖。
凤呈祥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他松了手,拍着凤别云的肩膀哽咽说道:“醒来便好...”
从小父母对于她的定义仅是电话内的熟悉的陌生人、记忆里模煳的人、作文中的一个代名词。
幼年时期所有的温暖全来自奶奶一人,但还是不同的,过年逢节时,左邻右舍的灯火通明欢笑声喧天,唯独她们家冷冷清清。
也曾羡慕旁人阖家团圆、也曾忌妒他人父慈子孝,唯独不曾对父母感到怨恨。
小时渴望亲情,长大后那份渴望便慢慢消逝,取而代之是对人生不公的妥协。
如今身处异世,终于理解何谓“父爱”,平日凤呈祥虽不善言词,但未曾遗漏该给予她的关心,只是这些关心他不会直接说出口,都是靠着“他人”传递。
而现在,她清晰感受到这份温暖。
也许是入戏太深吧。
凤别云错愕的摸着湿润的脸庞,在她不知觉之时,早已潸然泪下。
见此,凤呈祥定在原地不知所措,又给她一个生涩的拥抱并用手笨拙抚着她的头。
于此凤别云更难过了,平日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能一人咬牙撑去,不让人看到她的脆弱,因为她这人最是安慰不得,只要一安慰便压不住积累的情绪。
凤别云回抱着凤呈祥,她想也许“父亲”就是这个感觉,她一句话说不出,哭得活像十几岁的姑娘。
大病初愈,体力特别不好,她哭着哭着睡去了。
凤呈祥摒退其他人后替凤别云掖好被褥,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又想起了亡妻云夫人,那个温婉善良的女人。
现在想起凤别云出生,就像昨天一样,那时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凤别云,满脸哀凄告诉他“云夫人难产”。
正准备离去时,一隻手在睡梦中拉着他的衣袖,因不忍吵醒凤别云,于是他坐在床侧,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凤别云样貌随了母亲,个性却是与自己如出一辙,若是放在男子身上,这是无伤大雅的风流气度,可她是女子。
凤呈祥时常为凤别云的问题感到头疼不已,曾经听旁人说道,孩子会学父母的一举一动。
他害怕将凤别云养成与他一个模样,不敢过分干涉,大多都是让下人照顾她,这么多年过去,凤别云还是长成了人人畏惧的小霸王。
凤呈祥叹了口气,不知是对自身感到失望,还是惦念早逝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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