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了,寒素朝床边走近:“把手给我,我先给你把把脉”。
把脉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寂静,寒素眼睑微垂,神色认真而又谨慎,灼华靠在床边,他时不时看向寒素给自己把脉的手,时不时又抬眼朝寒素的脸上看去。
寒素的五指很细,而且十分修长,那双手的保养细腻,看起来还有些不太像个男人的手指,而认真了时的寒素,眉宇间的温和也会减少些许,转而代替得,却是与小舅有几分相似的威仪与严谨。
见惯了京城的大夫都是一些老先生,此刻骤然见得这么一个年轻俊朗的小先生,灼华不由得暗暗嘀咕,怎么京城的这些老先生就没有像寒素这样的?
“嗯?”骤然抬眼,寒接触到灼华那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目光,微微一笑,寒素这才开口:“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让你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吗?”。
灼华一怔,这才猛然回神,他眸光一扫屋内众人,抓抓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个年纪的大夫,好像很少”灼华想说,像寒素这么不像大夫的大夫很少。
淡淡一哂,寒素放开了灼华的手:“你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底子还是有些亏损,日后也只能用药慢慢调理了”。
陈氏听得心里发急,当下追问:“慢慢调理的话,能调理得好吗?”。
寒素微微蹙眉,道:“这个,也许能吧”。
万俟修当即皱眉:“别说这种也许不也许的话,给我一个准信儿,到底如何”。
寒素扭头看他:“灼华的身体,先前落水便已经有受寒的迹象,落子之后,亏损更甚,这原也不打紧,只需好好将养着便无碍了,可坏就坏在,他的身体还没出月,又受了寒气,没有惹上产后寒,已经是万幸了,三五年内,想让他彻底康复不太可能”。
寒素的话,说得满屋众人的心都不由得悬了起来。
灼华坐在床边,听着这些,也下意识地抿紧了唇。然而寒素的话,却像是还没说完,他扭头又朝灼华看起:“我方才为他把脉之时,他的脉象有些微弱,想来这些日子,灼华的腹背都无甚温度,总是冰凉凉的一片,连手掌也一样冰冷,十指连心,显然是体内寒气还未彻底清除”。
一听这话,李沐当即就沉了脸色朝灼华看去:“寒素说的,可是真的?”。
灼华心里发虚,底气不足地看向众人,见满屋子的人除了寒素,一个个全都拧眉看着自己,灼华这才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只是我想着,多穿一些,贴着胸口跟后背就好了……”。
寒素微微摇头:“你若不是之前身体底子还算不错的话,只怕等不到我过来,你这情况已经要转成了产后寒了”。
灼华听着,顿时更加心虚。
可寒素突然就像是跟他有仇一般,又说:“你这寒气浸透筋脉,一般大夫也轻易看不出来,只会将之当做小寒小诊,若时日长了,病生了根,想要彻底医治便真的不易了”。
灼华头大,急忙讨饶:“寒素小舅舅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隐瞒的,你别再说了吧……”他快被小舅阿娘阿爹他们给瞪死了!嗯!还加上一个谢君南!
原本还想再说的寒素,看灼华这个模样,顿时缓缓合上了嘴,只是隐约带着笑意地看他:“一会我便给他开两幅驱寒的药,服用之后,再拉过被褥好好捂着,出一通汗,两日两幅,两日一用,先用上半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