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宣瞥了他一眼,将刚刚与若仙绣庄签的合同丢给贺庄看,“若仙绣庄帮我拉来了三个订单,七百件斗篷,等忙完这个,大概也到年底了,我打算做别的生意。”
贺庄看也不看,一脸虔诚的问,“带我一起发财,宣哥。”
游宣笑了声,“如果不带你,我就不同你说了。”
贺庄想了想,“是了,之前答应的好好的一起发财,结果你打算做斗篷生意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提前告诉我。”
游宣无语,“这点钱你们妆庄看不上眼吧。”
他将茶杯放下,解释道,“梧桐镇的富千金不多,大家又不缺斗篷,况且保暖又好看的,还有大氅和狐裘,大家只是觉得斗篷新奇而已,就这阵子能赚点钱。而且妆庄是卖银饰的,不合适。所以就没跟你说。”
贺庄兴致勃勃,“那你打算年底之后做什么生意?”
“……”游宣将合同给收起来,说,“我觉得在梧桐镇的出路比较少,所以……”
话还没说完,妆庄的管事就过来,客气的打断道,“少爷,家主有事跟您说。”
贺庄点头,跟游宣打了声招唿,“明天去南宫府再说。”
游宣说,“好。”
游宣回了自己的宅子,拿了纸笔跟算盘就开始算账,一直忙到了深夜,这才洗漱睡觉。
次日。
知了与方桌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敲门,两个随从一头雾水的,先让他们进来,然后去问游宣的意思。
游宣想起来了,“……隔壁宅子不是都空出来了吗?”
知了硬着头皮道,“隔壁宅子前两天都给绣娘们用来刺绣了,屋里有些乱,得先扫干净,所以,能不能先把二少爷的行李放在二少夫人这里?”
游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记得跟若仙绣庄合作之后,隔壁的宅子就不需要再借给绣娘们来刺绣了,但却忘了让人去扫干净,“可以。”
他没理会之后的事情,让人准备了早饭,简单的吃了之后,又开始记账。
还有写新的赚钱计划。
写了半天,他忘了时间。
直到知了厚着脸皮来催他,“二少夫人,该出发去南宫府的初冬诗会了。”
游宣把纸笔收好,“穆决呢?”
知了说道:“二少爷他一早就先去了南宫府。”
游宣换了身衣裳,又披上那件黑色的狐裘,这才踏上马车。
马车是他昨天买的,花了十几两,但车夫却只是昨天临时雇了一天,今天的车夫就由给他宅子看门的一个随从先代劳。
知了跟随从套近乎,“我名叫知了,你叫什么?”
随从忙着赶马车,“大昊。”
知了识趣的走开。
马车里,游宣在临时抱佛脚的看一本诗集,看是看不进去的,看了一会就发困,于是把刚刚随手一起拿来的《牡丹仙子》也给看了。
牡丹仙子他只看过戏台子上演过,还没看过原本。
第一次看,发现书里的故事更好看。
也非常的有趣搞笑。
马车到了南宫府,发现今天还是有不少人的。
富商少爷千金,文人墨客,书生秀才。
还有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举人。
有几位中年商人认出了游宣,稍有些惊奇的拉着儿女过来打招唿,也没提游宣被游家大宅除名族谱的事情,只笑着问他最近镇子里的那些斗篷是不是都是出自他的手?
常言道,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游宣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什么钱了,想在年前赚点过节费。”
几位商人哈哈笑,以前都是合作过的,说话也没什么拘束,大方爽朗,“年底吃不起肉了,尽管来蹭饭。”
游宣也笑。
早早过来的贺庄待在一旁,尴尬又孤单,飞速的给游宣使眼色。
游宣看到了,语气自然的叫了贺庄的名字,“这是我朋友,妆庄的少东家,贺庄。”
其中一位商人想起什么,惊讶道,“前几日与你父亲喝酒的时候,他说前段时间妆庄的那个什么……一世月圆玲珑锁,是叫这个名字吧,听说这是你出的主意,赚了不少呢。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很厉害啊。”
贺庄一僵,尴尬的看看游宣,然后才支支吾吾的说,“我……倒也……呃,还好还好。”
游宣没仔细听,他看到了不远处正在看着自己的穆决。
穆决的个子很高,病好之后,状态也跟着好了,远远望去,鹤立鸡群,玉树临风,眉眼俊朗。
游宣打了声招唿,然后就过去找穆决了。
穆决的手里拿着一沓纸,他今天早早就来了南宫府,以前的同窗好友也来了,在南宫峡的安排下,斗了一会诗,而这些就是他今天写的诗,文采斐然,一骑绝尘。
游宣这个没什么墨水的,看了也叫好,“厉害。”
而贺庄是个窝里横,又不太会说话,而且又心虚的很,没本事靠着自己跟几位精明的商人打交道,很快就被排挤在外,他多待了一会,就讪讪的退到一边去了。
——
南宫府的初冬诗会,全程都是南宫府的管家在忙前忙后,安排客人。
而南宫夫人称病不出。
南宫峡斗诗的时候喝了一些酒,又擅自不要脸的觉得几天前的时候都过去了,便去寻南宫夫人,“诗会那么多客人,你身为我的夫人,怎么能不去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