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怀书喜欢读书,却对加官进爵没那么渴求,这次进京,也只不过借着赶考的时间来以文会友,增长见识。
何子均盛名在外,是他们这一群人中的佼佼者,沈怀书没见他时就对他心怀仰慕,没想到真人却热心开朗,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在筹备会考期间热络起来。
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有聊不完的话题,经常都是茶楼打了烊才迎着月色往回走。那天晚上碰到了专门盯着赶考考生的歹徒,他们两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腿脚也跑不快,眼看着人要追上来了,沈怀书手忙脚乱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他顾不上疼,伸手去想搭何子均的手,他却已经跑远了,说要去找人的声音在寂静街道上回响,异常的清晰。
歹人只是求财,要不是沈怀书拦了他们去追何子均的路,本不会对他下狠手。
他很伤心,可看他们要去追何子均时却依旧生了蛮力,一下拦住他们两个,其中一人气急败坏,抄起棍子就朝他头挥来……
沈怀书一下惊醒了,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快,田壮已经支起身子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少爷,您做噩梦了。”他用手擦掉沈怀书额头上的冷汗,抱他过来轻拍他的背。
“对。”沈怀书使劲闭了闭眼,声音都是抖的。
“没事的,都是梦,不是真的,阿壮在呢。”田壮学着娘的样子,声音轻柔。
“没事了,继续睡吧。”沈怀书深呼吸几次,腿都蜷起来整个人缩进田壮的怀里。
自那天夜市见到那位公子之后,少爷好像笑得越来越少了,田壮也跟着整个人恹恹的。
他正抄着手站在瑟瑟冷风中毫无头绪,一抬眼,那位公子竟然找来了学堂。田壮转头看一眼全神贯注教课的沈怀书,往前迎几步把人拦在了讲堂前。
“少爷在讲课呢,不能打扰。”田壮伸手挡了一下,仔细的上下打量他。
“你是……那天晚上跟在怀书身后的家丁。”
“我是……我是少爷的书童。”
“我等怀书下了课再找他,现在不打扰他,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
”何子均看绷着脸故作严肃的田壮,心里有些好笑。“茶室在那边,劳烦公子自己过去吧。”田壮伸手懒懒指了指,倒退几步又坐在讲堂台阶上。
“天这么冷,你不过去?怀书应该不是苛待下人的人。”
“我自己愿意的。”
“那我也坐会吧。”看何子均在自己身边坐下,田壮挪了挪屁股,坐远了一点。
“什么时候去的沈家?”
“我是……这个不方便跟公子说。”
“怀书有跟你说我跟他的关系吗?”
“就说是进京考试认识的人……也不是很熟。”田壮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的,盯着何子均的眼睛说。
“哦,不是很熟?”何子均听到后竟然笑了,拍了拍田壮的肩膀,站起来去了茶室。
下课钟声响起,田壮看着沈怀书走出来,正犹豫要不要跟他说何子均来的事,没想到他已经自己走过来了。
学生们又来这边凑热闹,左一句又一句的问他,沈怀书烦了,匆忙撇下田壮拉着何子均去了学堂后院。
“不是说等我去找你吗?子均兄怎么自己过来了。”
“我还有些日子才会上任,最近正在附近考察民情,有空就过来看看。”看着沈怀书不自在的眼神乱飘,何子均眼神也黯下来。
“我每天都要上课,你经常过来也不方便。”
“那就找个寂静的茶楼,饭庄,我们像之前一样。”
“再说吧,我最近忙,你上任后你也要忙。”沈怀书干笑一声,作势要走。
“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子均兄请自便。”
“你还是在意我们遇袭那晚的事,对吗?”何子均有些急了,匆忙在这种情况下提起往事。
“子均兄也只不过是做了下意识的正确选择,我从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沈怀书手藏在衣袖里握了握,语气尽量平稳。
“那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赶考那会,我们曾经……那么亲近。”何子均走到沈怀书面前,目不转睛看着他。
“子均兄也说曾经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们不会跟之前一样,我也不想故意跟你生分,我们就算是个旧相识吧……”
“旧相识?只是这样?”两个人都僵在那里,何子均停顿了好一会。
“怀书,我们喝醉的那个晚上,你凑上前想吻我的时候,我是清醒的。”
沈怀书震惊到失笑,盯着曾经无话不谈的人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本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好,事情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他早就放下了,可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何子均提起,他才知道,他其实还是很在意。
尹望这几天受了点风寒老实了不少,田壮终于跟沈怀书多了晚上独处的时间,但沈怀书已经接连好几天不对劲了。
田壮正往暖炉里添柴,沈怀书看着他鼓起腮帮子努力吹大火苗的样子,
', ' ')('笑着问他。
“最近你是不是又去劈柴了?”
“我就是闲时去帮一下忙,最近烧柴越来越多,接手的人生病了,赶不出来。”
“你是好心,但是这种事帮一次就有第二次,帮次数多了,别人就不知道感恩了。”
“知道少爷心疼我,他已经大好了,我跟他说好就帮到明日。”
火大起来,田壮洗洗手走过来,有些着急的就往床上来。沈怀书看他这样,握住他脱衣服的手。
“阿壮,今天我有事,你……先回你自己屋睡好不好。”
“是什么事,少爷您说,我能帮忙吗?”
“这个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田壮眉眼都垂下来,不情不愿的拿上外套就要走,一步三回头。
“把衣服穿好了再出去,外面冷。”
田壮抿抿嘴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嗓子眼,又忍下去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