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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贤这几天过得很不顺,丁小伟嫁给周太安这件事本来只有周家知晓,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全北平都知道了。这事明显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的,可周宗贤查来查去也没个头绪。搞得这几天他在情报处都抬不起头,总和他做对那个王秘书更是见到他就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周宗贤憋不下这口气这天终于爆发了,在办公室就和那个王秘书打了起来。周宗贤从小习武也是正经带过兵的,一般人哪是他的对手,没过几招王秘书就被打的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处长知道这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可他说到底也不敢真把周宗贤怎样,只能派人把王秘书送到医院,又强制让周宗贤休了一周假,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平复心情。

周宗贤早就在北平置办了自己的房子,是个二层的小洋楼。自从有了这房子他就不常回周家了,一是在周家有太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他做事不方便,二是他也是个洒脱的性子自己也不自在。这天周宗贤回到家明显脸色不对,海波上前谄媚的讨好给他捶腿说道:“怎么了三爷?这是有谁惹您不高兴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小的替您去教训他!”周宗贤明显很吃这一套,当即眉头就拧的没那么紧了,他点起一根烟抽起来回复道:“哼,还不是我爷爷这么大岁数还娶了个男人当姨娘的事,现在满北平都传开了,弄得我在情报处都抬不起头。”海波马上顺着周宗贤的话接下去:“真是不知道这八姨娘到底有什么本事?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还没望喜楼的小倌长得水灵呢!”这一番话都把周宗贤说笑了,他拍了一下跪着的海波的头说道:“你他娘的就惦记着望喜楼是不是?行!今天三爷我就大发慈悲的带你去快活快活!”

周宗贤是望喜楼的常客,一进门就被眼尖的老鸨簇拥着迎上了二楼包间。小厮端上来酒水,老鸨则和周宗贤寒暄道:“呦,三爷怎么今天有空来不提前说一声啊!真不巧了,嫣红姑娘去陪别的客人了。”嫣红是望喜楼的头牌,普通人是想见上一面也难,嫣红在望喜楼做了三年,周宗贤就光顾了她三年的生意。慢慢的嫣红就对周宗贤生出了情意,周宗贤出手一向大方,人也长得帅气。但他一向不喜欢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打发时间消遣一下还行,真要认真了,那就是傻子。他亲眼看着他娘爱他爹爱的辛苦,最后硬生生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那时候他还很小刚记事,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娘快断气时瘦的只剩副骷髅架子,抱着他哭着说:“宗贤,娘对不起你。”他当时哭没哭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记得他娘咽气后那尸体放了快一周都有味道了他爹才从外面鬼混回来给他娘下葬,而他娘的头七还没过他爹就又续了弦。

和嫣红风流快活是一回事,但把话说开又是另外一回事,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当嫣红垂着泪说要自己赎身和他回周家的时候他只觉得好笑,这女人不过是盘算着他的官职,家产,还偏偏用爱情把自己的目的包装的无比圣洁。周宗贤的心一向是比别人硬的,他见多了死人,也杀了不少人。情报处里72种刑罚他都信手拈来,他知道怎么做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溃人的意志,也明白哪种痛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当时嫣红及时住嘴他也许还能给她留点脸面,但她还是一副与他情比金坚的样子实在让周宗贤恶心。周宗贤丝毫没客气的抓着嫣红的头发把她拖到身前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后再也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不然我就把你这条巧舌如簧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嫣红被吓的呆在那半天说不出话,周宗贤觉得没趣便用力推了她一把让她滚,听到动静的老鸨连忙进来打圆场这事才过去。

距离上次和嫣红翻脸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今天老鸨说这话明显是想撮合他俩,周宗贤不接老鸨的话自顾自地说:“没有她不是还有别人吗?怎么?没了她你们望喜楼还不开了不成?给我送几个年轻的小倌来,爷今天也要换换口味。”说完就扔给老鸨几个大洋,老鸨马上喜出望外,绝口不提嫣红怕扫了周宗贤的兴致。“成,三爷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正好今天新来了一位小倌,那模样那身段包您满意!”周宗贤向来荤素不忌,没一会就有五个小倌被领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样子没超过二十,身形曼妙,皮肤白嫩,简直就是老鸨特意按周宗贤喜欢的样子招的人。周宗贤很是满意的招了招手示意小倌坐到他身边,那小倌也很识趣,坐下就开始给周宗贤倒酒。海波也按自己的口味选了个小倌,此刻正在和那小倌划拳出老千欺负人家。

周宗贤自顾自的喝了几杯酒觉得没意思便让那小倌陪他,谁知那小倌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自己不会喝酒,这一下就提起了周宗贤的兴趣。太好得手的猎物往往没什么成就感,虽说这小倌是出来卖的,但懂得欲擒故纵装矜持这点就比那些上来就百依百顺的好得多。周宗贤靠近那小倌往他耳边呼气魅惑的问:“你今天真是第一次接客?”小倌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好意思小声回答:“是。”周宗贤更来劲了,直接伸出大手扯那小倌的衣服,谁知却被小倌阻止了。他红着脸看了眼早就和另一个小倌滚在一起的海波说:“爷,咱们去里屋吧,我不好意思。”周宗贤抱起小倌二话没说就往里屋走去,把小倌扔在床上,就单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小倌又欲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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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了几次,弄得周宗贤快没了耐心。他是来快活的,又不是来当怨种的,时时刻刻哄着捧着这种事,他可做不来。

就在周宗贤马上发脾气的时候,小倌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还主动的把自己的胸膛挺起来,周宗贤心想这小倌可算开窍了,正想好好玩弄一番他的身子的时候。突然寒光一闪,那小倌从床褥下抽出一把短刀速度极快的朝周宗贤劈来,周宗贤来不及闪躲便用胳膊去挡。只一下马上就见了红,那刀极其锋利一下子就在周宗贤的胳膊上划出一道十多厘米的伤子。周宗贤大骂了一声“操”往后退了几步和那小倌隔开距离,只见那小倌的表情视死如归般的看着周宗贤喊道:“你这个日本人的走狗,拿命来!”说完就视死如归般的往周宗贤那边冲了过去。周宗贤这辈子最恨别人骂他走狗,卖国贼,此刻也是怒不可遏,屋外的海波听到打斗声也冲了进来,看到周宗贤血淋淋的胳膊焦急的喊了声:“三爷。”周宗贤却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没几招就箍住了那小倌的脖子,直到把他勒晕过去才松手。

屋门口站了一堆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姑娘和客人,老鸨的身后跟着嫣红挤了半天才走进来,看到周宗贤一副“活阎王”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嫣红走进想扶住周宗贤嘴里说着:“宗贤,你快坐下,怎么伤得这么重,我去找大夫。”周宗贤一把推开她对着海波说道:”把这的管事的都扣下送进情报处审问,还有这个行刺的,关押,我亲自审。“老鸨听了这话吓得跪下就要给周宗贤磕头,她吓得哆哆嗦嗦边哭边解释:”三爷,高抬贵手啊!我们和这事无关啊!“周宗贤看也没看她坐在椅子上又喝了口酒才说:”有没有关系要等审了才知道,你们都配合点便也少遭点罪。“

周熠的院子在周家的东南角,这地方极偏,此刻一扇小门开着,一个人急忙忙的走进来,往周熠的屋里进。屋里摆着一扇水墨画的屏风,周熠在屏风后看不清神色。只听到刚进屋的青年小声的禀报着:“行动败露,57号被抓了,是三少爷亲自审的,此刻怕是”周熠没吭声,那男人和他共事已久早知他的性子便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行动还是按之前计划的进行吗?”周熠轻声的回了个:“对。”那男人便离开了。

小倌的头没生气儿的耷拉着,只两个时辰便受不住刑死了。可惜的是还是没审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知道了这小倌是个大学生,代号57号。这两个月以来这个神秘的学生组织的刺杀行动越发频繁。起初没人当回事,他们也没得手几次,不过是一帮学生一腔孤勇的过家家游戏而已。但最近这个组织愈发壮大,每次行动都能精准的埋伏到能影响局势的大人物,这背后明显有“高人指点”。偏偏每次被抓的杀手就算过了全部刑罚也招不出什么,不是这组织洗脑太厉害,就是真的深藏不漏。这次用刑周宗贤特意留了活口,但还是什么都没审出来,人的反应骗不了他,他多年来用刑审过的人无数,此刻他是真的相信这个小倌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不可轻敌。

周宗贤的胳膊缝了十多针,这伤虽不算什么,但近期来的不顺还是让他烦躁,海白沉声的在他耳边回话:“三爷,处长那边己经知道了今夜发生的事,让我问你需不需要再派几个人保护你?”周宗贤点起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冷笑一声在心里盘算:保护?我他妈看是监视!老子这身手还用得着那帮花拳绣腿保护?一根烟燃尽周宗贤才冷冰冰的回答:“不用了,他们的保护我可受不起,你去回话,就说我这几天回周家住,用不着。”海白点头示意然后又问道:“那这小倌的尸体怎么处理?”周宗贤斜着看了眼那团乱肉毫无波澜的回答:“剁了喂狗。”

周宗贤的车刚停在门口屋里的周谨行就得了消息,他本在专心处理这半年来的坏账,听见周宗贤回家的消息也不禁一顿。思索了片刻问道流光:“他回来做什么?”流光小声回答:“三少爷今天在望喜楼遇刺受伤了,刚在情报处审完刺客就回来了。”周谨行没抬头继续处理账本随着流光的话问道:“受伤?严重吗?”流光答:“不是很严重。”周谨行没再继续接话而是又拿起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一本账本处理完才抬头,流光奉上茶,他轻轻抿了口后把本子交给流光说道:“把它收好。”流光拿出钥匙打开桌子下面的抽屉,把本子放好后,又锁上了抽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在周谨行耳边轻语:“二少爷,关于老太爷娶了丁少爷的流言现在北平城里已经人尽皆知了,还需要继续找人散播吗?”周谨行神色如常,好似在背后搅弄风云的人完全不是他似的反问道:“传的怎么样?脏不脏?”流光罕见的难以开口回答:“不太好听。”周谨行起身往里屋走去吩咐道:“那就好,不用继续了。”

今夜是阴历十五,月亮又圆又亮的挂在天上,但云不厚却多,那云薄纱似的衬得月色更加朦胧。周熠从祠堂后门走进来直接来到主祠堂后面的小屋,这是周家供奉女眷的地方。前面的屋里蜡烛有多亮,这屋里就有多暗,但周熠貌似早就习惯了这阴暗的环境。他轻车熟路的抽出蜡烛点燃,然后低头从祭台下面的暗格中拿出一块无名牌位,把牌位擦的干干净净后摆在祭台正中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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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扯过香炉点上香,拜了三拜。周熠盯着那无名牌位看了会,难得的眼里泛起波澜说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让周太安和周家所有人都付出代价。”这话说的愤恨,却不带任何感情,周熠说完就把牌位放回原处离开。路过主祠堂时,他冷不丁的想起了上次在这看到的情景。

每月的初一十五以及节日,周熠都会来拜祭他娘,上次他拜祭完离开路过主祠堂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就瞥了一眼,竟看到两个人影缠绵在一起。最开始周熠以为是哪个大胆的丫头和下人,本没在意,就在要离开的时候,里面传来的竟是两个男人的喘息。周熠凑近一看是周谨行和丁小伟,丁小伟一丝不挂的坐在周谨行身上,双腿紧紧缠绕着周谨行的腰。两人皆面泛春色大口喘息着紧紧痴缠在一起。周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他从未对任何人无论女人还是男人有过欲望。学校里有不少同学因为他的身份对他示好,也包括男人,但周熠对人总挑不起兴趣,他拒绝和人的所有接触,除了特别必要的。他也讨厌和人交流,客气全是虚伪,坦白全是算计。他非常不理解人与人之间的一切感情,所以当他看到周谨行和丁小伟两人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时,他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起来。为什么他们分明在做最亲密的事,却还是不够渴望着对方?周熠不理解。他印象中的周谨行是脸厚心黑没有感情的,周谨行铲除了一切挡在他前面的阻碍,弑父杀兄,此刻竟沉沦在情欲里。周熠就那样站在窗外透过窗缝看着二人疯狂的索取对方的肉体,直到天都快亮了才离开。他虽看了许久活春宫,但丝毫没被挑起情欲,他只是不解。

但今天或许是故地重游想起了那事,周熠竟然做了他和丁小伟的春梦。梦里他动弹不得,丁小伟坐在他身上起起伏伏,周熠想开口让他下去也说不出话。丁小伟的穴紧紧的缠着他的东西,一夹一夹的用力收紧,又偏偏在他快射的时候停下。丁小伟还故意把身体往后仰着露出二人交合处快速动着,周熠就只能看着自己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丁小伟的水很多,流了自己的东西整根。快感越来越凶猛,周熠不禁挺腰想插到最深,却被丁小伟按住腰更用力的坐下去。最后周熠射在了丁小伟穴里,他的东西软着滑出来,穴里刚被堵住的精和淫水也一股脑混在一起流了出来。睁眼时那梦里的触感还是十分清晰,周熠喘息着平复心情,发现自己第一次梦遗了。

丁小伟最近走出了院子,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晚上和周谨行偷情。他们二人见面并不容易,丁小伟虽是个男人,但周谨行也不好总找借口去他的院子看他,丁小伟就更别提了,他是后院的人,没什么事都不能出现在前院。周谨行在合适又安全的地方布置了一间空房,用作二人见面。二人见面也不频繁,周谨行忙得很,有时间了还要顾虑周太安会不会晚上把丁小伟叫去,一来二去两人一个月能见上两面都算多。天慢慢的热起来,屋里虽然备好了冰但还是燥热难耐,丁小伟没有让下人给扇风的娇柔习惯,早就打发了院里的人去休息。自己躺在凉席上扇着大蒲扇,这凉席是上周周谨行特意让流光送来的。凉席每个院都有,但一同送来的两张玉石垫子是独独给丁小伟的。丁小伟受不住热,这天气总是汗流浃背,和周谨行在一起肉贴着肉动一动就变成一条抓不住的泥鳅。玉垫子是周谨行从南方进货时得到的稀罕物,数十块玉晶莹剔透没有一个黑点,难得的是人工雕琢成均等的小块又打了小孔用线串在一起做成垫子。人坐上去,触感温凉解暑降温。丁小伟舍不得用自己的屁股坐这么好的玉,周谨行一送来就忙让杜娟收好了。

仔细一算已有快一周没见周谨行了,年中事多,上次周谨行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把丁小伟心疼够呛。他早就抛下了礼义廉耻,只有紧紧抱着周谨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活着。想着想着丁小伟觉得身上更加燥热难挨,他加快了扇风的动作,想着一会去井里打桶水擦擦身子降温,一抬头竟对上了周谨行笑吟吟的脸。丁小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惊喜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赶紧捂住了嘴。周谨行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赶忙回答他:“我等你院里的人都睡下了,才从后门溜进来的,我猜你热的睡不着,给你做了冰粉降暑。”周谨行说要就打开餐盒捧出一碗冰粉,餐盒里用冰镇了许久,那冰粉一拿出来还冒着凉气。丁小伟打心眼里感动,但他看得出周谨行的一身疲惫,便说道:“你最近这么忙,就不要费心思给我做这些了。”周谨行不以为然的递给他勺子回答:“看你吃的香,我也开心,快吃吧,一会就不凉了。”

丁小伟没几口就吃了个干净,吧唧了下嘴意犹未尽。周谨行把碗和勺子收到餐盒里打趣他说:“就知道你贪凉,怕你吃多了闹肚子,我才做这么一点,你要是没吃够我明天再给你做好送来。”丁小伟忙摆摆手凑到周谨行耳边说:“别了别了,咱们这么见面太危险了!万一被抓到了”丁小伟越说越急,后又突然没了声,又过了会才补了句:“我不想连累你。”周谨行的眼里难得出现波澜,但只一瞬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接丁小伟的话而是他拉住丁小伟的手安抚他,又拿出手帕给丁小伟擦嘴。那碗冰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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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调的底,糖沾在丁小伟嘴角,周谨行用手帕沾了沾那糖也没掉,他便让丁小伟自己舔一舔。丁小伟舌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总舔不到位置,周谨行指了半天,最后还是自己伸出舌头小猫般的把糖舔掉了。这一下接触,就让丁小伟脑子里炸开了花,数个和周谨行肌肤相亲的夜里两人缠绵的画面在丁小伟眼前走马灯。周谨行自然看的出丁小伟的渴望,又伸出舌尖,在丁小伟的唇上挠痒痒似的舔了两下。丁小伟咽了咽口水,也伸出舌头回应他。

二人热吻了会都有些把持不住,丁小伟感觉到周谨行的东西顶着自己便伸手握住,摸了几下动情地问:“要不要帮你?”周谨行却按住他的手深深呼了一口气:“今天不了丁哥,在你这不安全。”他嘴上拒绝手却收了劲掐住丁小伟的手腕带着手撸动起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探进里衣揉捏着丁小伟的乳尖。丁小伟哪禁得住这么弄,他和周谨行做的越多身子就越是敏感,现在只觉得底裤里一片潮湿。周谨行沿着丁小伟的脖子一路舔下去停在了胸前,轻轻含住早已被拨弄得挺立的乳尖用舌头打转。丁小伟再也忍不住声音小声的发出低喘,周谨行却早就将手探进了丁小伟的底裤,摸了一把就色情的贴在丁小伟耳边低喃:“丁哥,你这么想我?”丁小伟按住他的手显得如此无力,他轻声求饶说:“别弄了,受不了。”周谨行却继续蛊惑他道:“丁哥,你想不想舒服?”丁小伟一看向周谨行浅色的眸子就觉得自己掉了进去,他又吻上周谨行的唇含糊地说道:“想,我想要你。”

周谨行脱掉丁小伟的裤子把他的下身大大的分开,本来丁小伟都准备好了让周谨行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他半天迟迟没有动作。一抬头才发现周谨行正眼热的盯着自己的下体,丁小伟马上羞得合拢了腿,周谨行也不急,慢慢在丁小伟的大腿来回抚摸等着他自己打开。还转着圈的亲上了丁小伟最敏感的腰部,没一会丁小伟就忘情的一条腿勾着周谨行把他往自己身前送。周谨行却突然俯下了身在丁小伟的蜜穴上轻轻舔了下,丁小伟还没反应过来,周谨行就又用手扒开蜜穴,露出最敏感的阴蒂,用舌头一下一下有条不紊的逗弄着。丁小伟反射般的夹紧腿,推周谨行的头,边推边说:“你干什么?别弄了!”周谨行却不答他的话,只是抬眼看了丁小伟一眼就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蜜穴不禁弄,没一会就流出了水。周谨行的舌头灵活的游走在蜜穴的每一寸,舔了会还故意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气的丁小伟只能攥紧身下的床单。就在周谨行舌头快速挑逗阴蒂的时候,丁小伟高潮了,爱液喷了周谨行一下巴。高潮后的丁小伟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陷入了云端,全身都不听他使唤,直到一汪冰凉的泉水注入他才回神,是周谨行在嘴对嘴的给他喂水。

周谨行还不知什么时候打好了水准备给丁小伟清理身子,两人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丁小伟也不再扭捏,大咧咧的躺着任由周谨行摆弄。周谨行给丁小伟擦好身子又清理起了自己,屋里的冰早就化尽了,刚才二人又激烈运动了一番,只觉得浑身都冒着热气。周谨行也流了不少汗,那汗顺着他鼓鼓的胸膛一路淌下来,丁小伟就躺着眯着眼欣赏,看了会就不禁看得呆了,又对上周谨行玩味的神情。丁小伟不好意思的咳了声找补说道:“那个,下次不许像刚才那样弄了。”周谨行装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他:“怎样弄?我听不懂。”丁小伟急着回答:“就是用嘴,那样,弄我。”周谨行擦好了身子,又贴过来,用微凉的胸膛轻轻蹭蹭丁小伟的然后蛊惑的问:“刚才那样你不舒服吗?你可是流了好多。。。”话没说完就被丁小伟捂住了嘴,恼怒的不肯让他再说下去。

周谨行穿好了衣衫,眼神突然被屋里挂着的观音图吸引去。这画画的很是传神,观音飘在半空中,似乎在给芸芸众生布道,地下跪着的上至八十老翁,下至襁褓婴儿,都虔诚又热烈的伸着手祈求些什么。这画虽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但一看就价值不菲。丁小伟这屋不少东西都是周谨行添置的,架子上的一对青花瓷瓶,桌上的琉璃果碗,但他清楚地记得没有这幅观音图。丁小伟不信佛,再说也没地方去淘弄这东西,不可能是他自己挂上去的。周谨行看着那被香熏得更显神意的观音图问道:“丁哥,这幅画,是哪来的?”丁小伟瞥了眼不以为然的回答:“你爷爷,上次我俩。。。之后,他就让我把这画拿回来供好,日夜上香,不过我总忘,都是杜鹃帮我记得。”若是请一尊观音像供奉上香那是平常,但对着一幅画上香实属诡异,周谨行又对着那画端详了许久,莫名就看得有点痴了,心中一个声音响起问他道:“你求的是什么?”周谨行不假思索的回答:“权,名,利。”那声音一声叹息回答:“身外之物,罢了罢了。”直到丁小伟叫了他两声,又拉了拉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只见丁小伟手里拿着一个好似挂件的小玩意,问他说:“谨行,这是你的东西吗?”周谨行点头回:“是我的,差点落下了。”丁小伟又对着那东西仔细打量了许久问道:“这是个什么摆件?挂在衣服上的装饰?好奇怪啊。”周谨行也不急着接东西,任由丁小伟把那东西摩挲了好几遍,才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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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见过这东西吗?”丁小伟摇头回答:“没有,我就觉得这东西做的好怪,像个勺子,又不是,这手感也像石头,看起来不值钱,更不好看。”周谨行盯着丁小伟认真的神情端详了许久才把东西接过来揣进兜里装好回答:“这是周家的祖传令牌,两个为一对,我这块黑的是管外事的,白的是管内事的,两块合二为一周家内外都得听这令牌主人的。”丁小伟听完没露出一点野心或向往,还是咋了咋嘴吐槽道:“怎么做的这么丑?”这一说把周谨行都给说笑了,周谨行把令牌又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指着给他看解释说:“两块合在一起是太极的图案,一块单拿出来你当然看不出像什么。”丁小伟却认定了这不是好东西,他摇了摇头说:“丑就是丑,合不合一起都不好看。”

丁小伟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望着周谨行离去的背影,他们见面的时间有限却又总是过得飞快,丁小伟抓不住时间便只能在温存里多留一会就多一会。现在他已经不会再为周谨行离开的背景伤神了,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脑海里周谨行离开的背影总是比他迎面走来的身影看的清楚。在院里站了会又出了满身汗,丁小伟到井边打水擦身子,院里的人都睡沉了,他蹑手蹑脚的回屋里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刚坐在床上就感觉到对面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一个小红点忽明忽暗的闪着,丁小伟又怕又慌,他随手扔了枕头打过去问:“谁他妈在那装神弄鬼,快出来不然我就叫人了。”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对面的黑影动了一下,接着很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周宗贤从阴影处走出来,扔了手里的烟。

周宗贤在家里越呆越憋屈,如果周太安没娶丁小伟他就不会和王秘书打架,不会去望喜楼被小倌刺杀,也不至于被迫休假这么久。思来想去他把错都怪在丁小伟身上,本想着寻他个晦气就算了,结果在家里呆了这么久也没蹲到丁小伟出来。今夜十分闷热,本来就热的睡不着觉,偏偏被那小倌划伤的伤口也又痒又疼。周宗贤烦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不住便出来遛弯,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丁小伟的院前,他想也没想的就翻身进了院子,只看到丁小伟光着上身擦拭。丁小伟的身体是纯男人的身体,虽不及他自己的壮硕,但看着也十分够用,可周宗贤的口味一向是娇小白嫩的可人儿,所以对丁小伟这种没什么兴趣,他看了眼就进屋等着丁小伟准备拿他撒气了。

丁小伟看周宗贤玩味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他又怕刚和周谨行的事已经被周宗贤发现,便不免心虚语气也没那么强硬问道:“你这大晚上来我屋里做什么?”周宗贤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答:“这是周家,我他妈想去哪就去哪,还轮的到你来管,你还真把自己当我爷爷的姨太太了?”丁小伟懒得理他,周宗贤就是条疯狗,路过的别说是人了,畜生都得被他逮住咬两口。丁小伟打开自己屋的门指着说:“你快走吧,我要睡了。”周宗贤却又退回了阴影处坐下了,翘着二郎腿不以为然的恶心丁小伟:“呦,我这好不容易来看望下小奶奶,小奶奶这么急着送客啊?怎么不巴结巴结我,我这手里也有不少实权呢,周家多一个人疼你,不好吗?”丁小伟也被他这阴阳怪气说的急了直接骂道:“你他妈的大半夜不睡觉特意来恶心人是吧?你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叫人了!”周宗贤听完没气反笑了,他讥讽的说道:“你叫吧,把所有人都叫来,我到时候就说你勾引我,看大家信三爷我还是信你这个老婊子,我爷爷不拿你去填井我他妈的跟你姓。”丁小伟被气得脑瓜子生疼,他什么都顾不得冲到周宗贤面前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和他大干一场的势头说:“你就是癞蛤蟆落脚面上不咬人你膈应人是不?我碍着你什么了?你疯狗似的追着我不放?”周宗贤又点起一根烟嘲讽道:“小奶奶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是爷爷现在满足不了你了?没事,三爷来满足你。”周宗贤话音刚落丁小伟就一拳照着他面门打来,周宗贤不急不慌的握住他的拳头,腿一扫丁小伟就摔了个大跟头。周宗贤弹弹烟灰说:“还想和我动手,不自量力。”丁小伟站起来拍拍屁股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周宗贤自己是打也打不过,骂也占不到便宜,还不如晾着他,他自己觉得没趣也就滚了。拿定主意丁小伟就看也没看周宗贤一眼,走到床边直直躺下。

周宗贤看他这傻样子都被逗笑了,心里的气瞬间就消了七八分,但他来一次还是决定好好恶心恶心丁小伟。他径直上了丁小伟的床,还往他那边贴,嘴角勾起一抹笑说:“来,三爷陪你一起睡。”丁小伟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床,周宗贤长着一双桃花眼,虽然平日里这双眼睛露出最多的不是杀意就是不屑,但现在躺在自己身边这双眼还真露出几分那种浓情蜜意的意思来。丁小伟往另一面窜,周宗贤就紧贴上来,丁小伟差点从床上折下去,周宗贤一把搂住了他。谁知丁小伟瞬间就像只炸了毛的猫,嗷的一声狠狠推开了周宗贤。这一推不要紧,正好把快长好的伤口给挣开了。周宗贤疼的直吸气,不禁又怒从中来,他用没受伤的手单手掐住了丁小伟的脖子慢慢发力,那双刚还充满着情意的桃花眼马上射出冰冷的杀意。语气也变得阴沉沉的:“我他妈的给你脸了是吧?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上老子的床等着排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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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还看不上我?你个老婊子,我今天倒要好好弄弄你,看看你到底给我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非要娶你不可。”说完周宗贤就去拽丁小伟的裤子,丁小伟穿着里裤本来就松松垮垮的,周宗贤一拽就漏了大半个屁股出来。丁小伟急的手蹬脚刨,可周宗贤攥着他的脖子,让他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劲,眼看裤子就快被周宗贤扯下来丁小伟突然想到他受伤的胳膊,便攒了攒力气猛地往那地方一捶,周宗贤疼的松了手,丁小伟马上跑下床和他保持距离。他是想明白了,让周宗贤近身他是占不到一点便宜,脖子上刚被掐的隐隐作痛,丁小伟伏在桌子前喘气盯着周宗贤往这边走的每一步。

周宗贤胳膊的伤口已然全部裂开,血顺着他的胳膊滴滴答答的流下来,他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丁小伟的方向。那眼神丁小伟见过,是野外的狼捕获猎物前的眼神。丁小伟全神贯注,心想可再也不能被周宗贤抓住,不然真说不定他会怎样作践自己。而周宗贤此刻也被挑起了欲望,他今天不好好教训丁小伟一顿,让他以后再看到自己就吓得尿裤子,他就白在情报处干这几年。于是,周宗贤往左边走一步,丁小伟就往右边迈一步,二人隔着一张桌子原地绕圈。周宗贤快,丁小伟就快,周宗贤慢,丁小伟也慢。丁小伟虽然累的气喘吁吁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二人就这么绕着桌子不知转了多少圈,周宗贤越来越不耐烦对着丁小伟喊道:“你他妈的遛狗呢?现在给我滚过来,别逼我真动手!”丁小伟不接他的话,只是在心里骂周宗贤祖宗十八代,继续带着周宗贤绕圈。周宗贤却突然不动了,他坏笑一下扯过桌上的琉璃碗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清脆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明亮。不一会东侧的下人房里就亮起了灯,还没等丁小伟反应过来杜鹃的声音就出现在门口:“丁少爷,里面出了什么事?”丁小伟看周宗贤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脑子飞速的旋转:这大半夜的自己和名义上的孙子搅合在一起,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确实有理也说不清。万一周太安真起了疑开始查,查到他和周谨行那些事,那可就糟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发现周宗贤此刻在自己屋里。丁小伟清了清嗓子回答:“没事,我刚起来把瓷碗碰倒了,现在已经收拾好了,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话音刚落周宗贤就趁着丁小伟分神,翻身上了桌子直接跨到了丁小伟这边,扭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桌子上。二人扭打又发出不少动静杜鹃又急着问:“丁少爷,你没事吧?”周宗贤稍微收了点力丁小伟才能回答:“没事你快去睡吧。”

周宗贤只一手就按的丁小伟动弹不得,不得已的撅着屁股,裤子被周宗贤利索地扒下后那张穴就明晃晃的露出来,周宗贤惊喜的说着浑话:“他妈的还真长了女人的逼?哈哈哈,就是这张逼把我爷爷迷的神魂颠倒吧?”丁小伟脸贴着桌子,所有的自尊都被摔碎他再也忍不住大声骂着:“小畜生!他妈的要做什么?”周宗贤现在反倒不气了,他就是要折磨丁小伟,他一手扇到丁小伟的肉屁股上,扇的屁股肉浪层层翻起。丁小伟用力挣扎却没有丝毫效果,那屁股反倒来回晃动像邀请着周宗贤侵犯似的。周宗贤的手不像周谨行般滑嫩,反而常年玩枪练武长出一手老茧,手指伸到穴里抠弄就弄得穴更加敏感。丁小伟本就快被周谨行操熟了,穴早就不似之前娇嫩,现在反倒总是喂不饱般,再说他刚和周谨行也没真枪实弹的干一场,穴里总觉得不满足,现在被周宗贤稍微弄弄就流出了不少水。周宗贤把手伸到眼前仔细打量一番然后突然就朝着丁小伟的肉穴扇了一巴掌说道:“真骚。”丁小伟气红了脸骂他:“我草你祖宗!你这个畜生!你这是乱伦!强奸!”周宗贤决定把丁小伟恶心到底,他俯下身在丁小伟耳边说:“小奶奶,你不提我还忘了呢!你这么一说我更兴奋了!”丁小伟只觉得此刻被恶鬼缠身,盛夏的天气也没那么热了,他好像坠入了寒冰地狱,冷的全身都在发抖。

周宗贤把丁小伟的身子翻过来,看他红着眼愤恨的眼神以及在刚才的撕扯中敞开的胸膛,配上下身那两幅性别的性器,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和魅惑。丁小伟硬朗的五官和那个湿润多情的蜜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刚一柔同时出现在他身上却又没有一丝割裂。周宗贤感到自己的东西一下子就精神了,他之前的计划只是羞辱丁小伟一番,毕竟丁小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他也没有乱伦这种变态癖好,但此刻他是真的忍不住了,男人的掠夺基因在他身体里疯狂乱窜,他只想完全占有眼前这个人,不管他是男是女,不管他是自己爷爷的姨娘还是什么别的身份,总之什么也阻挡不了他的东西入穴。

周宗贤鬼使神差的用受伤的手解开了皮带掏出自己的东西就要往穴里插,丁小伟紧紧夹着自己的大腿奋力挣扎,他看周宗贤痴狂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了,可要让他被这种人糟蹋还不如让他去死。丁小伟突然停止了挣扎周宗贤还以为他想开了,他嗤笑一声拍了拍丁小伟的脸说:“对嘛,小奶奶配合我一点也少遭点罪,咱俩都舒服。”他抬起丁小伟的一条大腿就往穴里顶,可还没碰到穴口,就被丁小伟那条耷拉着的腿一个膝顶顶到了重要部位。周宗贤疼地蹲在地上直骂娘,刚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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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想给丁小伟好看就看到他捡起了一块摔碎的碗的碎片抵住脖子。周宗贤邪魅一笑讽刺道:“我爷爷都八十多了你都愿意嫁他当姨太太,现在又在这和我装什么贞洁烈女?”丁小伟懒得看他只冷冷地说:“要是让你这个杂碎糟蹋,我他妈的不如死了。”周宗贤不知道丁小伟有没有勇气真的赴死,但他不敢赌,要是寻常的姨奶奶被他逼死了周太安顶多骂他一顿也就到头了。但周太安十分看中丁小伟,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思索了会他脑子里又猛然想起那个装疯卖傻的“李大仙”说的话“有丁小伟在保周家平安顺遂”。他不敢再逼丁小伟站直了身体抖了抖刚撕扯中弄皱的衣服说:“好,小奶奶有骨气,我对你刮目相看,我走。”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丁小伟颓然的蹲坐在地上,这一夜他太累了。他身上染上了不少周宗贤的血,下身也黏腻腻的一片不舒服,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收拾自己。他慢慢走到床边躺下,想着歇上一会再清洗这满身狼藉,谁料头刚沾上枕头就看到周宗贤这畜生竟然顺着窗子翻了进来,还没等自己起身,周宗贤就大步跨到床边扭住他的双手压在他身上。嘴里还不清不楚的骂道:“呵!不知道三爷我是个不占到便宜不罢休的!你个老婊子刚还敢踢我的命根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周宗贤抽出皮带捆住丁小伟的双手,把他的双腿用膝盖大大顶开,然后没有任何的爱抚就直接朝着那娇嫩的穴连扇数十掌,边扇还边骂道:“老婊子!我让你装,看我今天不把你这个勾引男人的骚逼扇烂!”丁小伟虽然疼的直吸凉气,但周宗贤的手指总落在他敏感的阴蒂,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没一会蜜穴就颤巍巍的吐出花蜜。周宗贤也看的眼热继续羞辱丁小伟说道:“呵!这样都能流水,真是贱逼。”他感到自己的东西又半勃起来,便扯过丁小伟的头把刚沾满淫水的手指放进他嘴里搅弄说:“爽了吗老婊子?三爷这么用力伺候你,也该让三爷爽爽了吧?”丁小伟瞪着他喉咙发出阵阵呜咽,突然用力一咬,逮住周宗贤的手指就是不撒嘴。周宗贤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再也顾不得其他,另一只手抬起就是一个巴掌。然后他快速的卸了丁小伟的下巴就把自己的东西塞了进去,把丁小伟的嘴当穴操弄起来。

丁小伟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周宗贤还只顾着把自己的东西往深顶。周宗贤的东西虽然没有周谨行的长,但非常粗,这尺寸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不知过了多久周宗贤射在丁小伟嘴里,还故意不拿出来直到精液全部流进丁小伟的喉管才肯罢休。周宗贤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的拿出自己的东西才看向丁小伟,只见丁小伟咳得满脸通红,口水和精混在一起流出来,中间还夹着一丝血。周宗贤虽没懊悔,但也不想把人玩成这样子,他抬起丁小伟的头不自然地说道:“你喉咙受伤了,你张嘴我看看。”丁小伟不领情的别过脸声音嘶哑的咒他:“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周宗贤无意再与丁小伟斗嘴,沉默的解开了丁小伟被勒得发青的双手,不经意瞥到他合不拢的下体。穴红的不行,外圈已经肿了,干涸的淫水落在大腿根留下痕迹。周宗贤不敢再看,他怕再看会自己会忍不住真把丁小伟干了,他连自己的下体就没清理,就拉好裤链走了。走到门口他还是又补了句:“你自己上点药吧。”

周谨行刚准备休息流光就弯着腰进来在他耳边交代:“二少爷,杜鹃来了,好像有什么急事。”杜鹃特意换了身最普通的丫头衣服,进来就标准的对着周谨行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二少爷。”周谨行披着外衣微笑很是亲切的问她:“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杜鹃直接回答:“刚刚三少爷进了丁少爷的院子。”周谨行微微一皱眉继续问:“他去做什么?”杜鹃有些红了脸回:“为了那事,丁少爷貌似很不愿意,他俩在屋里发生了冲突。”周谨行的声音还是不急不慌:“然后呢?宗贤得逞了?”杜鹃继续答:“后来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急着来给您汇报。你看这事要怎么办?”周谨行难得的露出一丝讥笑:“呵,真荒唐啊!不用管,你只需要把宗贤哪天几时几刻去了那院子都做了什么记清楚就可以。”

杜鹃时常跟在丁小伟身边,见过不少周谨行对丁小伟献殷勤的样子,这段时间她也摸透了丁小伟的性子。她知道丁小伟对周谨行的心是实打实的,她虽然也知道周谨行冷心冷血,可见多了那种柔情蜜意,也不免相信周谨行是有几分不为外人所知的真心的。她来对周谨行汇报前想了许多周谨行的反应,她甚至怕周谨行因为这事发生的第一时间她没帮丁小伟而责怪她,可她万万没想到周谨行竟是这样的满不在乎。杜鹃无意识的出了一身冷汗,并在心里打了好个冷颤,她再也不敢对视周谨行的眼睛,只低头应下了就快速退出了那间屋子。

前两天日本兵在东边的大街上抓捕爱国分子,又是枪又是炮的,一个不小心就把周家后院的下人房给轰塌了。正是干活的时间索性没伤到人,但房子的破损不小。周家祖宅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个年头,院子也好久没有修缮,周太安打算顺便就着修下人房的机会把祖宅好好修缮一番,这差事不出意外的落到了周熠头上。周谨行年中正是忙的时候,周宗贤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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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着家的,伤刚好的差不多就马上回情报处上班了,周老太太年纪太大现在身体也不好,那帮姨太太又没一个是能做得了主的,小辈这里也就周熠还算稳当。周熠平日里是最不愿意掺合周家的事,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一点没推脱就答应下来了。

下人房被炮火轰得七零八落,周熠和管家商量了一番决定翻倒重建,这不是个小工程,里外里要花不少钱,但周家这几年在周谨行接手后生意一直蒸蒸日上,也不差这点钱。事情最多的是那几个姨太太,不是嫌院子小想扩建,就是想把门脸推了重建,两天没到黑就把周熠烦的不行。他本就是喜静的性子,一年到头跟人都说了不几句话,一帮姨太太围着他七嘴八舌的吵个没完。不是谁的院子比自己的大,就是谁的屋里比自己的宽敞,鸡毛蒜皮的小事各执一词,偏偏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她们还欺负周熠年纪小,是个小男孩面皮薄,放不下脸皮和他们计较,便处处都想占便宜。到最后周熠干脆不出面,让管家去把姨太太们的需求一一记下,再去禀报周太安,他点头后再说。一搬出周太安,这帮女人才安分下来。

周熠来到丁小伟院子的时候丁小伟正在屋里午睡,那日被周宗贤强迫留下的伤好了大半,只有喉咙伤的重些,再加上那日受的辱让丁小伟上了好大一股儿火。他怕周宗贤以后有时间就来找他折腾这么一通,也怕周谨行知道这事。这天本来就热,丁小伟的嗓子肿的说不出话,连着喝了好几日降火的汤药才缓解一点。好在他屋里的下人都没发现异常,周谨行这几天也忙的没时间来看他,不然被人发现,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杜鹃进屋唤醒丁小伟轻声说:“丁少爷,周熠少爷来了。”丁小伟刚这一觉本来睡的就不熟,梦里总有人追着他,那人一会是周谨行的脸,但表情却十分阴森好像要索他的命。一会又是周宗贤的脸,脸上表情笼着一团阴影看不清,血却慢慢从脸皮下渗出来十分可怖。丁小伟在梦里疲于奔命的跑了不知多久,越跑越慢,但身后的人却总是和他保持着相等的距离,好像马上一伸手就能够到他,也好像永远都抓不住他。丁小伟被吓出满头虚汗,坐起来缓了半天心跳才平复。杜鹃贴心的拿帕子给他擦汗,又准备好他一会要穿的衣服就听到丁小伟问:“哪位少爷来了?”杜鹃回:“周熠少爷,也就是周老太爷最小的儿子。”丁小伟这才想起那位最年轻却一直沉默寡言的少爷,印象中他来周家这么久还真没和这位少爷打过照面。丁小伟一边庆幸来的不是周宗贤,一边又怕这位周少爷也不是个好打发的。

周熠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站在院子刚进门那一躲阴影处,全身上下都透着规矩。他和周谨行周宗贤的五官轮廓长的十分相似,但明显是不同的气质,周熠有着不同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寂静,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似的。他站在大太阳天里,周围的空气却都肉眼可见的冷了几度。杜鹃恭敬地给周熠行了个礼,周熠才带着管家走进院子,丁小伟不知道这种场合要如何应付,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周少爷,你来有什么事?”周熠没回答,反倒是身旁站着的钱管家答道:“老太爷交代了周熠少爷来查各处的院子,看有没有需要修缮的地方,报上去一起修缮。我和周熠少爷来您这院子看看,有没有需要修缮,或者添补的地方。”丁小伟松了口气回:“我这院子没什么要修补的,辛苦你们走这一趟了。”钱管家没怎么和丁小伟办过事,此刻也是长出一口气。丁小伟这身份尴尬,虽是周太安刚娶得姨太太,照理来说应该是十分受宠的,可钱管家在周家做事多年,早就摸透了周太安的性子,周太安对丁小伟并不上心。如果丁小伟此刻要这要那,他和周熠是非常难办的,再说那帮姨太太看不上丁小伟已久,过后也会按丁小伟的要求为难他们这帮做事的。

钱管家笑着向丁小伟鞠躬回到:“既然八姨娘这没什么要修缮的,那我和周熠少爷就先”话没说完竟然被一向沉默寡言的周熠打断了:“八姨娘,有没有需要修缮的地方还需要我和管家还有这帮工人师傅看过才知道,周家这院子住了几十年,很多地方都老化了,万一到时候出了事伤了人,我不好向老太爷交代,您看您现在方不方便?让师傅们在院子里看看?”丁小伟不再推脱只说了:“请便。”便自己回屋子里休息了。周熠让钱管家带着师傅们在院子里仔细检查,自己则还是站在门下的阴凉处乘凉。过了会儿钱管家来汇报,院里没有大的需要修补的地方,只是南边的墙上有些裂缝,周熠让钱管家在本子上记好,等过一阵工人都准备好一起修整。院外都看过了,师傅不方便进丁小伟的屋里,便只有周熠和钱管家进屋查看。

丁小伟的屋里不似那帮姨太太的富丽堂皇,那些值钱的物件除了周谨行选的,基本都让他收起来了,他不喜欢那些东西,这些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没什么可值得留念的。屋里宽敞明亮,没什么过多的装饰。周熠和钱管家在前厅转了圈,就来到了丁小伟的卧室门口,钱管家不便再跟进去,便只有周熠和丫头进了屋。百灵给周熠端上一杯茶,周熠没接也没说话,百灵知道这个少爷的性子最是冷淡,便把茶杯放在桌上下去了。周熠在屋里仔细打量了一圈,发现这屋子里的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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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极其违和,一是丁小伟总用来扇风的大蒲扇,二是丁小伟用来喝水饮茶的大瓷碗。丁小伟嫁进周家,却没一点周家人的样子,还是随心所欲任性妄为。

丁小伟坐在椅子上偷看周熠,他本身是个挺开朗的人,不知为何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和周熠搭话,周熠对这屋子打量的极其仔细,丁小伟既怕打扰他,也是真被周家这帮人搞出心理阴影了,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对着周家的人还是少说话为好。丁小伟很不自在,周熠打量完了前屋就抬脚往后屋走去,一到走廊就注意到了那副观音图。这画周熠知道,但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挂到丁小伟的屋里。

周太安前几年有一次去南边进货,不巧竟遇上了水患,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村子就被洪水冲没了。之前下了一周的雨,河水决堤了,他们这次是来山里进山货,为了寻到好货,在山里盘旋了快一个月,越走进得越深。此刻遇险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村里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开始自救,收拾了一些还能吃的粮食打包带好,就都出发往山上走了。据说山上有一个避世寺庙,前些年非常灵验香火不断,但后来主持圆寂后就下令避世不出不接待人了。此时洪水汹涌,这地方太过偏僻,若想等上面来救灾根本就是无望之谈,只能等洪水退下,再作打算。而唯一的生路就是山顶的寺庙,那地方地势极高绝不会被洪水灌到,庙里也十分宽敞不过就十多个和尚,完全够这三十余人住下,坚持到洪水退下。周太安没爬过这种山,一路上来十分困难,他们爬了一天一夜不曾歇息,总觉得那催命的洪水就跟在身后,人哪能跑的过水,真是一刻不曾懈怠,吊着一口气爬到山顶,一到山顶再看那水果然也已经涨到了半山腰。这庙常年没人祭拜,显得破败不堪,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小和尚开门,村民们说明了来意,不一会新的主持就来迎他们进门,还给他们安排了餐食棉被,让他们安心待到洪水退去。

周太安就是在这庙里发现这幅观音图的,有天晚上他被山下洪水的嘶吼声吵得睡不着觉便在庙里瞎转了起来,走到一间房门口便听到里面念经的声音不绝于耳,周太安心生嘀咕:怎么这大半夜的还有和尚在此诵经,他本想趴到窗户上一探究竟,门里却想起了新主持的声音:“施主若是好奇,就进屋来看一看吧,这深夜能聆听到佛音,也算是佛的有缘人。”周太安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照做了。这屋里一如既往的朴素,只有供台上铺着的红绒布有点喜庆的样子,布上放着一个木头小盒子,盒子前点着香,新主持盘坐在供台前,手持佛珠低声诵经。还没等周太安发问那主持就解释道:“这儿供奉的是我师傅,也就是老主持,他圆寂火化后得出三颗舍利子就供在这盒子里,我和师弟们轮着日夜诵经助师傅早登极乐。”照理说这屋子供得是死人的遗物本该让人惧怕,可周太安不仅没觉得有丝毫的不适反而还十分舒适惬意,和主持聊着聊着就到了天亮。这夜他俩交流了不少佛法,住持人也心善倾囊相授,聊得十分疲惫周太安便想离去休息,走之前主持说道:“您有佛缘,走之前给我师傅上柱香吧。”周太安听闻就去里屋寻香,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副观音图,图中洪水席卷了整个村庄,水中挣扎求生的不只有人,还有各种牲畜,无分贵贱。观音大士慈悲的看着水中苦苦挣扎的千百条性命,只挥一挥玉瓶就止住了洪水。周太安看那画莫名的痴了,主持叫了他半天才回神,支持问他在画中看到了什么?周太安如实答了,主持却说:“所见并非所得,所想即真所求。”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懂,但这幅画却真是神迹。周太安骨子里是个商人,当下就决定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这画买过来带回北平,只需编几个离奇故事再倒手准能卖个好价钱。谁知主持却说庙里的一草一木都沾了佛性不能再入世,而这画更是不能落到俗人手里,恐会生了大祸,不管周太安出多少钱如何劝说都不可能把画交给他。

这画最后周太安是如何得到的不好说,只知洪水退去后周太安平安的回了周家,过了没一个月那山上的寺庙就莫名起了大火,后来这画就到了周太安手中。得了手他却又改了主意,不打算买了,而是挂在自己房中很是爱惜,见过这画的人不算多,周太安一个,周老太太一个,钱管家一个,剩下的周家人就连周太安屋里挂着这幅画的事都不知晓。钱管家知道这画也是因为某一天夜里周太安对着那画端看了一夜,但不知从中看到什么,第二天就吩咐钱管家把画封上收好,再不面世。周熠停住了脚步打量那副观音图,画中人物画得栩栩如生,此刻却都深陷阿鼻地狱,人长出畜生的爪牙互相厮杀叫喊,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人人都是恶鬼。观音大士从天而降,冷眼打量这地狱图景,挥一挥手便把一切都清空了。

丁小伟叫了周熠半天,周熠才回过神,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画的缘由钱管家和他说过,周太安后来寻人去细细打听了这画。这画原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少年画家所着,但那画家却有一个怪癖,他的画从不卖,只挂在家里邀请有缘人来欣赏。这副观音图是他闭关两个月后所画,可惜这画画完那画家就疯了,一把火烧了家里所有的画,后流落街头不知所踪。这画是他唯一保存下来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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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转手到了寺庙吃香火,后又到了周太安手中。丁小伟见周熠慌张的样子就想起了上次周谨行也看着那幅画出神了半天,他关心的拉了下着周熠的袖子问:“你没事吧?”谁知周熠竟然退了半步抚了抚他刚拉过袖子的地方,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丁小伟只觉得周家这帮人里除了周谨行没一个正常的,下定了决心不再与任何人来往。

忙碌了好几天终于把周家院子里需要修缮的地方都记录好,把事情都敲定好周熠才问:“那幅画,你去库房里看过了吗?”钱管家低声答:“昨夜儿里去库房看了,确实不见了,这画只可能是老太爷给八姨太的。”周熠不做声,钱管家又说:“看来老太爷是真心疼爱八姨太,连那么珍爱的画都送给他了。”周熠听了这话讥笑一声转而继续问道:“令牌钥匙找到了吗?”钱管家面露难色道:“这几天咱们虽说是借着修院子的名各院都看了,但那东西本就不大,如果是贴身藏着,除非人赃俱获,不然没得找。”周熠面无表情的说:“老太爷和你说管内事的令牌丢了,我倒觉得不见得是真的丢了,那东西比他的命都宝贵,他怎会不收好?再说,那令牌现在周谨行一块,周太安一块,别人就算偷去除了典当个物件的钱,没别的用。周太安把令牌丢了的消息放出来,只怕最急的人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咱们,而是周谨行。万一哪天周太安真的撒手人寰,管家令牌凑不齐,周谨行也不是名正言顺,再万一那丢了的一半落到别人手中,周谨行可就真头疼了。”周熠说这话时露出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老成持重,钱管家是看着周熠长大的,他也觉得这几年周熠的性子愈发古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根本没人能猜得出。钱管家猜不透周熠的心思只能试探性的问:“那少爷,这事你看怎么办?”周熠坐下随手打开一本桌上的书回答:“把这消息放出去,寻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周宗贤的爹,周宗贤不上心,他爹依然对当家人的位置野心勃勃,他自会督促周宗贤寻找,多一个人找总是好的。另外,我疑心令牌是被周太安藏起来了,很大概率就藏在丁小伟的院子里,你多留心那院子吧。”周熠说完就开始低头看书,钱管家应了后便离开了。

那画中的景象在周熠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几次三番的想静下心来也没法集中精力看书索性作罢,他躺下身闭眼想入睡,眼前竟又出现观音冷眼瞧着世间万物的样子,又过了会儿,那观音菩萨的脸竟与丁小伟的脸重合了,还带着真心的笑脸。

一转眼丁小伟嫁进周家已经快三个月了,他本就是个潇洒的性子,在周家被圈了这么多日子,是再也待不住了。周谨行去了南边查账没回来,丁小伟只觉得偌大的周家这么多人,却连一个能和自己说说话的都没有。但好在周宗贤这段时间也没露面,没人找他麻烦。虽然快入秋但晚上还是热的很,丁小伟热的睡不着,便来到院子里乘凉,他抬头望去没见到月亮,只看到院子四四方方的天,突然觉得自己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他再也忍不住,推开院门,只想能逃一会就是一会。丁小伟没怎么出过自己的院子,就算出来有什么事也是丫头领着他走。他自己一个人迷迷糊糊走着,一转眼就来到了他经常和周谨行私会的那间小房子。房里黑漆漆的没点灯和烛火,丁小伟本想着进屋里呆一会,又怕被人看到暴露了这地方,索性就倚在院门口往里看了一会。屋里周谨行温柔的对他笑好像还是昨天的场景,可一转眼他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他不知道周谨行在外面过得怎么样?这世道乱的很,周谨行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怎么和那帮穷凶极恶的刁民斗?丁小伟很是担心周谨行,但又不能向任何人打探他的消息,实在是苦闷。

又左思右想了会丁小伟更加心烦,他的心被周谨行勾的七上八下,只有真见了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才能心安。丁小伟若有所失的离开那间屋子,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迷了路。周家这祖宅前前后后几十间院子,一打眼长得都一个样,加上半夜天黑,根本分不清方向。丁小伟围着那同样的院子兜兜转转绕了不知多少圈,定眼一瞧竟来到一处异常破败的院子门口。这院子的大门掉了漆显得斑斑点点,门口的石阶也歪七扭八很不工整。丁小伟没心情去弄清楚这是谁的院子,只想赶紧回自己的院子睡觉,就在要离去的时候,竟听到那破败的院子里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莫不是有贼?丁小伟这样想着,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就推开了院门,院内更是荒草丛生,放眼望去只看到屋的大门敞开着。丁小伟放轻脚步往那屋子靠近,到了门口还是没敢直接进去,而是往里喊道:“是谁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就叫人了!”话音刚落,里面又传出一阵脚步声,一位少年人的身影从屋里缓缓走出,站在门口丁小伟才借着月光瞧清楚,竟是周熠。

周熠打量了丁小伟一眼,也没解释什么就自顾自地回屋里了,丁小伟壮了壮胆子跟上周熠,一进屋才发现,这屋子原本住的应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十分有情趣的爱美女人。屋里的东西都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变得破旧不堪,但依稀能看得出那些物件的珍贵。周熠沉默的打扫着屏风上的灰,那么干净一个人,被扬起的灰尘迷红了眼,但依然强忍着咳嗽,生怕惊扰了这屋里的女主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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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伟看不下去,抢过了周熠手里的掸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屏风打扫干净,然后他也没等周熠说话,就接着把那梳妆台和妆匣都打扫好了。周熠爱惜的用手抚过妆台,打开妆匣子拿出一只金钗说道:“这院子原先住的是我娘,她死后就一直荒废到如今。”丁小伟不知该接什么话,想了半天才硬挤出一句:“那个周太安之前不让你负责修缮院子吗?你怎么没把你娘的院子也修缮一番?”周熠摇了摇头回:“他不会同意的。”然后又转眼盯着丁小伟问他:“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丁小伟无意间听下人们议论过周熠的身世,说他不是周太安的儿子,而是七姨娘和大少爷私通生的私生子。但至于七姨娘是怎么死的,丁小伟还真不知道,他迷茫的摇了摇头就听周熠又说道:“我娘和大少爷私通被发现了,在祠堂当着全家人的面被周太安处置投井了。”这话丁小伟没法接,周熠则是语气更加阴沉继续说:“当时大少爷也在场,可没有替我娘分辨一句,而是让人堵了她的嘴,把她头朝下推井里去。祠堂门口那口井你见过吧?那是口枯井,不知荒废多少年了,从我有记忆起,就看见他们用那口井处置不检点的女人。那井很窄对吧?那些女人都是硬生生被推下去的,把人推下去后,他们还会往井里扔石头把人砸晕,然后再用大石头盖住井口,这样就听不见井里人的求救呐喊了,这井里早就不知埋藏了多少周家女人的尸骨。”丁小伟和周谨行私通是被周熠瞧见过的,后来被周宗贤强迫也被钱管家安排的眼线汇报给了周熠。此时周熠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提点丁小伟,更多的是恐吓他,如果他禁得住吓,那证明他胆子大以后肯定有大用处,若他经不住马上都招了,那这人就不堪用了。谁知丁小伟听了这话却没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觉得周熠可怜,周熠这个年纪在他眼里看来就是个孩子。在周家呆了这么久,他早就体会到了在这种大家族里挣扎求生的不易,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周谨行小时候。周谨行也是私生子,只怕处境比周熠还不如,周熠最起码还能留在周家,周谨行小时候可是被养在外面连周家的门都进不得的。

周熠打量着丁小伟的神情,只见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天丁小伟才开口:“你娘死的那年,你几岁?”周熠不知丁小伟问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答了:“五岁。”丁小伟叹了口气:“亲眼看你娘被投井,你当时很害怕吧?”周熠没想到丁小伟能说出这句话,从他娘死后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骂他娘不检点,骂他血统不明。从没人问过他的感受,也从没人真心关心过他一句。他娘死前的场景更是一遍一遍在他梦里重现,多少次他从梦中惊醒后,都是独自一人坐着等天明。这几年周熠打定了主意为母亲报仇后,已经很久没梦到那恐怖的场景了,他的心变得越来越硬,也越来越冷,而丁小伟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真歪打正着的触动到周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周熠难得的面露痛苦答不上话,丁小伟赶紧安慰他说:“没事,都过去了,你娘看到你长这么大肯定是欣慰的。哈哈,别想那么多了,这世界上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说完还看着周熠的脸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次周熠没有躲开,而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二人沉默的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了好半天周熠才开口:“大半夜的,你怎么跑这来了?”丁小伟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傻笑一声回答:“哈哈,晚上太热了我出来溜溜弯,不知不自觉就迷路了走到这来了。”周熠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说:“走吧,我带你回去。”丁小伟跟在周熠身后刻意保持着距离,二人一路都没交谈,眼看走到了丁小伟院门口周熠停住了脚步,丁小伟向他道谢他也没回话只是点了下头。恍惚间刚才在那个破败的院子里周熠所露出的脆弱和愤恨都像是丁小伟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现在的周熠还是那个沉着冷静很少说话的周熠。

金陵是周谨行查账的最后一站,南边的生意和北边的不同,大多是锦缎瓷器饰品这些值钱玩意,今年虽说在打仗局势不稳,但也不至于亏这么多钱。金陵的大掌柜姓王,也是跟着周老太爷打拼多年外派到这的,周谨行没办法直接审问王掌柜,只能拿了账本暗中走访各个铺子。今天走了一天可算都查完了,这账本做的颇有些门道基本都对的上,但周谨行还是留了个心眼让流光装作进货的商人每个铺子都细细打听了,一问才知道里面的出入是个不小的数字。他虽明面上管着周家的生意,可真处置人这种事还是要问过周太安的意思。

回北平的路上周谨行十分疲惫,不止是金陵的账,这一路查来各处的账本都有些问题。那些亏空还好说,做生意哪有不赔的,可这几地的账面上没有一点留作周转的钱,这事就有些头疼,这帮掌柜的都是跟着周太安多年的老人,不会不明白留钱周转的道理。莫非是时局动荡,掌柜的们把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准备跑路?若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十分难办了,一下子处置这帮掌柜的后续没有得力的人接上就是一难,这钱若他们真吃定了不吐出来是二难,而这差事费力不讨好是三难。细细琢磨了好几日周谨行终于打定了主意,回去先把王掌柜的事汇报给周太安探探口风,至于其他掌柜的账上没有余钱这事先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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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表,等年末他再查账的时候看情况再一起算账。

周谨行包了一节车厢回北平,流光端着饭菜走来说道:“二少爷这是餐车刚出的晚餐,我看着不错给您打来了,你吃一点吧。”周谨行点点头流光就把餐盘放到桌板上,周谨行拿起筷子勉强吃了两口,但实在不合口味,就让流光收起来了。这段时间他确实头疼,外面的生意一团糟,家里也不安分。周太安前段时间和他说丢了令牌让他暗中寻找,他前脚出门查账后脚周宗贤的爹就不知从哪得到这消息,开始逼着周宗贤找。这令牌若是真的丢了,谁都找不到也就算了,就怕真落到周宗贤手里那可是不小的麻烦。周宗贤虽说对周家当家人的位子并不执着,可他爹哪怕被周太安支到大南边还是虎视眈眈。想着想着周谨行脑子里突然生出个阴暗想法:趁着周宗贤的爹没回来,除去周宗贤。但周宗贤身手了得,要是贸然安排人刺杀他一定得不偿失,周宗贤犯得错不少,但能致命的却没什么。周谨行突然想到杜鹃说过的周宗贤勉强丁小伟的事,若是周宗贤和丁小伟被捉奸在床,周太安会处置他吗?之前有七姨太和大少爷偷情的事在先,这次周太安只会更生气。这事操作起来容易,只需让杜鹃留神在周宗贤去找丁小伟二人搞上的时候及时汇报,然后他再寻个由头让周太安亲自去捉奸就好了。可问题是,周太安真的会因这事杀了周宗贤吗?只怕不能,周宗贤是周家子孙,这事若出了丁小伟是板上钉钉的死定了,但周太安可能会疏远周宗贤一脉,却不见得真要他的命。思来想去周谨行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就搭上丁小伟的命还不能拉上周宗贤不划算,还是慢慢从长计议。

天一亮火车就驶进了北平站,周谨行这一夜被火车声扰的没怎么睡,此刻更显得没什么精神。周家的汽车就停在出站口,周谨行躬身上了车,没一会车就开到了周家大门前。周谨行没时间补觉,只洗漱了番换了衣服就往周太安的院子走去。周太安的精神看着还不错,此刻正眯着眼听曲,唱曲的小女孩看着不过十多岁,一把好嗓子鸾吟凤唱。周谨行知道周太安最不喜在听曲儿的时候被打断,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只等曲子唱完,秋日的中午日头正是毒,没几分钟周谨行的长衫就湿了一大半。直到周太安点的曲子全部唱完,丫头又打赏了那小女孩送她出门后,才有人来迎周谨行进门。周谨行把账本双手捧着递给了周太安,周太安接过随便翻了翻就让周谨行汇报。等到周谨行把各地的账一一细说了后,周太安才睁开眼问他有什么不妥。再开口时,周谨行的嗓子已然有些哑了,丫头送上茶水,周谨行轻轻抿了口才继续说道金陵王掌柜的事。周太安继续眯着眼听,听完后又反问周谨行:“这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周谨行答的规规矩矩:“王掌柜是跟着爷爷十多年的老人了,若真要处置,当然还需爷爷亲自决定。”周太安坐起身来任由着丫头跪着给他提鞋,穿好鞋便站起来活动了下继续说:“我老了,王掌柜也一样,现在是你们年轻人说了算,以后这种事不必再和我说,你自己决定就好。”周太安说这话时背对着周谨行往屋外走去,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半明一半暗,但周谨行却听不出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周谨行已是十分疲惫,实在没精力再去探究周太安的心思,他又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就离开往自己的院子走打算回去休息。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丁小伟站在那等了很久的样子,周谨行打量了下周围没有旁人才走过去,一看他走来丁小伟就忙迎了上来。丁小伟脸上的笑做不得假,这家里竟出现了一个真心为他平安归来而开心的人,周谨行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有辛酸也有欣慰。丁小伟奔着他来本想拉拉他的袖子,刚伸出手又想起来这是在外面又缩了回来,但声音里的喜悦还是骗不了人:“你回来了。”周谨行点点头答:“嗯,刚到家和爷爷汇报完生意上的事。”丁小伟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被天热的还是看到周谨行平安高兴的。“平安回来就好,我就是路过,听下人们说你回来了,想来看你一眼。”周谨行微微一笑打趣他:“真是路过?不是特意来看我?”丁小伟不再回他的问题而是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道:“你辛苦了一路,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那背影都明显露着几分欢快,周谨行只看了一眼,没什么留恋就进院子休息了。

周宗贤前一阵抓了不少地下党在情报处审了一个多月破获了很多重要信息,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一个地下党员供出了他们在重庆的秘密基地,那地方还藏有不少枪支军火。现在正是缺这些东西的时候,政府拨不出来钱,和日本人要也基本都是和打发要饭的差不多分给他们一些破铜烂铁。情报处长因为这事没少着急上火,手里没家伙人心就不稳,事也不好办。周宗贤打算带着几个精明能干的直接去重庆把那些枪给缴了解解燃眉之急。和处长汇报完这事处长也是眉开眼笑直夸他做得好,特准了他休息两天回家交代下然后直奔重庆。情报处的几个和周宗贤交好的同事听说他要出差忙就把他扣下要给他践行,周宗贤推脱不得,几个人下班了就来到了望喜楼。

周宗贤经过上次遇刺一事本不想再来这,奈何那几个同事闹着吵着让周宗贤带他们来见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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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嫣红经上次被周宗贤伤了心后就很少接客,最近更是生了病一个月都见不到人。他们几个情报处的高管在望喜楼一露面周围的客人就纷纷避让,老鸨子倒是高兴得很,欢欢喜喜的迎了他们上了二楼常去的包间。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吃吃喝喝,周宗贤却突然没了兴趣,他看看左边坐着的姑娘细皮嫩肉不到二十,又瞅瞅右边给他倒酒的小馆体格风骚也就十八九,却怎么都没有想上一个的冲动。屋里的不少人都喝多了,开始毫不避讳的动手动脚,更有甚的早就滚在了一起。周宗贤独自喝了好几杯闷酒,看着那些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肉体,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那天强迫丁小伟给他口的时候那因生气涨红的脸和充血的眼睛。

周宗贤在性爱这方面从没勉强过谁,有的是男人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冷不丁碰到个丁小伟这样倔脾气的,不免就被挑起了强烈的征服欲,更别提他那副雌雄莫辨的身子,周宗贤上次没把丁小伟吃干抹净,难免就惦记上了。他脑子里回忆着和丁小伟上次说不上美好的性爱经历,想着想着就笑了得出一个结论:丁小伟这老婊子骂人发脾气的时候还真挺带劲。周宗贤站起身打算离开回周家去磋磨丁小伟,刚穿好外套嫣红就走了进来。

嫣红看着很没气色,确实是病了很久的样子,她一看到周宗贤就红了眼眶,怯怯的样子很惹人怜爱,奈何周宗贤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就像没看到她似的直接绕过她就要走。谁想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向和他交好的同事拦住了,他喝的五迷三道挎住周宗贤的胳膊指着嫣红说道:“哟,这不是我们望喜楼的头牌嫣红姑娘吗?又来找三爷了哈哈哈,我们就知道,三爷一来,你保准露面,来先陪我们几个喝几杯,再放你去找你最稀罕的三爷。”那人说完就伸手扯住嫣红把她往人堆里拽,嫣红挣扎不过回头眼含着泪看着周宗贤,周宗贤突然就生出了点怜香惜玉的柔情。他站在嫣红面前挡住她和人群说道:“她病还没好,别为难她了,我陪你们喝一杯然后我就带她走了。”说完就拿过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众人没法不给周宗贤面子,只能边打趣边看着二人离去。周宗贤把嫣红送到房门口又被嫣红拽住了袖子,他此刻惦记着回去找丁小伟已是十分不耐烦便阴沉沉的盯着嫣红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招。只见嫣红欣慰一笑对他说:“宗贤,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不然我还不知道会被他们作贱成什么样。”说完又轻咳了两声,周宗贤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想再刺激她只应付说道:“行了,快回去休息吧。”嫣红看周宗贤离开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宗贤,之前是我做的不对,以后你来望喜楼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让我陪你?我不求别的了,只要能时常见到你就好。”周宗贤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他想了想还是断了嫣红的心思最好,便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今天出手救你,只不过是因为心情好,你我之间除了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再无其他。”这话说得十分难听,嫣红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一时间竟接不上话,只能看着周宗贤大步离开的背影暗自伤心。

丁小伟在屋里坐立难安,昨天周谨行到家十分疲惫晚上没来找他,但怎么想今儿也该见见他了,他盼着时间快一点过,早点到半夜和周谨行私会。等着等着真盼来了杜鹃进屋传话,可要见他的不是周谨行,而是周太安。丁小伟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了,他沉闷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摆摆手拒绝说道:“不去,就说我病了。”杜鹃为难的劝他说:“您自从嫁进来一直病着,这往后日子还长,也不能一直用这借口糊弄,周老太爷是个最精明的人,他现在不追究,不代表能一直体谅您。”是啊,一辈子还长,能找几次这样的借口呢?除了死了闭上眼睛,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丁小伟咬咬牙,还是听了杜鹃的劝,换了衣服往周太安的院子去了。

这是自从新婚之夜后周太安第一次叫丁小伟过夜,他不喜欢丁小伟,他也知道丁小伟对他没有好感。但人都娶了,也不好一直晾着,更别提丁小伟这特殊的“菩萨”身份。他们二人办事从来都是直截了当,熄了所有烛火让丁小伟把裤子一脱床上一躺,周太安压上去直到宣泄完就完事。二人没有交流也没有前戏,就算完事了丁小伟也是一言不发就穿好衣服径自回屋,周太安不喜欢他的倔强不懂事,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他想过如何折断丁小伟的硬骨头,但还是忌惮着“李大仙”说的话没法下手。周家在这世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若丁小伟真能保佑周家顺遂平安,周太安能原谅他的没规矩,但若不能周太安也有的是法子磋磨他。

丁小伟一刻都不想在周太安的院子多待,出了门就马上往自己的院子赶,杜鹃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没跟他进屋。丁小伟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擦身子,他是一刻都不想沾上周太安的味道,刚擦完下体就听到火机轻微的一声响,随后是周宗贤咬牙切齿的声音:“看你这愤恨的德行,不像是刚与我二哥偷情回来,是刚从我爷爷那回来吧。”丁小伟转过头才看到周宗贤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刚才他进屋太急了完全没注意到。周宗贤缓缓站起身往他这边走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站在丁小伟面前赤裸裸的打量他的裸体又开始羞辱他:“你这个老婊子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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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三爷我就这段时间忙顾不上你,你就马上去勾引我二哥?嗯?来说说我二哥和我比怎么样?哪个更能满足你这个贱婊子?”丁小伟心里一惊,但还是强撑着反驳:“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你又来我屋做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周宗贤邪魅一笑:“我胡说八道?行啊,你有胆子就和我去爷爷那对峙,把周谨行也叫来,好好分辨分辨你俩的奸情。”丁小伟知道再糊弄不过去,便也发了狠:“行,周老三我告诉你,要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拉上你,我丁小伟贱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也无所谓就试试。”周宗贤被气得不轻,他伸手扯住丁小伟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狠叨叨地说:“你个老婊子,三爷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惯得你现在蹬鼻子上脸!还想拉着我的命给你陪葬?你也不问问你配不配?”丁小伟开始挣扎,他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别人听到大声骂道:“你这个小畜生放开我!我早晚拉着你下地狱!”

周宗贤回到周家连自己的院子都没进就溜进了丁小伟的屋,他等了会就不耐烦了,推开窗正好看到百灵在院子里经过,便把百灵叫进屋了。百灵看到周宗贤很是惊喜,压低声音问他:“三爷你怎么来了?”周宗贤点起一根烟反问道:“你家主子干什么去了?”百灵不知道周宗贤和丁小伟的关系,她不屑的答道:“这么晚他还能干什么去,八成是和二少爷偷情去了。”周宗贤听完这话马上变了脸色,他扔了手里的烟狠狠踩灭继续问:“偷情?和二少爷?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百灵被周宗贤这样子吓得不轻,这位三爷心情好时最好说话,可一旦拉下脸那就是活阎王。她哆哆嗦嗦的低下头回答:“八姨娘不总带我在身边,我是上次二少爷临走前来看八姨娘才发现这事的,但是这事我已经告诉海波了,三爷我真的尽心做好差事了。”周宗贤看百灵吓得这样子才意识到,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在情报处审犯人见不了外人,今天审讯结束就和同事们结伴去了望喜楼然后就来了丁小伟这,根本没时间听海波汇报家里这些事。周宗贤安抚百灵道:“行,我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你不用怕。以后丁小伟再和谁来往,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都给我用心记住及时汇报。”百灵听完应下后周宗贤就让她走了继续等丁小伟。

周宗贤惦记丁小伟的身子便也想过说几句好话哄哄他,奈何每次见他他都没个好脸色,张嘴闭嘴就是让自己滚。二人说不上几句话就开始动手,周宗贤本来脾气就不好,丁小伟更是个硬骨头。二人扭打在一起,丁小伟记得以前的教训开始次次往周宗贤脸上抓,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周宗贤按住,但也打定了主意不让周宗贤白占便宜。果然没几下丁小伟就被周宗贤捆住了双手扔在床上,他张嘴又要骂人,又被周宗贤塞进他自己的内裤堵住嘴。这一通操作下来周宗贤也累的气喘吁吁,他空了手才发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一照镜子竟是被丁小伟挠了三道血淋淋的道子。他气得发疯直接抽出皮带就往丁小伟圆润的屁股上抽了三下子,丁小伟疼的闷哼,但还是瞪着眼睛死盯着他,一点没有低头的意思。丁小伟这样子倒是勾起了周宗贤的兴趣,这么硬的骨头确实配他这条疯狗合适。刚丁小伟没清理彻底两人又扭打了好一会,这会周太安之前射进去的精正从丁小伟的肉穴流出来,周宗贤盯着这香艳的场景,不自觉的嗓子都哑了几分说道:“真脏。”他掏出自己硬的发疼的东西甩到丁小伟脸上来回摩擦,边动边羞辱丁小伟:“你这个老婊子,被我爷爷弄完被我弄,现在再加上我二哥,可惜我大哥死了,不然我们哥三个一起弄你,让你上下三个嘴都塞满,你就只配做我们周家的精壶。”丁小伟被堵住了嘴只能哼唧,但周宗贤知道他没什么好话,他阴沉的目光顺着丁小伟流着精的穴看上去,突然就有了别的想法。

周宗贤的手指摸上丁小伟的后穴,在那画了两圈声音嘶哑的问:“我爷爷和我二哥弄过这没?”丁小伟怕的哆嗦挣扎的更厉害,但周宗贤哪能放过他,直接就插进了一根手指。周宗贤是风雪老手,手指一就去就知道丁小伟的后面还没被插过,他又放进一根手指开拓着,边探索边在丁小伟耳边说:“三爷我今天就给你后面开苞。”周宗贤没几下就找到了丁小伟后面的敏感点,他对着那点快速用力按了几下就把丁小伟前面弄硬了。周宗贤掐着丁小伟刚立起来的东西故意羞辱他:“怎么不装了?哼,老婊子!”说完就握着自己的东西对准了丁小伟的后穴长驱直入,刚进去一个头就再难深入。周宗贤拍了两下丁小伟的大肉屁股说:“别他妈的夹!都快把你三爷夹断了。”丁小伟没体验过这种疼,简直整个人都快被劈开了。周宗贤没怎么好好扩张,只顾着自己爽就这么贸然的捅进来,他那东西像一把斧子把自己劈成两半,和周太安第一次破他的身子比还疼了不知多少倍。丁小伟头一次这么恨周家人,他恨周太安,更恨周宗贤,他们这么作践自己不把自己当人,他真怕自己哪天发疯放一把火,或者一刀一个把他们全杀了。

周宗贤往里顶了顶到底是把自己的东西全插进去了爽的长出气,雏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只是把自己的东西全放进去他就快被丁小伟夹射了。他稍作休整就不管丁小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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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尽情发泄起来,没一会丁小伟的肠肉就自动分泌出肠液,周宗贤的东西就着肠液插的通顺无比。他这时察觉出了丁小伟的好,他这副身子结实耐操,怎么折腾都不会坏。周宗贤的东西本就比常人的粗大,去望喜楼寻欢那帮姑娘小倌也没一会就被他干得哭天抹泪要死要活,往往是他做到一半看对方那样子就没了兴致。而丁小伟不同,他就算被自己折磨死也不会服个软。再说在外面他要是不顾别人死活名声不好,在丁小伟这他可以尽情撒欢,反正也没有别人知道。周宗贤把丁小伟完全当成了个物件尽情发泄,直到他射出了精才发现身下的丁小伟早没了动静,他把人翻过来发现丁小伟竟然晕了过去。后穴的精混着血流出来,显然是撕裂了,周宗贤难得的有些愧疚。他叫来百灵打热水,自己亲自给丁小伟清理,看百灵在一旁又怕又惊的样子又让她去寻些涂抹的药。

丁小伟皱着眉头显然睡的不好,周宗贤给他清理完下身便开始清理自己。他刚动的迅速出了不少汗,擦完身子就觉得上次被那小倌刺的伤口痒了起来。这伤口还没完全长好,上次又被丁小伟撕扯崩了线,此刻歪歪扭扭的一条像蜈蚣似的十分可怖。周宗贤看着那伤口愣神,又想到丁小伟和周谨行做的时候应该不是和自己这副喊打喊杀的样子不免又生起气。他拍了拍丁小伟昏迷的脸说:“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竟然真信了周谨行那种人,不识货。”说完他还不解气,低头咬了丁小伟胸口一下,又嘬了半天留下十分明显的印子才作罢。百灵拿药回来看着周宗贤看丁小伟温柔的眼神不禁汗毛都竖了起来,周宗贤倒是没察觉自己眼里的情意自顾自的接过药给丁小伟上了,然后对着百灵吩咐道:“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百灵连忙点头回答:“三爷我知道。”周宗贤又给丁小伟掖好了被子交代百灵:“尽心照顾他。”看百灵应下了,周宗贤才穿好外套离开。

周宗贤这次出任务有一定风险,还没时候回来,走之前自然要见过周太安。周太安正在院子里逗鸟,周宗贤迎上去接过周太安手里的鸟食帮他喂鸟。这鸟都是南方的名贵品种不好养,平时也有专人伺候,有一只八哥很是聪明,见周宗贤手里有食就大声叫着:“三爷来了,三爷来了!”把周太安和周宗贤逗得都笑了。直到把院子里的鸟都喂饱,两人才进屋里谈正事。任务的事不便具体说,周宗贤便只说了自己要去重庆一趟,什么时候回来没定。周太安听完点点头嘱咐了句:“万事小心,注意安全。”刚在屋外周太安没细看周宗贤,现在人坐在他对面才看到周宗贤脸上有三道印子,一看就是被人挠的。就算不问周太安也清楚他这伤是怎么来的,八成就是和女人寻欢时被人抓的。周太安一下就沉了脸说:“你岁数也不小了,该收心了,过两年也是要成家的,你这每天寻花问柳的德行哪家的千金愿意嫁给你?”周宗贤不自在的摸了下昨晚脸上被丁小伟抓的伤,想起那场景不经意的笑了笑,然后对上周太安质问的眼神又恢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回答:“爷爷,算了吧,我这样就算成家也是让人家姑娘受气,传宗接代这事还是指望二哥吧。”周太安哼了一声不想再听周宗贤胡说八道便不再开口,周宗贤喝了会茶,刚要走就看到周熠带着钱管家来给周太安报修缮院子的账。周熠把账本递给丫头,丫头又转交给了周太安,周太安看了眼账本没翻开,钱管家自顾自的汇报完支出,看周太安没异议的点了头就和周熠离开了。全程周熠没说一句话,周宗贤看着周太安的神情忍不住出言试探:“小叔叔还是那样不爱说话,不知道爷爷以后为他做什么打算?”周家这些小辈谁经商,谁从政,都是听周太安安排的,但是周熠身份特殊,周太安对他也从不亲近。只见周太安听了这话并没回答,而是仔细打量周宗贤半天,看周宗贤还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子才回:“放心,没人能动了你的位置。”

周谨行这次去南方查账在当地的酒楼一尝特色的鲜花饼就料定丁小伟喜欢这味道,丁小伟一向贪吃喜欢辣的甜的。这鲜花饼是用鲜花晾晒成干花混着糖馅做的,又甜又糯十分好吃。周谨行打包了几块带回来打算送给丁小伟吃,但他故意晾了丁小伟几天才来找他,只因他刚到家那天丁小伟冒失找来时候的眼神太过热烈。别说周太安那样精明的人,就连身边的丫头小厮都能看出来丁小伟对周谨行的情意。丁小伟不懂遮掩,周谨行也没法把这事放在明面上说,只能冷处理把丁小伟对他的感情降温。那晚周宗贤去找丁小伟的事杜鹃也告诉周谨行了,他听后心里没什么波澜,丁小伟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情情爱爱这些软弱的情绪只会阻碍他上位者的道路,权钱这些实际的好处才是真正装饰他生命的鲜花。

丁小伟正没规矩的敞着怀趴在床上,他那天被周宗贤逼迫后穴撕裂的伤还没好,周宗贤留下的药他也不用,现在只有趴着才舒服。看周谨行笑吟吟的走进来,他腾地一下子坐起身,动作太大不免扯到后穴,疼的斯哈一声。丁小伟胸前被周宗贤嘬的痕迹就那么赤裸裸的漏了出来,周谨行清楚地看在眼里却视而不见,他看丁小伟疼的吸气也猜到几分但还是转开了话题上前关切的扶住丁小伟说道:“怎么了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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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磕到哪里了?”丁小伟这几天很怕看到周谨行,他怕周谨行知道他和周宗贤的事。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周谨行被人欺负了,他拼死也会去揍那人一顿给周谨行出气。周谨行虽然不是那种冲动莽撞的人,但他若去找周宗贤质问,依着周宗贤的脾气,也一定会动手,周谨行哪能打过周宗贤?到最后肯定吃不少亏。万一这事再败露被周太安知道,他们的处境只会雪上加霜。现在对于丁小伟来说,自己在周家过什么日子已经无所谓了,他就这一条贱命,大不了赔给周家全了周谨行对他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怕周太安周宗贤对他的磋磨,他糙人一个受点苦也不算什么。但他不能连累周谨行,他希望周谨行平安快乐。

丁小伟坐起身,想到胸前周宗贤留下的红痕忙裹紧了上衣祈祷周谨行没看到,他又仔细观察了下周谨行的神情,看一切如常才回答:“没事,就是起猛了…头有点晕。”周谨行听着丁小伟拙劣的谎言并没有拆穿,而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小心点,你总是这样莽撞。”丁小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见周谨行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的酥饼。那酥饼应该是放了几天不怎么新鲜,路途遥远还碎了不少,基本上没一块是完整的。周谨行看着那支离破碎的酥饼惋惜的解释说:“这叫鲜花饼,是南方的特色,我尝了一口觉得你应该喜欢这味道便带回来给你吃。可惜我前两天事多抽不出空过来,现在不新鲜了,我一路都小心放着的,但还是碎了这么多…”对丁小伟来说,这饼是周谨行惦记着他的情意,知晓了周谨行的心意,比吃到什么山珍海味都开心。他丝毫没嫌弃的捡起一块饼渣搁到嘴里,这饼确实放了许久再没了香甜软糯的味道,反而硬邦邦又一股子油味。但丁小伟却觉得十分好吃,现在别人用金山银山来换这饼,他也不换。他咂咂嘴安慰周谨行:“没事味道还是很好,就是看着不大好看,我不嫌弃,反正吃到肚子里都一个样!”说完丁小伟就三下五除二的都吃光了,连酥饼渣都没剩下。周谨行边欣慰的笑着边说:“你爱吃就好,这饼的做法我研究了下,只要有新鲜的花朵就能做,等明年春天花开了,我给你做。”

周谨行看丁小伟把饼都吃完就要离开,没想到还没走出屋子外面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秋天的雨下一场就凉一场,周谨行本想冒着雨回去,但丁小伟不肯怕他淋雨生病。二人说两句话的功夫,这雨就大了起来,这雨来得急,没一会外面就轰隆隆的打起了响雷,风吹的院里的树枝东倒西歪周谨行是彻底走不了了。二人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话这雨还没有要停的架势反而越下越大,丁小伟困的眼皮打架,周谨行贴心的熄灭了屋里的烛火让他先睡,一会雨停自己就离开。屋里一片黑暗,窗外是雨声,周谨行坐在床边。虽然看不到他,但是可以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黑暗把丁小伟的所有感官都放大了。这个环境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这一夜,他突然很想留住周谨行。做什么都好,不做什么也好,他就想和周谨行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丁小伟摸索了半天才摸到周谨行放在床边的手,他捏了捏周谨行的手心说:“谨行,你陪我躺会吧。”说完就拉开自己的被子示意周谨行进来,周谨行没有拒绝,他脱了自己的外衣钻进了丁小伟的被窝,二人就在黑暗中面对面的躺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南方好玩吗?”

“景色确实和北平差距很大,但是夏天很热。”

“有多热啊?”

“过了条街,我的长衫都湿了。”

“那可真热!还好我没去,我最怕热了!”

“但是南方的冬天也没有北平那么冷,不会下雪。”

“那我更不去了,我喜欢下雪,虽然冷,但漂亮。”

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周谨行近在咫尺好看的脸,周谨行的呼吸不断打在丁小伟脸上,空气中暧昧的氛围不断加温,丁小伟情不自禁吻了上去。他从没这样主动过,可能是之前在周太安周宗贤那受侮辱急于发泄,也或许是今夜的氛围太过完美。丁小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念周谨行想得不得了,只有他马上占有自己的身体他才能在周家这快要窒息的日子里透一口气。他翻身骑到周谨行身上扯他的衣服,没几下就漏出那结实洁白的胸膛,丁小伟把自己的上身也贴了上去继续接吻。二人吻得难舍难分,唾液在口中彼此交换,没一会丁小伟就感觉到周谨行的东西硬邦邦的顶着自己。周谨行哑着嗓子叫他:“丁哥…”声音是说不出的媚惑。丁小伟学着周谨行的样子从他的脖颈一路亲下去,然后掏出了他早已蓄势待发的东西,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舌尖刚刚舔过他就感到周谨行绷紧了身子,声音也难得的透露出急迫:“丁哥,再舔舔它好吗?好舒服。”丁小伟没见过周谨行这样动情的样子,心里也难得有了几分成就感,他伸出舌头对着周谨行的龟头仔仔细细舔了一圈又开始舔顺着柱身舔下去。之前被周宗贤逼迫口交的痛苦回忆还历历在目,但这次不一样,他总舍不得拒绝周谨行,只要周谨行开口他会努力做好一切。丁小伟狠狠心张嘴把周谨行的东西吞了进去,但周谨行的东西太大,哪怕都顶到喉咙还是有一半都没放进去。周谨行捏了捏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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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伟的后颈示意他放松,然后又进了几分,见他适应的还行,才慢慢抽动起来。丁小伟的舌头被周谨行的东西撞得没地方放,反而不经意舔过阴茎最敏感的地方,周谨行的呼吸愈发急促声音也带着动情:“丁哥,好舒服…”说完就再也忍耐不了快速抽插起来,每一个深顶都顶到丁小伟的喉咙,把他弄得又痒又难受。周谨行的动作太快没几下就把丁小伟顶的喘不过来气咳嗽起来,周谨行抽出自己的东西拍着丁小伟的后背给他顺气并道歉:“丁哥,对不起,太舒服了我一时没忍住,把你弄的难受了…”

丁小伟咳得眼睛都红了,他看着周谨行愧疚的样子没说话而是用动作回应他。刚给周谨行口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下面湿漉漉的非常空虚,这会只想把周谨行的大东西放进去好好过过瘾。他推倒周谨行把它的东西对准自己的穴坐了下去,肉穴分泌出很多爱液,周谨行的东西没有丝毫阻碍的插了进去,但丁小伟之前没试过这个姿势把握不好平衡差点栽下来,好在周谨行及时掐住他的腰。这姿势进的更深,也正戳在丁小伟的敏感点,丁小伟只觉得自己的下身酥酥麻麻被串在周谨行的大东西上动弹不得。偏偏这时候周谨行开始掐着他的腰往上顶弄,丁小伟马上推着他的胸拒绝:“这个姿势太深了,你让我缓缓再动。”周谨行双手支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那好,我不动,丁哥你自己动。”丁小伟缓了半天才坐起身子,慢慢的上下动了起来,每一下进出都无比敏感没几下他就软了身子失了力气,他爬在周谨行耳边说:“我没力气了,让我下来换个姿势吧。”周谨行却喜欢上看他在上面的样子不肯罢休,他捏捏丁小伟的肉屁股安抚他说:“我喜欢这个姿势,喜欢看你主动,你累了就趴在这我来动。”丁小伟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周谨行顶的七零八碎,窗外的雨声很好的掩盖了屋里动情的呻吟声,丁小伟难得放得开“嗯嗯…啊啊…”叫个不停。这更勾起了周谨行的兴趣,他贴着丁小伟耳朵说:“丁哥,你今天格外主动。”丁小伟眼神涣散都不知道自己被周谨行干得高潮了几次,他反映半天才回过神回答:“我很想你。”这直白的告白哪怕是一向滴水不漏的周谨行也应付不过来,他抬手摸了摸丁小伟额头的汗,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应说的“我也想你”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好敏感,流了好多水,好舒服…”周谨行越动越快直到把丁小伟又硬生生推上高潮才坐起身换了个姿势。

又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丁小伟因为高潮而微红的脸,同样的也照亮了他胸前周宗贤留下的印子。丁小伟早就在情欲中失了理智记不得这事,周谨行看着那印子,用手指轻轻抚上摩挲,他头一次觉得这印子那么刺眼,他倒不是嫉妒,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弄脏了,留下了污点。这感觉说不上难受,但就像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如鲠在喉。周谨行被那印子激的难得发了狠,他记得小时候回周家过年,周宗贤和他那个死去了的大哥都能得到周家全家人的夸奖和注意,只有他只能在角落看着他们热闹无法融入。周宗贤打小就爱玩那些枪啊炮啊,一过年的时候就能收到很多玩具,而他大哥虽不贪玩但也少不了玩具,只有他两手空空。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那个十多年前只能羡慕别人手里玩具的小男孩了,丁小伟就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玩具,可周宗贤还要和他抢,他分明不缺也不让他痛快。周家当家人的位置,丁小伟的身体,桩桩件件都要和他抢,这人就是根搅屎棍,着实让人讨厌。周谨行陷在对周宗贤厌恶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直到丁小伟喊他才回过神。刚周谨行的动作不轻,次次顶到最深,丁小伟被干的身体软成一滩泥连推开周谨行的力气都没有。他往上窜了窜身体想逃开,又被周谨行抓住腰按在那,他明显感觉到周谨行刚才的情绪不对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周谨行说:“丁哥,你要去哪?还没结束呢。”丁小伟缓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行了,快被你弄坏了。”周谨行听了这话故意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又把手指伸进穴里,里里外外好好搅弄了半天才认真的回答丁小伟:“没有,没有坏,就是流了好多水,我帮你堵住。”丁小伟被这话臊得脸更红了,他去捂周谨行的嘴骂他道:“周老二闭嘴!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周谨行被捂住嘴说不了话便开始用力操弄,直到把丁小伟的穴射了个满才抽出自己的东西。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院里的花草树木被大风刮了一夜七倒八歪。周谨行站在院子里转过身对丁小伟说:“明天我派人来帮你打理院子。”丁小伟点点头答应,就看到周谨行的背影越走越远。丁小伟突然觉得很缥缈,刚才和他在床上的周谨行和现在这个周家二少爷周谨行太过割裂。他头一次意识到二人身份的差距,也许这辈子都没法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他也头一次对他俩这种乱伦私通的关系产生了质疑,他一方面想保护周谨行,另一方面也想保护自己完整的心。他靠着门站了会,秋风吹过被激得打了个哆嗦还是没有头绪,便摇摇头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抛之脑后进屋休息了。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中秋节,这对周家来说是个重要节日,周太安早就吩咐周谨行按照以前的传统安排好一切。周谨行知道周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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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听曲还特意从扬州请来了一支很出名的戏曲班子表演,中秋节这天周家全家人都聚在一起,唯独少了出任务的周宗贤。丁小伟还是和那帮周太安的姨娘们挤在一桌,但这次好在没人挤兑他。可能是她们看丁小伟确实老实本分不会争宠,也可能是她们对于丁小伟这个男人嫁给周太安这件事认了命,毕竟无论周太安对丁小伟到底是个怎样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她们说的算的。

台上的小女孩“咿咿呀呀”唱了起来,丁小伟听不懂这种曲调,但他知道这戏曲班子是周谨行花重金从南方请来的,他闭着眼听曲尝试融入其中,渐渐脑海中竟真出现了周谨行曾和他说过的江南水乡。姑娘一曲唱完丫头们端上了月饼,丁小伟这段时间食欲不好总是反胃,因此中午也没用餐,这会儿倒是有点饿了。他拿起月饼咬了一口,里面是蛋黄莲蓉馅的。他分明最爱吃这种馅儿的月饼,但只吃了一口就觉得甜的腻人开始反胃,他把月饼放下连灌了几大口茶水才抑制住恶心的感觉。台上又换了个小伙子边弹边唱,周太安周老太太坐在最前排主座,周谨行周熠各坐在左右两侧,所有人都在用心听曲儿,没人注意到丁小伟这边的动静。只有离他最近的五姨娘看出了他的不适轻声问:“你不舒服吗?”丁小伟又喝了一大口茶回:“最近总是反胃,吃什么都不对劲儿。”五姨娘打量了下丁小伟的肚子又在心里把那个想法打消才回他:“别是吃坏了东西,找个大夫看看吧。”这帮姨娘里也就五姨娘人和善,丁小伟对着她也愿意多说两句话:“不用那么麻烦,我回去歇会就行。”听完五姨娘点了点头又嘱咐他:“你让杜鹃和老太爷说一声,别到时候又有人挑你理。”丁小伟听了这关切先是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就吩咐杜鹃去和周太安说,杜鹃走到周太安身旁蹲下轻声耳语,周太安听完回过头往丁小伟这看了一眼然后挥了挥手杜鹃才又回到丁小伟身旁扶起他对他说:“走吧,老太爷准许了您回房休息,还说要是一直不舒服晚上的家宴也不用参加了。”

丁小伟如释重负,正要离开就看到六姨娘在那嗑瓜子冲他翻白眼,他本不想理会可刚转身就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说道:“八姨娘的架子可真大,平时不出院子也就算了,中秋节都不肯赏脸和咱们姐们儿一起吃顿饭,真是目中无人。”还没等丁小伟回嘴站在一旁的百灵先忍不住了,周宗贤出门前特意交代过她要尽心伺候丁小伟。经过上次周宗贤因为丁小伟的事发火以后,她就总觉得她们这位三爷对八姨娘很是上心,她可不敢不尽心。百灵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是个暴脾气,当即站在丁小伟身前替他分辩:“我们八姨娘是经过老爷允许才回屋休息的,八姨娘身子一向不好,六姨娘快别在这挡着道阻碍了。”六姨娘看旁边一圈丫头婆子都捂着嘴笑就知道白灵这不是好话,可她分明在椅子上坐的好好的,哪有去挡丁小伟的路?寻思了一圈她才反应过来白灵这死丫头是在骂她是狗,还是条没有眼力见的傻狗。六姨娘本就对丁小伟不满已久,现在又被他的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哪能忍下这口气,马上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抽了百灵一个嘴巴然后骂道:“你个贱骨头也敢骂我?谁给你的胆子?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都是贱人。”百灵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她捂着脸又要争辩就被丁小伟拉到身后。

百灵这丫头虽然性子冲动,但平时办事也算尽心,自丁小伟嫁进来就一直是她和杜鹃伺候,可以说她们俩陪他的时间最长,自己被羞辱他都可以忍,但是对他身边的人动手不行。丁小伟一把拽过六姨娘的手质问她:“你凭什么打人?”六姨娘挣扎了半天也挣不开便撒起泼来指着丁小伟的鼻子骂:“我教训丫头怎么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周围都是等着瞧好戏的人,只有五姨娘上前拉架焦急的劝说:“这是干什么?老太爷还在前面呢!你俩快松手别闹了,一会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二人撕扯间不知是谁撞了下五姨娘,五姨娘“哎呦”一声摔在地下,丁小伟刚撒手去扶就觉得自己也开始气血翻涌头昏眼花,这时六姨娘又指着他鼻子开始骂:“一个男人以为自己爬上了老太爷的床就开始狐假虎威把自己当盘菜了,我呸!下贱东西永远是下贱东西,到哪都上不了台面。”正当六姨娘掐着腰得意一道阴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狐假虎威?谁是虎?谁又是狐?谁是下贱东西?你今天给我好好说说!”原来是周太安和周老太太以及周谨行周熠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来查看。周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利索的扶起五姨娘又去叫大夫,六姨娘面如筛糠的转过了身就看到周太安微皱的眉头和严厉的眼神,她得得嗖嗖的回答:“老太爷,我刚多喝了两杯酒,喝多了,胡说八道呢。”周太安目光在六姨娘和丁小伟身上转了一圈,还是决定从轻处理,他声音缓和了许多对着六姨娘说道:“喝多了就回你院子里呆着,别在这丢人现眼。”六姨娘本低着头,听了周太安的话后看他没有要替丁小伟撑腰的意思又兴高采烈的抬起头白了丁小伟一眼才回:“是,我这就回去醒酒,等晚上再陪老太爷吃团圆饭。”说完就扭着腰走了。这场闹剧因周太安的到来戛然而止,众人都回了自己的位子。周太安又恢复了那副阴沉沉的目光扫了丁小伟一遍,然后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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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回去。”丁小伟连话也没答转身就走,杜鹃和百灵对着周太安一行人恭敬地行了礼才跟上,丁小伟走的急,没几步就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他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倒下,传进耳朵的最后一声是百灵尖锐的叫他“主子。”

丁小伟被仆人七脚八手地抬回院子,好在刚五姨娘受伤请了大夫来,大夫给五姨娘上了药就直接来看丁小伟。百灵在里面陪着丁小伟让大夫诊治,周太安和周老太太坐在前厅听杜鹃汇报,周谨行和周熠则坐在一侧旁听。杜鹃跪在地上弯着腰声音平静的回周太安的话:“我家主子自这个月开始就有些不舒服,以前胃口好得很,最近是什么都吃不下,难得吃点东西还吐。我和百灵都劝过了让他请大夫医治,可他一直推脱怕麻烦。今儿中午的午饭主子就没用,刚听完曲儿吃了口月饼又开始不适,五姨娘在旁也是看见了的。我这才和老太爷汇报想让主子回屋休息,结果我们刚要走就被六姨娘拦住了,还打了百灵,主子气不过才和六姨娘起了争执。周围坐着的几个姨娘和丫头都看到了,五姨娘也因为上前劝解受伤了,老太爷若不信我说的话,认为我是偏袒我家主子,可以随意找人询问。”杜鹃说完还是低着头,直到周太安沉闷的“嗯”了一声才敢抬起头,周太安眼睛在杜鹃脸上盯了会,好似在辨认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杜鹃虽说的都是真话,但也让周太安的眼神刺的惊出一身冷汗,不知过了多久周太安才低声说:“你起来吧。”杜鹃起身才发觉腿已经跪麻了险些没站稳,直到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回了点力气退下。

前厅里就只剩了周太安周老太太周谨行和周熠,丫头端上茶水也退下了,除了周谨行喝了口茶别人都没动。周熠坐在最靠边的角落用余光扫了下周谨行,看他表情还是毫无波澜镇定自若。虽然他清楚周谨行这人冷心冷面对丁小伟九成是利用,可在目睹了二人那样缠绵的肌肤之亲后怎么想也觉得周谨行会稍微担心下丁小伟,可惜丝毫没有。周太安回忆着刚才杜鹃的话,丁小伟这反应看起来十有八九是怀了,可他是个男人,真的能怀孕吗?再说自己这岁数,那东西虽然还能用,但真的还能让人怀上孩子吗?大夫还在里面为丁小伟把脉没出结论,万一真是他想的这样那这孩子是自己的?他这辈子有过那么多女人最后却只留下两个原配夫人生的儿子,这其中虽有大宅院的藏污纳垢,但难道没有他自己的问题?他又斜着眼打量了下周熠,丁小伟的孩子会是下个周熠吗?这种被戴绿帽子的事他能忍得了一回断不会允许再次发生。

屋里传来阵阵脚步声,大夫拎着药箱子神色慌张的走到前厅对着周太安直直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周太安看大夫这样子又印证了心里的想法七八分,他喝了口茶问道:“诊断的怎么样?”那大夫不是常给周太安诊治的相熟大夫,只偶尔给周宅里的女人诊治过。他摸不清丁小伟的身份,只偶尔记得听人说过周老太爷最近娶了个男人做姨娘,他得罪不起周太安,也不能撒谎毁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索性咬咬牙闭着眼说了实话:“是喜脉,我切了四次,准确无误!”此话一出反映最大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老太太,她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七零八碎,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那跪着的大夫沉声说:“一派胡言!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怀孕?我看你就是个庸医!”就连周谨行也面露惊讶,周熠表面上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在没人注视的时候斜着看了一眼周谨行。那大夫始终没抬起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我切了一辈子的脉,这么简单的脉象绝不会错,您若不信可以再找大夫来看。”周老太太刚才听了杜鹃的汇报也产生过丁小伟有了孩子这种想法,可只一瞬间她就放弃了,丁小伟就算再怎么看也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此刻她听了大夫的话,颓然的滑坐在椅子上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会?他是男人,是男人啊!”周太安看她这失心疯的样子吩咐丫头把她带回屋,然后又摆摆手低声在他贴身丫头耳边说了些什么,没一会那丫头就用托盘捧着好大一笔银钱进来送到那大夫面前并拉着他站起来。周太安笑着对那大夫说:“今儿辛苦您了,这是酬劳,到了外面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心里有数。”周太安的笑不达眼底,只看了一眼那大夫就又连忙低下头回:“周老太爷您放心,我今天只给五姨娘擦了药就回去了。”周太安听了这话才说了一声“好”又让周谨行去送大夫,这时杜鹃进屋冲着周太安说了句:“老太爷,八姨娘醒了。”周太安又打发周熠回去,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往丁小伟屋里走。

丁小伟醒来就看到了百灵欢天喜地的脸,然后是周太安走来坐到他床边,那双干瘪布满皱纹的手一只握住他的手,他本能的想抽回却没想到周太安的手劲那么大,愣是被他拽住了。周太安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肚子,在肚子上摸了两圈然后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怀孕了。”丁小伟下意识的拒绝:“怎么可能?我是男人!这不可能!”看丁小伟情绪激动周太安起身打算离开,离开前他还特意嘱咐杜鹃和百灵说:“好好伺候你们主子。”两个丫头都答应了,周太安一抬头就正对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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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观音图,他下意识的马上转头,脑子里突然回忆起“李仙人”那句话“只要请尊菩萨来家里便可保平安顺遂。雌雄同体便是菩萨。”对了,丁小伟不是凡人,是他请来的菩萨,是救了他的命的菩萨,是保周家平安的菩萨。想通了这点,周太安也就不再纠结丁小伟能怀孩子这件事了,更何况丁小伟的身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而此刻最让他激动的却是这尊菩萨怀了自己的孩子,任何一个男人能在他这个年纪让人有孕都是兴奋的,这是一种刻在雄性基因里的使命,传宗接代。刚还思前想后的周太安立马下定了主意,他一定要让丁小伟这尊“菩萨”平安生下他的孩子,这个孩子一定是天赐的,说不定会让周家更兴旺。至于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周太安也想清楚了,丁小伟不是个追名逐利的小人,他嫁给自己是认了命的,他会守本份。更何况丁小伟那畸形的身子,若不知他“菩萨”的身份,不可能有男人有兴趣。周太安又突然折返把丁小伟吓了一跳,他那张衰老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关切,他知道丁小伟不喜欢他碰自己,也没去勉强只是站在床边嘱咐道:“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一会派几个得力的下人来,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们,若有什么不满的也可以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说完又对着杜鹃百灵严声道:“你们俩尽心伺候,如果八姨太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俩的命也别要了。”两个丫头连忙跪下表忠心,周太安看丁小伟不理他情绪还是很激动也不打算再刺激他,只又单独嘱咐了杜鹃给丁小伟煮点安神汤喝才离开。

周谨行送大夫出宅子,带着他走到宅子一处偏僻的角落才停下来,那大夫认识这位周家二少爷,一打量就知道这位二少爷有话要说便率先开口:“二少爷,您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吧。”周谨行还是谦谦君子的样子轻声说道:“刚才老太太在,我爷爷不方便直接问八姨太的事,只好我替爷爷问仔细。八姨娘今日昏倒只是因为怀孕吗?他的身子需要怎样照料?”大夫只觉得周谨行果然是名不虚传,不仅为人和善还十分有孝心。“八姨太今天是怒火攻心加上怀孕初期身子虚弱才晕倒,药方我刚都给丫头了,只要按时服药就没事,只是…”周谨行往大夫手里又塞了几个大洋看他收下才说:“大夫,你直说就行,我会斟酌着告诉爷爷。”那老大夫看四下没人才轻声继续说:“八姨太这体质和女子有异,只怕月份大了很难,生产时更是艰难,这孩子…”周谨行点点头示意大夫不用再说了直接送他出院子,完全没注意到一墙之隔的钱管家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八月十五的月亮最是圆,可惜原本晚上的赏月因为下午那场闹剧取消了。今天知道丁小伟怀孕的消息的人,除了丁小伟本人喝了安神汤睡着了,无人有睡意。今夜的月色虽好,但云多,本来云会映得月色更加朦胧,可今夜这云厚得很,没一会就把月亮遮的个严严实实不见踪影,天也又昏暗了几分。

周太安当晚就安排了两个有经验的老婆子两个稳当的丫头和两个勤快的小厮到丁小伟的院子里,丁小伟喝了安神汤睡了一整夜,但睡的并不安稳,第二天一早醒来就看到陌生的婆子要伺候他起身被吓了一跳。直到杜鹃把周太安安排人来的事告诉他,他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喜欢这么多人伺候但也没法让人回去,最后还是只留了杜鹃百灵在屋里,把旁的人都打发到院子里干别的活了。早餐送来了四样点心八道小菜比平时丰富,但丁小伟没什么胃口还是杜鹃劝他多吃些才勉强多吃了两口。床上早就换好了柔软的毯子,吃完饭丁小伟就被婆子看着上床,什么都不让做。没一会儿周太安就和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一起来了,周太安问婆子丁小伟早餐吃的如何,婆子如实答了,周太安皱皱眉看了丁小伟一眼还是忍住了没说他什么,然后吩咐丫头去煮点开胃的山楂银耳羹来。老大夫给丁小伟把脉把了好一会,周太安也一直在旁盯着,直到老大夫对着周太安点点头,两人才一同来到前厅。

老大夫先是给丁小伟开了张方子,仔细嘱咐了婆子这药怎么熬何时服用,等婆子都记下后拿着方子走了,屋里就只剩下老大夫和周太安,老大夫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尽全力,也就六成把握。”周太安微微皱眉思索了会才接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他这一胎一定要保住。”赵老大夫是一直照料周太安身体的老人最是知道周太安的心思,之前周太安吩咐他给丁小伟把脉他就清楚周太安很是看中丁小伟这一胎。但丁小伟本来身子就与平常女子不同,怀孕已是及其凶险,更别提周家后院这么多年那么多孩子都没生下来长大的龌龊事。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和周太安把事情说清楚,别最后这胎出了什么问题再赖到他头上。赵老大夫打量了下周太安的神情才缓缓开口:“这胎能保,但生产时会极其凶险,若你只是想要孩子我有法子留下,就怕…八姨太的身子你是清楚的能有孕已属奇迹,若他能一直按照我的方子准时服药好好休息,我有八成把握,但若是这其中…孕期若有不怀好意之人刺激到八姨太,那一尸两命的概率很大。”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响,周太安难得沉默了良久,过了好一会他才郑重的吩咐赵老大夫:“保孩子,别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敲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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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早就猜中了这个结果,他又留了几张食补的方子给婆子,并交代婆子这段时间要把丁小伟每天用餐时间,用餐多少和几点就寝几点起身都记录好才离开。

赵老大夫走后周太安又返回屋里看着丁小伟喝了一大碗山楂银耳羹,又吃了几块点心才离开。丁小伟难得得了清净,他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说想自己休息会。从昨天到现在他才刚刚能接受自己怀了孩子这个消息,他把手放在小腹上,还是不敢相信里面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长大。他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周谨行的脸,周谨行知道这个消息吗?他会开心吗?他又用手轻轻摸了摸肚子想到周太安刚在旁看着他喝山楂羹的样子,他对这个孩子确实上心,但是这个孩子八成不是他的。丁小伟嫁进来后和周太安只同房过两次,和周谨行的次数却是数也数不清。他心里祈祷这个孩子是周谨行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心爱护这个孩子,可他又怕这个孩子是周谨行的,他怕事情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他最怕的还是连累了周谨行。

周太安并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了周老太太的院子。周老太太常年礼佛,屋里拱了好几尊佛像,周太安走进屋里的时候她正虔诚的跪在地上对着佛像磕头,周老太太听到周太安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周太安也点了三炷香插到香炉里。二人无话,等周老太太跪拜完站起身就对上了周太安阴骘的眼神,周太安阴沉的声音传来:“八姨太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周老太太转过头对着佛像回周太安的话:“他是个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周太安并不理会周老太太的话,还是继续说:“以前的事,我没计较不代表我不知情,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这个孩子不能有差错。”周太安说完完全没管面色苍白的周老太太就自顾自的离开了,周老太太双拳紧握,因为愤怒哆嗦了几下身子,然后颓然的坐在地上。一直跟着她的老婆子冲进屋扶她,拽了她半天,她整个人却全失了力气往下坠根本起不了身。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不平,也不在乎这屋满屋子的佛像,断然揭开了那阴暗的过往。“他都知道…一直以来都清楚…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他清楚,那些孩子是如何没得,他也清楚。真可笑啊,他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从来没在乎过。”周老太太说完就痴狂的大笑起来,婆子小声唤她让她注意场合冷静下来,她却满不在乎。直到婆子又问她关于丁小伟的孩子还像以前一样处理吗?她的眼睛才恢复几分清明可声音却还是带着癫狂:“不急不急,孩子要十月怀胎才能生出来,就算他怀孩子时候无事,生产也是一大关,就算他平安生产,孩子也不好养大,那么小的孩子,一场风寒就会要了他的命…老太爷多少年都没这么在意过一个孩子,等孩子没了,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周老太太说完就继续疯癫的笑起来,那婆子看劝不住她忙上了三炷香请愿:“请佛祖千万不要怪罪,我家夫人是日子太苦了失心疯了,求佛祖千万别怪罪她!”婆子说完就“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又叫别的婆子丫头进来扶周老太太,周老太太看见仆人们涌进来倒是不笑了,但还是身子沉没力气,就随着仆人们七脚八手的把她扶到卧室床上休息,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周太安对这个孩子期待很高,甚至想出了让丁小伟搬到他院子去住的想法,但一想到丁小伟对着自己那表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自己太过反感,如果朝夕相对反倒影响他养胎,还不如现在这样他能得个自在。再说自己表现得越重视有不好心思的人就越想动手,本来前两个月的时候周太安还基本每天都往丁小伟院子跑一趟,想明白了这些后就不总去了,只是仔细嘱咐了丁小伟院里的婆子,把那院子看的铁桶一般牢固。丁小伟这胎怀的确实辛苦,先是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再是哪哪都不舒服,人家别的孕妇有了孩子都睡不够,他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是他身体确实不舒服,二是他很想念周谨行,仔细算来,自他有孕的消息被周太安知道,周谨行就没再来看过他。他能理解周谨行的做法,现在这院子里里外外全是周太安的人,周谨行若贸然前来确实太过冒险,他也想过自己出去偶遇周谨行,哪怕只能见一面说两句客套话对他来说也是宽慰的。但他身体实在太不舒服,很久没好好吃东西,晚上又睡不好,再加上婆子看着,根本就没机会走出院子。日子就这样过着,丁小伟怀孕快三个月,身子才好了不少。也许是赵老大夫的安胎药有了效果,也许是丁小伟这段时间安心休息确实养好了身子,总之他能吃下东西了,也可以睡整夜的觉了。赵老大夫告诉周太安丁小伟的胎这就算坐实了,这孩子能保下来的几率可算提高了一成,周太安大喜过望给了赵老大夫很厚的银钱打赏。

一转眼来到了腊月,北平今年的雪格外的大。丁小伟的小院里银装素裹,他已经近一个月没出过门了,外面冷得紧,又满地都是雪盖着冰。丁小伟的肚子刚微微隆起,这段日子他习惯了喝安胎药,习惯了身体不舒服,习惯了肚子里怀着孩子。日子一天天过去,丁小伟对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排斥害怕逐渐改变成了现在的珍惜疼爱,一想到以后有个亲骨肉和自己相依为命,丁小伟就觉得现在的辛苦都不算苦了。丁小伟刚喝完安胎药,杜鹃贴心的给他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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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饯让他吃几个压压嘴里的苦,他伸手就抓了一把送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门外的小厮喊道:“二少爷到了。”小厮话音刚落就看到流光推开了他屋的门,周谨行肩上沾着雪花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丁小伟嘴里塞满蜜饯愣在原地,他忽然觉得和周谨行的再次见面恍如隔世,周谨行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袄,脖领处有一圈黑色的长毛映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他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张嘴说的话却让丁小伟恍惚:“八姨太,最近雪下得太大了,爷爷腿脚不方便,特意让我来看看你这几天怎么样,缺不缺什么。”这是周谨行头一次这么称呼丁小伟,这名称扎在丁小伟心里,他只觉得难堪,嘴里的蜜饯突然也不甜了如鲠在喉。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含在嘴里失去味道的蜜饯咽下去,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只回了句:“好…”就再没了下文,只低头看着自己微隆的肚子和鞋面。

周谨行带来了好些东西,屋里人匆匆忙忙的来来去去,丁小伟丝毫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就剩了他们俩个人。周谨行的指尖凉凉的碰了下他的手,看他还是没反应又拉过了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映入眼帘的就是周谨行浅色的双眸,还有他悦耳的声音也同时传入耳中:“丁哥对不起,刚才的话让你难受了,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找到这个机会来看看你,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周谨行说完就搂过丁小伟的腰,把头亲昵的靠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蹭着,丁小伟本能地伸出手揉了俩下周谨行的头发才回过神说:“没事,我都明白…”周谨行没抬头而是靠在丁小伟肚皮上继续说:“爷爷派了好多人来你这院子里做事,我想了很多办法才能来看你一眼,但也就这一会儿可以把下人都支去放东西,我能和你说说话。”丁小伟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周谨行说,可真见了面,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其实就算什么都不说,俩人能这么依偎一会儿,对他来说也很满足了。周谨行的手轻轻抚上丁小伟的肚子,他摸了好几下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他最想问的话,毕竟隔墙有耳,今日的做法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丁哥,你和孩子还好吗?”丁小伟不想让周谨行担心,他忍住了怀孕以来的种种不适,努力把声音调整到平静的语调:“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呢?最近好吗?”周谨行的声音透露着疲惫,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我很好。”二人短暂的相偎了一会儿,周谨行抬起了头从旁扯来了椅子示意丁小伟坐下,丁小伟虽然现在肚子不大,但还是孕味十足的单手把着椅子坐下了。周谨行观察着他的动作,然后突然低头思索了会,再抬头面露难色的问出了:“丁哥,这个孩子,你想留着吗?”丁小伟五雷轰顶,怀孕的最初他是不能接受自己一个大男人肚子里有了孩子的事实,可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更何况这还有极大的可能是他和周谨行的孩子。看丁小伟半天不说话,周谨行又轻轻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他说:“丁哥,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身子怀着孩子风险极大,到最后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我知道爷爷的态度,可我实在担心你,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你。”丁小伟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激动的回答:“我想要!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他生下来,哪怕丢了我的命。谨行,这个孩子是…”丁小伟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谨行捂住了嘴,周谨行警惕的看了眼屋外,二人心照不宣的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周谨行才开口:“丁哥,我明白了…”屋外不合时宜地传来婆子的声音:“八姨太,二少爷送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婆子说完也没等人回答就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一条上好的貂毛毯子,她边利索的给丁小伟铺在床上边说:“八姨太,二少爷带来这块毯子极好,这几天下雪冷,我正好给您铺上。”丁小伟还是没和婆子说话,倒是周谨行见状又和丁小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走了。

院子里有四五个小厮卖力的扫着雪,杜鹃有眼力见的送周谨行回院子。一路上周谨行都正常的像周太安吩咐般的询问杜鹃丁小伟这几天吃的睡的情况。自从丁小伟院子里来了许多周太安的人后,杜鹃也没机会再和周谨行私下沟通,他知道周谨行早就知道了丁小伟怀孕的消息,现在一看周谨行还是有几分真正关心丁小伟的,杜鹃事无巨细的把丁小伟从怀孕以来的情况都告诉了周谨行。二人边说边走没一会就来到了周谨行的院子,看周谨行没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她还是继续跟周谨行进了屋。一进屋周谨行就径直走进了书房,流光奉上热茶贴心地说:“杜鹃姐姐辛苦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走吧。”杜鹃刚接过茶要喝,手里就随着茶杯被塞进了一小包粉末,流光给她搬来椅子小声在她耳边说:“把这东西在适当的时机加到丁小伟的餐食里。”说完不顾杜鹃惊愕的眼神就也往书房去了,杜鹃把那要人命的东西紧紧攥在手里攥了半天才摸索着放到兜里。这一路走来冷得紧,但杜鹃还是不敢喝一口热茶,她强装镇定的走回丁小伟的院子,进屋就看到丁小伟躺在周谨行送的貂皮毯子上休息,他面露微笑好像做了个美梦,那洁白的貂皮环绕着他十分温暖,杜鹃却觉得不寒而栗。

周谨行其实早就有办法去看丁小伟,但他一直拖着没去,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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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好怎么对待丁小伟和他肚里的孩子。从有这孩子起周谨行就隐隐有预感这孩子是他的,但一直没去证实,今儿见了丁小伟总算确定了这猜想。他从没想过丁小伟那畸形的身子可以怀孕,不然也不会次次都肆无忌惮的不控制,可现在这处境实在危险。他本身就一半洋人血统,若这孩子出生有一点像他的地方,那就直接坐实了他和丁小伟乱伦通奸的罪名。他知道周太安自从周熠的事后就对这方面及其敏感,周太安可能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当家人的位置一定会付之东流,他怎么可能为了个孩子放弃这一切?他不甘心,他深知周家后院的污秽,本想着自己不出手也会有人为他解决这个孩子,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周太安如此看重这个孩子,把丁小伟看得如此重要,派了那么多人去保护他和孩子。周谨行本想着今天吓一吓丁小伟,让他自己放弃这个孩子,可他又没想到丁小伟如此坚决的哪怕放弃生命也要留下孩子。是为了他吗?是因为是他的孩子吗?如果换成周太安,周宗贤的孩子丁小伟还会如此吗?周谨行内心不是不触动,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周家长子,总有一天要结婚生子,但那一切不过是传宗接代的手段。可当丁小伟信誓旦旦的不顾危险也要生下他的孩子的时候,他就咽下了后面那些他准备套路丁小伟放弃孩子的话。也许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失去这个孩子对丁小伟来说是最好的,这事如果杜鹃处理的得当完全栽倒别人头上,丁小伟带着恨也更能为他所用。

屋外昏昏沉沉又下起了雪,屋内也阴暗的看不见东西,周谨行难得的没开灯也没处理生意,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不动,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脸上面无表情的好像就只是在发呆。屋里静的让人发慌,流光也没见过自家主子这幅样子,他站在门口拦住了所有想进去禀报事情的人,直到晚饭时间才端着饭菜走进书房,看周谨行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便开始汇报下午来找过他的人,都说完周谨行才开口,那声音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知道了,把灯打开吧。”

今年过年晚,周宗贤总算在年前赶回了家。他在重庆的差事办的非常顺利,之所以耽误这么久才回来是因为路上他们带着许多缴获的枪械没法子坐火车,只能一路开车回北平。而这一路也并不顺当,南边很多地方都在抗日战火纷飞,又有很多流民自北而南的去避难和他们回来的路程正好走个对冲,导致从重庆到北平这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整整走了快三个月。周宗贤到了北平就直接把车开到了情报处门口,处长和他连夜清点了枪械,又让周宗贤出一份报告才能回家。这一路风餐露宿,和他一同出差的同事早就睡过去了,只有他提着一口气连个盹都没打,终于在天亮后交上了报告走出了情报处。同事们都没见他这么急着回家过,直打趣他是在外养了个小情人,急着回去热炕头。周宗贤虽骂了那同事几句,但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情不情人的再另说,这三个多月在外面他确实挺惦记丁小伟。这种感情属于什么他没细想,但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周家,溜进丁小伟的院子把他按在床上爽一爽。从情报处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北方的冬天天亮得晚,路上行人匆匆忙忙某着生计。周宗贤一出门就被外面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喷嚏,他看到周家的车停在门口,海波站在车外等着他,看他出来急忙的迎上来,还没等海波开口周宗贤就一溜烟钻进了车里,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海波焦急地声音传来:“三爷,有件事要和您说。”周宗贤早就困蒙了靠在车座椅上就开始打盹,他烦躁的回答:“好几天没合眼了,让三爷睡会,有什么事到家再说。”海波自己嘟囔着:“这是你自己不听的,到时候可别怪我…”

车子没一会就行驶到周家大门口,还有不到一周就过年了,周家大门前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很是喜庆。海波摇醒了周宗贤,他俩一路往周太安的院子赶。屋子里烧的碳足,周宗贤一进屋暖气就扑了他一脸,海波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好,周宗贤坐下丫头奉上热茶他才发现周太安没在屋里,他张口问那丫头:“爷爷呢?还没起吗?”丫头回:“老太爷起了,正在洗漱马上就到,八姨太在这呢,您先和他聊会。”屋里阴暗暗的没开灯,周宗贤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才看见坐在最角落里的丁小伟,他还没来得及诧异丁小伟怎么在这?就看到他坐在那显得更加隆起的肚子,就好像女人怀了孕般。周宗贤丢了魂般的走到丁小伟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肚子,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孩子不是他的,他到嘴的肥肉一口没吃,就被别人吃干抹净了。失神过后心里涌起的只有怒火,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丁小伟的肚子给抛开,把里面那个不知是谁的孽种丢出去。他再也顾不得场合马上就要开口质问丁小伟,谁知这时周太安拄着拐杖进来了,他阴沉的声音响起:“宗贤,你站在八姨太面前盯着他的肚子要做什么?”周太安的声音威严又带着震慑力,周宗贤瞬间就明白了,周太安这是敲打他呢,别对这个孩子动手。

丫头端着餐盒从屋外进来,开门时的冷风灌进来让周宗贤清醒了几分,他收起要杀人的眼神,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打量丁小伟的肚子,然后嬉皮笑脸的转过身对着周太安说:“爷爷,您还真是宝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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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让八姨太怀孩子,更何况八姨太还是个男人。”丁小伟早就看到周宗贤走进屋里,本不想搭理他,但这话一出他再也受不了的抬头瞪着周宗贤。丁小伟眼里的愤怒周宗贤尽收眼底,很好,他就喜欢丁小伟被激怒的样子,丁小伟一生气他就来劲,他走了这么久,想的不就是这个愤恨的眼神和挣扎着的紧实肉体吗?二人的对峙被周太安敲拐杖的声音打断,他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八姨太怀着孩子辛苦,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来用餐吧。”任务的事周太安不便多问,只象征性的关怀了几句路上累不累,太不太平,然后就交代了周宗贤几件年前需办好的事。丁小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也不抬头,就专心吃饭。周宗贤看得出周太安为了丁小伟特意换了餐食,鸡茸汤,海参粥都是对孕妇来说大补的。他心里清楚周太安这么做只是为了丁小伟肚子里的孩子,但他看周太安这么上心还是没办法风平浪静的吃完这顿饭,只等周太安交代完他事情,便寻个借口回自己院子了。一出门看到等他的海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走了许久看四周没人,周宗贤才不再忍耐一巴掌打在海波头上骂道:“妈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三爷我养你们干什么的?”海波看周宗贤这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在周太安屋里见了丁小伟了,他委屈的捂着头辩解:“三爷,我见到你就要和你说这事,是你自己不听要睡觉的,怎么还能倒打一耙…”海波见周宗贤的脸色越来越糟,声音便越来越小,没想到周宗贤还是跳了脚:“你是主子我是主子?你差事没做好,还怪起我来了?”海波马上笑嘻嘻的给周宗贤赔不是:“怎么能呢?三爷,你打我吧,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犯不上。”周宗贤熟练的点起一根烟抽上,深吸了两口才冷静几分说:“和那老婊子生气确实犯不上,妈的,看我今晚怎么折磨他。”海波一听这话赶忙劝到:“使不得啊三爷,老太爷派了好多人去那院子伺候,看得极严,最近就连二少爷也不去了。”周宗贤一听到周谨行更烦了,他心里隐隐有猜测这孩子不是周太安的,只等今晚去丁小伟那验证。他抽烟一根烟才继续轻蔑地说道:“哼,这世上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丁小伟从周太安那回来整天心神不宁,他怕周宗贤找他麻烦,但一细想现在不比以前,院子里多了很多周太安的人,周宗贤应该不会乱来,至少不会这么快。晚上喝了安神汤,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下,梦里他被蟒蛇缠身,那蟒蛇力气大得很,紧紧绞着他,就在他快要上不来气时,那蟒蛇又悄悄放了力气,几次三番的戏弄他。蟒蛇的身子缠了他一圈又一圈,头却翘的高高的和他对视,看了会又凝视着他的肚子“嘶嘶”的直吐信子。丁小伟越挣扎那蟒蛇就缠的越紧,他想喊也喊不出声,直到那大蟒蛇张开血盆大口要吞了他,他才惊醒。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本想起身倒点水喝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紧紧绑着动弹不得,周宗贤低着头坐在他床边,把玩着手里的枪。丁小伟还没从噩梦中清醒,见了周宗贤这阴骘的样子难免本能的害怕,他哆嗦地说:“你…你要干嘛?”周宗贤回头看他也不回话,而是慢慢用枪挑开了丁小伟的里衣,用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他的肚子,不慌不急地问道:“这孩子是我爷爷的?还是我二哥的?”丁小伟往后缩着身子小声地答:“周太安,是周太安的。”周宗贤岔开双腿跪在床上靠近丁小伟面色阴晴不定声音漫不经心:“我爷爷的?好,你不想要他吧?我帮你。”说完就拿那枪又用力顶了下丁小伟隆起的孕肚,还俯下身在丁小伟耳边模拟枪响“嘣”!丁小伟吓得浑身直哆嗦一直拒绝:“不要,不要…”周宗贤又紧接着说:“看你这害怕紧张的样子,这孩子是周谨行的吧?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还不说实话我就开枪了,见过被枪打死的人吗?你这会漏一个大洞,别说孩子了,肠子肚子都会掉出来。”丁小伟确实见过被枪打死的人,他之前流落街头什么样死法的死人没见过。可看死人和自己被枪抵着还是两回事,那伤口十分冰冷,激得丁小伟肚皮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现在是确信周宗贤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自己死不要紧,但他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了,是他和周谨行的孩子,这孩子在他肚子里呆了快六个月和他血脉相连,他不能让孩子还没睁眼看这个世界一眼就丧了命。丁小伟诚恳的望着周宗贤终于下了决心开口:“我求你…求你别伤害他,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周宗贤听了这话却愣住了,这是丁小伟第一次求他,之前不管自己怎么侮辱折磨他,他都没服过软,如今为了孩子竟然会求他?孩子,他和周谨行的孩子,周宗贤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突然不屑又好似自嘲的笑了下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二哥?宁愿求我也要保住他的孩子?”还没等到丁小伟的回答,屋里的门就被打开,一个年老的婆子走了进来,她进屋就看到丁小伟衣衫不整的被周宗贤拿枪抵着,刚要惊呼,就被周宗贤大步走过来捂住嘴扭断了脖子。那婆子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闭眼就死了。丁小伟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婆子,内心的恐惧达到极致,上一秒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变成尸体,他再看朝他走过来的周宗贤,那杀气腾腾的表情更像活阎王了。

周宗贤走近丁小伟直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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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捆绑他手脚的绳子,然后低头问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吗?那好,现在脱掉裤子,把腿分开。”丁小伟不知是吓得还是被捆了太久,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费了好大劲才脱下裤子,他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分开腿,而是反问周宗贤:“你…你要做什么?”周宗贤不耐烦的用枪管低着分开丁小伟的腿,然后直接就把枪对着丁小伟的穴插了进去。枪管虽然不粗,但这冰冷的触感还是让丁小伟不适,更别提这还是能直接要人命的玩意,丁小伟本能的挣扎扭动身子,周宗贤却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奶奶,可别乱动,要是你再挣扎,这枪不小心走了火,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了。”周宗贤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就是一个劲的用枪往里顶,抽动了几下,他又开始拿枪在丁小伟的穴里搅弄。他很久没这样生过气了,之前丁小伟反抗他他不至于这样气愤,今天看见丁小伟护着他和周谨行的孩子时候,他不只生气,心里还难受得很,那滋味就好像心脏被人拿手攥紧了,让他疼的喘不上气。丁小伟自从怀孕后身体就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他身体的变化不止是肚子大了,好像那方面的需求也增加了,他自己夜里弄过几次都不过瘾,可他不敢找周谨行解决,更不会找周太安。果然周宗贤用枪没弄几下,穴就被爽出了水,丁小伟强忍着呻吟声,他既厌恶自己这副畸形身子的淫荡,也害怕被周宗贤发现自己快被他弄高潮了。淫水顺着枪管子流到周宗贤手上,周宗贤看丁小伟那恍惚的表情就知道他快到了,他又故意用枪深顶了几下,次次顶在花心上,穴里充满了淫水随着枪的抽动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丁小伟到底是没忍住哼唧几声高潮了。周宗贤抽出枪故意舔了下枪管上的淫水,邪魅的一笑然后没等丁小伟缓过神,就把自己的东西一插到底,并在丁小伟耳边泄恨的说:“今天让三爷我好好爽爽,我就留你肚子里这孽种一条贱命。”

周宗贤动的又快又狠,他全身都压在丁小伟身上疯狂的挺动着腰,丁小伟的肚子被压得不舒服,穴也快要被干穿了,他太害怕周宗贤这种不节制会伤了孩子,又开口恳求:“换个姿势…别他妈的压我…肚子。”周宗贤之所以动的如此疯狂,正是想忘记丁小伟怀孕的事实,这会又被他提醒,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又开始故意羞辱丁小伟说:“呵,可是我看你爽的很,下面是不是很久都没吃过男人的鸡巴了,馋的直流水呢。”丁小伟不想和周宗贤争辩,他把头扭到一边,在心里祈祷他的兽欲早点发泄完。周宗贤还是不管不顾的疯狂抽插,丁小伟已经被他的动作顶到床头,一下就对上了放在床边的那把刚玩弄他身子的枪。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拿起枪杀了他,打死周宗贤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哪怕和周宗贤同归于尽他也不想再继续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周宗贤很快就发现了丁小伟对着那把枪愣神,他知道丁小伟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只手拿起枪递到丁小伟手里,丁小伟没拿过这东西,还是周宗贤手把手的把他的手指扣到枪扣上。周宗贤停下了下身的动作,手掐着丁小伟的手把枪顶到自己头上,然后发狠的说:“你想杀了我吧,动手啊,用力扣下去,这个距离一枪下去我必死无疑,但我的脑浆和血会嘣你你一脸,我看你明天早上怎么解释我死在你身上这件事。”丁小伟眼睛冒火,手却直抖根本握不紧那枪,他在脑子里想象杀了周宗贤是一回事,真握住这要人命的家伙却是另一件事。无论如何,他下不了手,他烫手般的把枪往远处一扔,认了命般的放下手躺好,眼里全是绝望。周宗贤不喜欢丁小伟这幅样子,他应该是不低头的,充满活力的。他想起之前丁小伟的请求,便自己从他身上下来,迈出了迁就丁小伟的第一步开口说:“不想我压你肚子,那就自己坐上去。”

丁小伟磨蹭半天才起身,他下意识的手扶着肚皮坐了上去,这个姿势进的不仅深,还直直顶在他花心上,难得的周宗贤没有动作,等丁小伟调整好才催促他动起来。丁小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技术,只知道上下动,他动作幅度不大动的也不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周宗贤难以忍受,没一会他就忍不住掐着丁小伟的腰往上顶着,丁小伟趴在他肩头哼哼唧唧的不敢出声音。周宗贤只觉得心里有把火燃了起来,有欲望,也有什么别的不清不楚的东西,他没心思去深究,只想和丁小伟一起在性里沉沦。不知为何,丁小伟小心翼翼护着肚子的样子看久了也没那么碍眼了,反倒衬得他更多一层母性的光辉,周宗贤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孩子要是自己的就好了。这想法刚成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他一向是讨厌小孩子的,和他交好的同事孩子办百天宴他从没去过,只包了礼金送去,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些对着吱哇乱叫的小孩夸赞的人,他自己也说不出那些违心话。他挺起身把丁小伟的双腿盘在自己身后又疯狂的挺动起来,只为了把自己那个荒谬的念头抛之脑后。丁小伟不知道他又突然发什么疯,他早就不知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就连自己男人的那根东西也射了两次,床上到处是二人的汗水和体液,而二人依然在床上不知疲倦的水乳交融。

丁小伟不知这场性事是何时结束的,他只知道自己困得睁不开眼,迷糊中有人给他喂了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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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干净的床单盖好被子,他以为自己又梦到了周谨行,便放心的继续睡去了。周宗贤看着丁小伟的睡颜又不自觉的回想起刚才的性事,其中有好几次他都趁着丁小伟失神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发呆,他身体不自觉的就想吻上去,但还是克制住了。他早就不想深究自己今天的种种反常,他把这所有荒谬的想法和行为归结于自己憋了太久,现在丁小伟睡沉了,他终于可以不再克制自己,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轻柔的亲吻一个人,他怕丁小伟醒来,便只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就像个黄毛小子般跳开了。不知是不是他太紧张,心跳久久不能平静,他就傻傻的坐在离丁小伟最远的床尾观察他醒没醒,看了好久他睡得还沉才出门吩咐海波进来,把那婆子的尸体处理了。

屋里零星传来几声咳嗽,周老太太躺在床上面色如土,直到婆子来扶她才挣扎着起身坐好让赵老大夫替她诊脉。屋内静得很就只剩赵老大夫写药方的声音,直到屋里的婆子丫头都出去给周老太太熬药赵老大夫才缓缓开口:“这是老毛病了,你既知自己的身子受不住,又何必逞强着忧思过度?”周老太太却全然不顾自己的病情,她强忍着咳嗽清了清嗓子直接问道:“八姨太的胎怎么样?”虽没到傍晚但今儿下了一整天的雪,此刻天阴沉沉的,雪虽停了,风却刮的大,框框的撞着门窗。赵老大夫心知肚明周老太太一点也不关心丁小伟的身体,但他见多了大宅院的龌龊事,最怕的就是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更别提他有多知道周太安宝贵丁小伟这一胎。思来想去赵老大夫还是直接向老太太告辞说道:“您好好歇息,只要按时服药,不会有大碍。”说完便转身要离开,没成想他刚迈出步子,就听到身后周老太太嘶哑的声音传来:“你的小孙子过几日就要送到国外去了吧?”赵大夫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周老太太还是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屋里阴的很,她缩在那看不清脸,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可听在赵大夫耳中却带着赤裸裸地威胁。赵大夫自知没能力能和周家任何一个人抗衡,只能求饶:“老太太,您不能这样,周老太爷有多重视八姨太的胎您是清楚的,您这样不是要我的命吗?不!更是要我全家的命啊!”说完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肯再抬起头。又过了不知多久周老太太嘶哑的声音才又传来:“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只要告诉我八姨太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就可。”屋外的风刮得愈发大了,把屋内的对话声盖了个严实,来去匆匆的仆人都加快脚步,谁都不想体验这风刮在脸上像刀子般的痛楚。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腊月二十八,周家全家上下都充满了年儿味,今天是周家传统祭祖的日子,就连周宗贤也早早的起床准备好,来到了祠堂。以往这种事都是周老太太准备,今年因老太太一直缠绵病榻,就把这些杂事都交给了周谨行。祠堂上下焕然一新,明眼人都看得出周谨行的用心,周宗贤昨夜出去应酬喝了不少,早上醒来头疼什么都吃不下,这会儿倒是有点饿了,便随便抓了几块桌上的点心吃。周熠坐在后排,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等了好一会,周谨行才把周太安和周老太太请来,祭祖正式开始。祠堂里浩浩汤汤的跪满了人,除了在第一排和周太安并肩的周老太太,再无女眷。周宗贤和周谨行都在第三排,前面是周熠。周太安嘟嘟囔囔的念着祖训,周宗贤跪的无聊,看着旁边装腔作势的周谨行便开始嘴贱:“二哥现在年底了忙吧?”周谨行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本不想理他,谁料周宗贤马上接了句:“忙的都没时间去照顾八姨太了。”周谨行最近没有一件顺心事,本就心烦。先是周家年底事多,账本上不少窟窿,虽都被他平了,可各地的大掌柜的账面上还是没有余钱,这事就够他闹心。他也曾含蓄的向周太安打听过,谁知周太安却一点也没在乎,只说现在是乱世,生意难做,这情况也正常。但这事可大可小,万一哪天出了岔子,资金周转不开,就会导致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周谨行猜不透周太安的心思,更怕周家百年来经营的生意在他这出现问题,只能继续暗中派人调查。再是周太安把丁小伟那院子看的太严了,这段时间他别说丁小伟了,就连杜鹃的面也没见到。他几次三番的想让流光催促杜鹃快点动手除了丁小伟肚子里的孩子,却都以见不到杜鹃也递不进去消息告终。他怕这个孩子一出生就随了他的样貌,坐实了他和丁小伟乱伦之事,他怕好不容易刚坐上的当家人的位置因这孩子失去,他最怕的还是再回到那个没人看得到的外宅了此余生。周谨行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和周宗贤逞口舌之争,可现在看着周宗贤那贱嗖嗖的样子,他破天荒的怼了句:“三弟当然也想去照顾八姨太了,只可惜了八姨太不待见你。”此话一出周宗贤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忘记了场合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声音大得连前排的周熠都微微转头,他才停住嘴,别过头去,不再看周谨行一眼。

祭祖一直到下午才告一段落,众人都在旁休息时就看到一位老道和几位小道童由老太太身边的婆子领着来到了祠堂。一来那几位小道童就没闲着,开始风风火火的准备起一会要祭祀和祈福用的道具。这是周家每年祭祖的压轴节目,这老道是城外山上的道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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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颇有声望,几乎所有大户人家年前或年后都会让他来帮着祭祀祖先。想是今年打仗打得太狠,道观也没进多少香火钱,那老道本来肥硕的身子此刻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老道长一脸谄媚的和周太安周老太太聊得火热,周谨行周宗贤周熠在旁坐着无事可干。周熠本就不爱说话,平时都是周谨行找话头和他寒暄,今天不知怎么,周谨行也沉闷闷的不开口。没一会儿,小道童就准备好了祭台和道具,那老道慢悠悠的走过去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走上祭台,那老道突然就精神了起来,他先是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人听不懂的咒语,又突然喝了一大口酒吐在剑上,然后点燃了剑舞了起来。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进不了周宗贤的眼,他轻蔑的切了声就向后靠歪在椅子上准备眯一会。还没等他睡安稳就听见“咣啷”一声,睁开眼就看那老道的剑掉在了地上。老道左手捻着算着什么,嘴里还大叫着:“不好!”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周太安这边走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周太安问道:“周老太爷,您家里最近是不是有女眷有孕?”周太安自从经历了那场莫名其妙的中风后就开始对这些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他马上回答:“确实有一个有孕的,不过……”周太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老道焦急的打断:“快把他请来!让我仔细瞧瞧!”

周太安的丫头来请丁小伟的时候,他还在午睡,最近坐稳了胎,人就忍不住的犯困。杜鹃把他叫醒时,他还赖在床上嘟囔着再睡会。杜鹃和百灵七手八脚的给丁小伟穿完衣服,他才清醒了几分,看这阵仗也吓了一跳赶紧问道:“这是去哪?周太安不是不让我出院子吗?”杜鹃瞥了眼周太安的丫头小声在丁小伟耳边交代:“去祠堂,今天是周家传统祭祖的日子,本来除了周老太太女眷是都不允许露面的,现在把你叫去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总之我陪着你去,你到那别乱说话。”丁小伟刚想推脱不去,但一想到今天周谨行一定在,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他去了,就算两人不能说话,也总能看他一眼,这才愿意动身。

祠堂里乌泱泱的一大堆周家人,外围的都是宗亲,直到走到里面,丁小伟才见到几个认识的人,他刚看了周谨行一眼,就被眼前奇怪的老道挡住了视线。那老道嘴里说着:“奇怪,竟是个男人!”边说还边伸出手想摸他隆起的肚子,丁小伟本能的后退,刚想推开老道伸出的手就看到周宗贤怒气冲冲的走过来钳制住老道的手。他动怒的声音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八姨太的肚子?”周宗贤力气不小,眼看那老道的手被攥的没了血色,还一个劲儿的喊疼,就在那老道脸都疼的变了形的时候,周太安制止了周宗贤的下一步动作。周宗贤没有违抗周太安但还是没好气的拽了那老道一下才松手,老道对着自己的手腕又吹又揉,周谨行不动声色的送走了外圈的宗亲,只留下了周家本家人。周太安气愤的训斥了一通周宗贤而后又开始询问道长:“您刚说的有孕的人就是他,有什么不妥吗?”老道没有急着回答周太安,而是转身又打量起了丁小伟,他双手拖着自己肚囊若有所思的绕着丁小伟转起了圈,转了半天后又吩咐小道童拿来罗盘,左手捧着罗盘右手在空中画着符,忙活了一大圈才走到周太安面前一本正经的回话:“周老太爷,我刚观了天象,您家若是个女子怀着孕,那就是大凶,可现在是个男子便无事了,只不过……”那老道又停住了话语,周太安赶紧追问:“道长直说就可。”老道拍了下肚子继续说:“如果这位贵人产下的是个男孩,主大喜,旺您,但若是个女孩就会克您。而且天机不可泄露,您千万别去大夫那打听孩子的性别,如果泄漏了天机也会造来横祸,等贵人分娩,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老道长的一番话说的周太安脸色变了好几次,听到最后周太安忍不住深处干瘪的手摸上丁小伟的肚子,丁小伟强忍着没动就听到周谨行温和有礼的谢过了道长,别人倒是都没插话,却都是各怀着各的心思。丁小伟被杜鹃和周太安身边的丫头送回院子,老道长又继续帮周家祭祖,这场变故颇多的祭祖直到傍晚才落下帷幕。

丁小伟在祠堂听了老道的话倒是没多想,周太安和周家在他心里屁都不是,他巴不得周太安明天就死,周家后天就散,他还能带着孩子过着清净日子。回了院子他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晚上用完膳没多会他就又饿了,他随便抓了几块桌上的点心还是觉得不顶事,便吩咐杜鹃再给他下碗面。没过一会儿杜鹃就端着面来了,面汤是整天小火煨着的鸡汤底,上面卧着一个鸡蛋,还有几片菜叶,一放到桌上香气就直往丁小伟鼻子里钻。杜鹃是个稳当的,平时做了汤汤水水这种烫人的菜都会放一会晾凉了再端上来,保证入口不烫。今却不知怎的忘了,丁小伟刚吃一筷子,就被烫的哎呦一声。杜鹃也慌慌张张的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给丁小伟拿来水漱口,然后忙把那碗面端远了说着:“主子对不起,我忘了这面烫嘴,您罚我吧。”说完还莫名其妙的流了几滴泪,这一下可把丁小伟吓坏了,他赶忙站起身安慰杜鹃:“你哭什么?哎呦,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着急,你快别哭了!”还没等丁小伟拉杜鹃坐下,外面的婆子敲了几下门轻声说:“八姨太,二少爷身边的流光来了,说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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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送您。”杜鹃擦了擦泪就开门迎了流光进门,流光没进屋内,就只在门口向丁小伟喊道:“二少爷怕您今白天受了惊吓,让我送了一块观音玉佩来,让您放在枕头下,最是安神。”丁小伟提了鞋追出来,本想问一句周谨行好不好,结果看到周太安安排的婆子站在旁边,就只能硬生生的把话憋回去,只回了句:“帮我谢谢他。”流光说完话就走了,婆子出门去送他,杜鹃才背过丁小伟打开了流光刚递进手心的纸条,上面简洁明了的写着一行字:停止动手,保住八姨太的孩子。杜鹃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丁小伟又端来了那碗面打算入口,杜鹃几乎是跑着过去夺过了面。这举动把丁小伟吓了一跳,杜鹃也知自己的动作太过反常,赶紧解释道:“啊……主子,我刚想起来,这面里的鸡蛋不新鲜……我放错了,您等会,我再给您做一碗。”说完也不等丁小伟答应,就自顾自的端着面走了。

虽快到春节,但北平的天气还是冷的人直打哆嗦,一个小道童不知为何没同道观的人一起回去,而是在周家宅子后院的东门处徘徊。没一会,那小门就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婆子,老婆子没理会那小道童,径直的往前走,那小道童却在后面紧追着婆子。两人走了好一会都快到城门口了,婆子才停下,拿出来怀里藏着的包袱往小道童手里一塞嘱咐道:“这里可不少钱,你千万保管好了,还有一句话务必要带给道长,我们太太交代他,千万管好自己的嘴。”小道童笑着背好包袱回复:“您放心,我们道长办事是最牢靠的,嘴也是最严的。”说完二人就分道扬镳,完全没注意暗处钱管家安排的人把二人的话语听了个全。这人还在婆子前回了周家,就马上把事情告诉了钱管家,钱管家去了周熠房里把这事说了,周熠正在练字,听完也没停下笔只是说了句:“那看来八姨太怀的必定是个女孩了?”钱管家低着头回:“看老太太布这个局的意思,应该是。”周熠不语钱管家只好再问:“我们要做些什么吗?”周熠摇头钱管家就退出了屋子。周熠又过了半晌才写好字,桌上的烛火快燃尽了,就像今年的冬季格外漫长,命运的手不知不觉间在每个人的背后推了一把,让这场狂欢加速走向荒芜。

临过年的前一天北平城里的日本人和自卫军又打起来了,南边的战事也吃紧,可这一切都丝毫没有影响到周家。除夕那天全家人难得的一团和气的吃了个团圆饭,本来按着丁小伟的身份,他是应该坐在姨太太那桌的,可在那位道长给丁小伟的孩子预言后,周太安就愈发的对这个孩子上心。这次年夜饭,还特意怕丁小伟坐在姨太太那桌的受气,给安排到了自己的旁边,而周老太太和之前最看不惯丁小伟的周宗贤也难得的没有异议。因过年图个喜庆,各位姨太太们都是穿红戴绿,新做的新衣服也一律是姹紫嫣红,丁小伟不喜欢这些颜色,勉强的调了件浅蓝色的绣花棉大褂。他很少穿这样浅色的衣服,怀孕后人养的圆润了不少,因一直没出门,脸也白净了不少。大褂的领子处有一圈柔软的兔毛,映得丁小伟原本硬朗的脸也柔和了很多,坐在他对面的周宗贤很少看他这安静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可丁小伟的目光不是盯着自己盘子里的菜,就是偷偷地瞟坐在他旁边的周谨行,从来没分给过他一点。

吃完饭按照惯例要守岁,周太安怕丁小伟受累特意允许他回房休息,他最近身子沉得很,再醒来是被爆竹声惊醒的。这几年战乱,也只有周家才能关上门过个喜庆年,丁小伟已经记不清上次过年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他母亲还在,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安稳。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好在现在他又有了亲人,这个孩子,这一年都会好起来的。杜鹃百灵本来在院子里看烟花,看他起身了忙进屋来扶他,百灵年龄小爱笑爱闹,过个年把她开心够呛,她叽叽喳喳的叫丁小伟去院子里看烟花。杜鹃怕丁小伟太累本想劝着不去,可见丁小伟这么久难得如此快活,也只好默不作声的给他披上衣服融入这欢乐的氛围。烟花足足放了快一个钟头才停止,回到屋里的时候丁小伟都快冻透了,杜鹃赶紧拿来热汤和毛毯帮他取暖。这时屋外的婆子进来说厨房做好了饺子,若丁小伟不累可以去前厅和大家热闹热闹,若累就把饺子送到房里吃,饺子里包了钱,若吃到这一年都会顺顺利利。丁小伟虽不累,但十分不想去和周家的那些人应酬,他唯一想见的只有周谨行,但回想起刚刚吃年夜饭时,周谨行坐在他身边拿他当空气的样子,只怕这会自己去了,也是说不上话的。他让杜鹃回婆子自己不去了,没一会厨房就送来了热腾腾的饺子。丁小伟让周太安安排的那些人都退下,只留了杜鹃和百灵在屋里,他们坐在一桌上吃着饺子。丁小伟吃了好几盘,也没吃到钱,眼看饺子都见底了,心想吃到钱应该是没戏了,索性就放弃了,百灵不甘心,哪怕已经吃得撑了还在继续吃。终于在倒数第二个饺子里,吃出了一块大洋。小丫头瞬间高兴得手舞足蹈,逗得丁小伟和杜鹃也开怀大笑。过年周太安打赏了不少,丁小伟拿着这些钱也没处花,索性就给杜鹃百灵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两姑娘刚开始不好意思要,丁小伟一顿劝说才收下。

三人热闹了好半天都有些乏了,丁小伟便让两个丫头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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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虽然刚睡了好一会不是很困,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是懒洋洋的不爱动,索性就关了灯躺着休息。没一会他就听到窗户底下有一阵琐碎的声音,他起初没在意,以为是野猫又往厨房跑找吃的,直等到他的窗户被吱呀一声打开,冷风灌了进来,才把他惊得坐了起来。那身影翻窗进屋,身手很是利索,屋里虽暗得看不清脸,但一扫那身形丁小伟就知道这是周宗贤那个混蛋,他索性躺下身翻个面装睡着不想搭理他。周宗贤进了屋看丁小伟没反应,便放轻了脚步。他今晚来确实不想做什么,只是晚上吃家宴的时候看到丁小伟,总觉得心里痒痒的,很想见他一面,就他们两个人那种。如果能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最好,哪怕又把丁小伟惹毛了骂他几句,他也是愿意的。他带着一身凉气走到丁小伟床前特意没有靠近,直到心里想的人就真切的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在犯傻。丁小伟背对着周宗贤躺着,心里也犯嘀咕搞不清周宗贤到底来做什么,他所认识的周宗贤来找他不过是为了那事,可现在他站在自己床前迟迟没有动作,还一言不发。总不可能是这傻逼大过年的睡不着觉来听自己打呼噜吧,丁小伟眼看就快躺不住,这时一只沾了凉气的手伸了过来,拽了下他的被子,他一个激灵就坐起了身把周宗贤吓了一跳。他瞪着周宗贤骂道:“你这王八蛋大过年的一刻也忍不了就来找我晦气是吧?”周宗贤看丁小伟已经睡着了本想再待会就回去,但看到被子没盖严怕他着凉就想给他把被子盖好,没想到丁小伟根本没睡,装睡躲他,就这么讨厌他吗?一秒也不想看到他?回忆起家宴上丁小伟对着周谨行那炙热的眼神,再看现在对着自己满眼的厌恶,瞬间那点刚被他琢磨明白叫喜欢的感情马上消失殆尽,他歪着头又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不屑地说:“哼,你可真把自己当盘子菜,就你这个老婊子还值得我大过年的特意来找你?”丁小伟马上跟上:“那你现在是在干嘛?你翻窗进来干嘛?”周宗贤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但马上话锋一转继续嘲讽丁小伟说道:“我来看看我爷爷新娶的八姨太有没有和我二哥大过年的在我爷爷的眼皮子底下偷情,还怀上了野种。”丁小伟气的拿起一个枕头扔过去骂道:“关你屁事!”周宗贤一闪头就躲开了,他故意坐在丁小伟床头翘着二郎腿继续恶心他:“怎么?我二哥睡够了你就不管了?连孩子的情面也不看?”丁小伟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落寞,但他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周宗贤为周谨行辩解:“你他妈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啊?他忙,我们现在也不方便见面。”周宗贤看丁小伟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没有再刺激他,而是一脸认真的又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周谨行?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周宗贤这张脸一近距离的看冲击力也是不小的,尤其是现在这种一脸认真的仔细样,丁小伟下意识的往后窜了窜声音也不自觉的小了下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他还能喜欢你啊?”周宗贤咧嘴一笑马上贴了上来说:“行啊!你要肯喜欢我,我保证疼你,肯定比我那个白眼狼二哥强!”丁小伟一把拍开周宗贤的脸恶狠狠地说:“放你妈的屁!你忘了你之前怎么糟蹋我的了?我就算喜欢条狗,也不会喜欢你!”这话一出屋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周宗贤借着玩笑说出的真心话却遭来丁小伟的痛骂,刚才两人之间稍微拉近点的关系又回到对立面。二人都沉默了会,周宗贤突然就站起了身要离开,临走前还是不甘心的丢下句:“我就等着周谨行和你翻脸那天,到时候你别求我。”

丁小伟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早上又被早早叫起,今天是初一,早上全家都要去祠堂上香,然后吃饭。杜鹃费了好大劲才把丁小伟叫起来洗漱,他昏昏沉沉的被两个丫头拉着漱口洗脸换衣,忙了好一会儿,连提前准备好的点心都来不及垫一下就匆匆被架着出门了。祠堂里的人来的七七八八,只剩周太安和周谨行没来,丁小伟挑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就怕遇到周宗贤或者那帮姨太太找他麻烦,好在周宗贤也像没看到他进来似的,只安静的坐在周熠身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没一会儿周太安和周谨行就来了,拜祖正式开始。丁小伟站在第三排,旁边紧挨着六姨太,奇怪的是,五姨太今天没出现,六姨太嫌弃的往旁边窜了一步,远离丁小伟,丁小伟也不在乎,开始跟着大家祭拜。他身子不方便,便不用跪下磕头,只鞠躬就好。每当大家都规矩的跪下磕头,他就悄悄抬起头,偷瞄前面的周谨行。这仪式实在磨人,三跪九叩的,丁小伟弯的腰都快折了才结束,一帮人又浩浩荡荡的按着辈分往前厅去用餐。

杜鹃扶着丁小伟,丁小伟突然想到了没来的五姨太,想着杜鹃和五姨太的丫头还算交好便问道:“五姨太今儿怎么没来?”杜鹃回:“刚在祠堂外碰到五姨太的丫头了,我还问了一嘴,说是身子不好病了,今就不来了。”丁小伟盘算着一会要不要去看看五姨太,毕竟在周家里除了周谨行也就五姨太对他表达过善意,还没想明白就看到后面窜出个人影,急匆匆地往前面周宗贤的位置跑去。是海白,他贴着周宗贤耳边说了句什么,周宗贤脸色一变,马上往周太安那走去。周太安身边只有周老太太和周谨行,周宗贤也没避讳,当着他俩的面直说了,话没回完就看到周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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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攀上怒气,他狠狠的顿了下拐杖大声吼道:“贱人!”身后的人纷纷不敢动,就连一向镇定的周谨行也微微皱起了眉。周宗贤又和周太安说了几句,周太安沉默着没答话,说完周宗贤就急忙带着海白走了,走之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丁小伟一眼。丁小伟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就算迟钝如他也意识到了周太安这次是真的发了好大的火。周宗贤这一眼,一下子让丁小伟心里打起鼓来。

众人不明所以的又回到了祠堂,刚才那一团喜气的气氛荡然无存,所有人都敛声屏气怕周太安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就在这股恐怖的静谧中,周宗贤回来了,他身后跟着海白和四个情报处的兵,四个兵俩俩一组抬着一个会动的麻袋,他们把麻袋扔在地上后对周宗贤敬了个礼就退下了。海白上前解开麻袋,里面滚出来两个被捆得结实堵了嘴的一男一女。那男人先滚了出来,丁小伟不认识,男人看到女人躺在地上开始趴在地上往女人那边蹭。那女人灰头土脸的,头发都散了,她挣扎着坐起身抬起头丁小伟才看出来,竟然是五姨太。一男一女被捆着扔出来,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有人立马换了嘴脸,有发出嗤笑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之前和五姨太关系不错怕牵连到自己的,只有丁小伟是真的担心。

周太安坐在主座上带着怒音说道:“贱人!你竟敢和这野男人私奔!好啊!你给我一五一十的招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我给你留个全尸!”海白上前扯下五姨太和那男人塞嘴的布,刚能说话,那男人就安慰五姨太道:“卿卿,你别怕,我在这呢。”五姨太虽坐在地上,可那脊背没有丝毫弯曲,她一眼也没去看周太安和周家的任何人,只温柔的看着眼前护在她身前的男人微微点头。周太安看二人这情深意长的样子更是恼火,他头一次失了冷静冲着下人喊道:“把这对狗男女分开!给我打!打到这贱人说为止!”下人麻利地拿来了板子,两人按住那男人的头和脚,重重打了下去。那男人看着长得斯文,却也是个硬骨头,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那板子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夹杂着男人吃痛的闷哼声和皮肉与板子撞击的沉闷声音。五姨太在旁撕心裂肺的哭喊请求停手,可周太安不为所动,没一会那男人就没了声音,摊在地上像一堆肉泥。下人停了动作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回道:“老太爷,人晕过去了,还继续打吗?”五姨太歇斯底里的挣脱了下人的束缚,冲着那男人奔去把他抱在怀里试图唤醒他,她的手上泪混着血,可拍打了半天那男人也没有一点反应。仆人过来拉她,她却不知在哪用出了那么大的力气,把试图分开她和男人的人全都推开了,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决绝娓娓道来:“我和他没有偷情,我十岁就认识他了,要不是我爹赌钱输了全部家当,又为了你的聘金,我早就嫁给他了。我这前辈子没为过自己,就这一次为了自己,哪怕丢了命我也不悔。”五姨太说完就低头掏出帕子,贴心的给男人擦拭着脸庞。周太安暴跳如雷,他摔了杯子冲着仆人喊道:“把这两个贱人拉下去,剁了喂狗!我要他俩不得好死!”仆人得了令气势汹汹的往五姨太这来,五姨太眷恋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后站起身,仆人本以为她要反抗,刚要伸手去捉她,谁知她突然冲着祠堂外的柱子飞奔过去,一头撞在上面,断了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丁小伟还没来得及为五姨太求两句情,她就咽了气。五姨太冲过来时,丁小伟就站在祠堂门口,他没思考就迈出了步子,当他意识到五姨太是冲过来寻死的时候,他很想拉她一把,但还是晚了一步。五姨太的血溅在丁小伟衣服下摆和鞋子上,他怔怔地看着下人抬走五姨太的尸体,那样温文尔雅的一个女人,此刻却了无生气的破败着。丁小伟往周家人那边望去,只见他们都笼罩在阴影里一个个看不清脸,其中没有一个人因着五姨太的死惋惜或震惊,好像死的不是一个与他们同吃同住多年的活生生的人,而是最不起眼的小猫小狗,不,甚至都不是他们稀罕的养在身边的宠物,而是一条准备下锅的鱼或是养到了日子该宰了吃的猪。他们每个人都是凶手,漠不关心就是杀戮,下一个就到自己了吧,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有人为他流一滴泪,鸣一声不平。丁小伟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栽倒在地上。雪洋洋洒洒地飘下来,盖住了五姨太最后留在世间的一点不甘,那滩血迹,倒真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周宗贤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城里一打仗就有大批的老百姓往城外涌,人人嘴里喊着北平要沦陷了的口号,不知疲惫的要逃离这座城。可现在这世道,到哪能安稳度日?五姨太和她的情夫也是这时打算出城私奔,可不巧被周宗贤的人认出来了。他们最近查城里的自卫军头目查的严,出城的人都是一个一个细细筛的,好在这事没声张出去,两人直接就被押回了周家,那男人在五姨太死后没多久就醒了,他亲眼看着五姨太的尸体被抬出周家,吐了一口血也咽了气。周太安不甘心这人死的这么轻巧,也不信五姨太所说的二人没有通奸,便又派周宗贤去查。其实人都死了,再查又能查出什么?周宗贤焦头烂额躲在情报处呆了快一周,才不得不回周家给周太安复命。

周太安没在主屋,而是在丁小伟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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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那天被五姨太的死吓到了,还是祭祖时候受了风寒,丁小伟病了。他病的蹊跷,严重时就低烧,哪怕不低烧整个人也浑浑噩噩,像是薏症。李大夫来看了几次,但因丁小伟怀着孕也不好下猛药,左右不过是开些滋补的方子,便一周多了也没见好。今天丁小伟又烧了起来,杜鹃忙给他熬了药,他吃后人也好了起来,可没想到婆子进屋给他添碳又吓到了他。丁小伟最近见不得生人,身边除了杜鹃和百灵,只要再出现一个旁人,他就会连喊带砸的让人滚。周家最近人心惶惶,都说丁小伟是被五姨太上了身,五姨太死的不甘心,要拖一个替死鬼索命。丁小伟今天闹得凶,杜鹃没了办法只好请周太安过来。周太安跟着杜鹃来到屋里的时候丁小伟已经喝了安神汤睡下了,他脸上带着病气,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只有肚子突出来。周太安看丁小伟睡得沉才敢走近,他询问杜鹃怎么又闹起来的了?杜鹃如实答了,周太安思索了会才吩咐道把院子里的人撤走一半,剩下的也只能在屋外服侍,直到丁小伟病好了再说。

周宗贤没一会就来到丁小伟的院子,他的身份不好进屋只好在前厅等周太安,他知道丁小伟病了,想八成是吓得,丁小伟与他和周谨行都有染,心里没鬼就算了。可胆子这么小,看了死人就吓得病这么久,竟然还敢喜欢上周谨行,周宗贤都不知骂丁小伟傻逼还是夸他艺高人胆大好了。周家后宅里死个女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种事周宗贤从小看到大,记忆最深的应该就是周熠的母亲七姨太被处死的时候了。那女人的怨气可比五姨太大多,她被推进井掉到井底后没死,足足在井底咒骂了周太安周大少爷和周家快半个时辰,直到大大小小的石块落下,才渐渐没了声音。那时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漠不关心吧。那时他刚进情报处,正是对各种逼供刑罚感兴趣的时候,人命在他眼里一直都不值钱。可这次看五姨太的死,不知怎么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琢磨了好几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怕丁小伟步五姨太的后尘。如果下一次被捉到的是丁小伟呢?他还能这么淡定吗?不,他不敢想,那天只是看丁小伟倒在雪地里,他就已经失了理智差点冲出去。好在周太安他们先走了,没人看到他失控的神情。周宗贤懒得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反正丁小伟不能死。他想的认真,直到丫头叫了他两声,他才发现周太安已经来了。

周太安接连被两个姨太太背叛,近日来脸色一直是阴沉沉的,他看周宗贤在出神问道:“想什么呢?难道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周宗贤也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被周太安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问话,还是觉得脊椎骨发凉。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贱样子笑嘻嘻地说:“我能想什么正经家的姑娘?不过是那些头牌花魁罢了。”周太安冷哼一声继续问他:“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周宗贤半真半假的糊弄过去了,周太安听完脸色才有点缓解,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还算那贱人安分,我谅她也没有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和男人偷情,我老了,可她们还是好年纪,宗贤,你说她们是不是都在外面找好了姘头,就等着我死那一天,好卷了周家的钱和野男人逍遥快活去。”周宗贤一时接不上话,周太安对待这些后代虽谈不上多亲近但也没有这样提防过,至少在他面前没有。他记得小时候还是能和周太安亲近一下的,只不过不知从哪天起,原本的家人都变成了掠夺家产的对手,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间隙。他不知道周太安这句话是在敲打他还是真的说那帮姨太太,只觉得经历了五姨太的事后周太安整个人变得更阴骘了。周宗贤被周太安盯的不自在,只好别过脸去回他的话:“爷爷你别瞎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好在周太安没有追究,只再嘱咐他一些家里的事,就让他回情报处了。

周太安和周宗贤走了没多久丁小伟就醒了,他最近总是梦魇睡不安稳,梦里总是能见到五姨太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有时甚至能看到自己死了躺在那。丁小伟一醒,杜鹃和百灵就围了上来,见他不再低烧,才烧了热水伺候他洗漱。他刚刚又做了个梦,梦到什么具体记不清了,只剩醒来这一身的冷汗,丁小伟把湿衣服脱下来,身上被热毛巾擦了好一通,才舒服起来。等他换好衣服,杜鹃告诉他刚才周太安来看过他,还吩咐了把院子里的仆人撤一半,剩下的也不能进屋伺候的事。杜鹃本不想让病着的丁小伟再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伤神,可她觉得这件事能安丁小伟的心,果然丁小伟听了后长出了一口气,又交代了杜鹃不能让任何人进他的屋子。丁小伟不是讨厌那帮仆人,他为人最是和善,也最能体谅下人的苦。他只是害怕那帮周太安派来的人会发现他和周谨行的关系。听杜鹃说在五姨太咽气后那男人也死了,他俩的尸体被随便一裹就扔了出去,连死后的体面都没有。丁小伟害怕最后周谨行也会落得这个下场,更别说他现在还有孩子,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他死也不会让周太安好过。

晚餐丁小伟就糊弄了一口,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直到杜鹃给他端上了安神汤喝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半醒半梦再睁眼竟惊喜的发现周谨行坐在他床头,周谨行见他睁眼了率先开口:“丁哥怎么醒了,睡得不好吗?还是我打扰你了?”丁小伟满头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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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周谨行拉了一把才坐起身,见屋子里没人他才敢拉过周谨行的手问道:“你怎来了?”周谨行抽出贴身的帕子轻轻拂去丁小伟额头的汗珠,轻声的回答:“知道你病了,可我最近实在忙,这才好不容易抽出身来看一看你,不来瞧瞧我总放不下心。”丁小伟带着病气连原本健康的肤色也隐隐透着苍白,被汗浸湿的里衣仅仅吸附着皮肤,周谨行帮他把衣服脱下,又唤来杜鹃打好热水,温柔的擦拭着汗渍。从前胸到后背,丁小伟一直沉默的坐着,直到周谨行完全把自己擦干净,把帕子放到盆里,他才说出那句刚才脑子里呐喊着的强烈声音:“周谨行,你带我走吧。”认识了这么久,丁小伟从未对周谨行提过任何要求,丁小伟是顺从的,好糊弄的,甚至对自己是予取予求的。周谨行没预料到丁小伟有天会给他提出这样一个难题。他们二人间罕见的蔓延开沉默,直到丁小伟不死心的又追问了句:“行吗?”丁小伟人虽然年过三十了,可眼睛还是清澈明亮的像涉世未深的少年,周谨行头一次不忍心骗他,只给他穿上衣服。丁小伟未免太过天真,他想走,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周太安会让他走吗?他这辈子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

丁小伟靠在床头的软垫上等周谨行的答案,等来的却是周谨行的反问:“丁哥,你怎么突然想走?在周家不好吗?”丁小伟急迫的握紧周谨行的手回答:“我害怕,我怕有一天咱俩会落得五姨太的下场,谨行,咱们有孩子了,我无所谓,孩子不能有事。”丁小伟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抚上肚子,周谨行的目光落在他尖尖的肚皮上。孩子快七个月了,现在正是长得快的时候,周谨行之前不想要这个孩子,此刻却又迫切的期待孩子降生。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男孩会旺周家,女孩会克周太安。无论是哪个,对他来说都是坐收渔翁之利,他不在乎丁小伟生了孩子后的处境,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周家越兴旺,他接手后就越顺心,周太安死得越早,就越省的夜长梦多。他以前不是个迷信的人,可对上了丁小伟,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相信这些预言。周谨行的手覆盖住丁小伟摸着肚子的手,他的眼里又泛起深情哄着丁小伟说道:“丁哥,我知道你害怕,可现在不是时候。城里乱得很,你又怀着孕,爷爷对你一直看的严,这时候走,对你太危险了。”周谨行这话说的圆滑,丁小伟却只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迫不及待的证实问道:“那你是答应带我走了是吗?等我生下孩子?”周谨行没在犹豫回道:“有合适的机会,会的。”丁小伟难得的露出笑容,他把周谨行抱了个满怀在他耳边欢快地说:“太好了!谨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走了,以后哪怕咱们日子过的苦点累点,但只要有你和孩子,我都不怕。”

丁小伟的身子紧贴着自己,周谨行头一次觉得屋里的炭烧的这么热。他拍了两下丁小伟的后背声音还是温柔的哄他:“你好好休息,好好养病,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丁小伟没动,他的唇摩挲着周谨行的脖颈声音略带蛊惑的说道:“谨行,我们能快活一时算一时吧。”丁小伟没这样大胆过,可能是被五姨太的死激的,那些封建礼教,仁义道德,统统抛之脑后,他此刻在乎的只有周谨行炙热的体温,和自己与他相拥时激动的心跳。二人干柴烈火没有过多前戏就直入主题,丁小伟难得在床上这么放得开,他的穴紧紧缠着周谨行不放,舌头也是。两人吻的快断气才舍得分开,周谨行看他这样子打趣他说:“今儿怎么这么缠人,上下两张嘴都喂不饱似的。”丁小伟想周谨行的东西好久了,他肚子大起来后欲望也是翻倍,今儿好不容易有机会,也放开了起来。他在下面怕被压到肚子,便翻个身主动坐上去,最近病的久身子虚使不上力气,就一下一下慢慢动。每一次周谨行的阴茎都深深插入自己的身体,丁小伟忍着呻吟直喘粗气,看着周谨行也涨红的脸被美得差点失神。周谨行少有这样被欲望支配的模样,可这样子是因为自己,丁小伟身体还没高潮,精神先高潮了,没一会下面的水就堵都堵不住,他再一动就噗嗤噗嗤的发出声。

周谨行忌惮着丁小伟的身体一直隐忍,可看他这样发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也挺起了腰,没一会丁小伟就挺不住软了身子趴下来,房间内呼吸声和两具肉体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丁小伟突然感觉肚子有点不对劲,他还没来得及让周谨行停下动作,孩子就在肚子里撒起了欢。其实两个月前他就开始胎动了,只是那时周谨行不在身边,他还遗憾了一下,可现在这情形实在有些尴尬。但明显周谨行也察觉到了异动,丁小伟的肚子好像动了,周谨行支起丁小伟的身体就看到他的肚皮上突出了一块,没一会又凹下去,再一会又突出来。他伸出手摸上去问道:“丁哥,这是胎动吗?是不是我们动作太大,把孩子吵醒了。”丁小伟被这句话弄得挂不住脸,抬腿就从周谨行身上下来钻进被子。没想到周谨行也钻进了被窝抬起丁小伟的一条腿,从侧面又插了进去。边动还边说:“丁哥怎么这么不讲情面,你想要的时候怎么都行,你爽够了就把我丢一边。”丁小伟刚想反驳“我哪有?”就被一阵阵高潮弄得失了声,他不禁自己捂住嘴忍着不发声,偏偏周谨行动的又快又狠像真怪他似的。还一只手从后面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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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子,另一只在前面扶着他的肚子,让他逃无可逃。二人就这样皮贴着皮,肉撞着肉,淹没在情欲的快感里。

北平今年冬天冷得紧,直到出了正月天才暖起来。自上次周谨行看过丁小伟后,他的身体开始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他现在对生活有了新盼头,那就是等周谨行带他离开。丁小伟身子一好就开始闲不住,偏偏杜鹃看的他紧,一点活都不让他干,他呆的没劲,只有每天中午吃过午膳才能被杜鹃或者百灵领着出来放放风。虽说到了三月,雪都融了,可北方的春天来的也晚,树梢还都是光秃秃的,偶尔有一点阴凉处的上面还带着雪。映入眼帘的景色还是一片肃杀萧条,只有阳光是好的,丁小伟站在日头最旺的地方挺着肚子晒太阳,一打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阴面底下的周熠。周熠貌似是要去上学,他背着书包,手里也拿着一本书,他很明显的也看到了丁小伟,左右巡视了圈没看到别人,便往丁小伟这边走来。

周熠先是规矩的给丁小伟问了声好,丁小伟也客套的问了他要去干嘛,周熠回了去学堂,然后便邀请丁小伟和他一起走。周熠上学走的是东门,正好离丁小伟的院子近,丁小伟也没推脱,周熠是他接触过得周家里除了周谨行唯一一个正常人。孩子性格冷是冷了点,可想到他的身世,丁小伟就格外心疼这孩子,更何况他现在也是为人父母的人了,代入一下周熠的处境,若是他肚子里的孩子也这样长大,他一定心疼死。丁小伟不自觉的就开始关心周熠,从他出门也不带一个仆人,到棉衣够不够厚,甚至还问了他喜欢吃什么,可以让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做好让杜鹃送去。周熠从一开始冷冰冰的回答,到最后也实在困惑敲打问道:“八姨太对什么人都这么好吗?”丁小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只怕这样会给周熠带来麻烦,赶紧解释道:“害,我就是看你小孩子家家的,在这深宅大院过得不容易,想着能帮就帮帮你,你别多心,如果你避嫌那就算了。”周熠知道丁小伟没有坏心,可他也不爽丁小伟这副长辈关怀小辈的模样,他赌着气语气自然又冷上几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从小在周家长大,比你更懂这家里的生存规则,八姨太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你前一阵子让百灵打听五姨太和那男人尸体扔在哪的事,可透了风声出来。”周熠本想从丁小伟脸上看到震惊恐惧,可他只是摸了摸肚子平静的说了句:“这事啊,知道就知道呗,本来就是周太安做的不对,别管五姨太活着的时候犯了什么错,可现在人命都没了,死后不给个体面也就算了,连安稳都没有,真缺德。”周熠愣在原地,他一时摸不清丁小伟是仗着自己怀孕周太安不敢责罚侍宠而娇才说出这篇大逆不道的话,还是真的觉得五姨太没错周太安太过缺德。

二人沉默的走了一道,马上就快走到丁小伟院子门口,周熠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你打听他俩尸体扔在哪,是想做什么?”丁小伟难得的谨慎左右打量一圈,看路上前后都没人才凑近周熠身旁小声回答:“我觉得他俩太可怜了,想偷偷给他俩葬在一起。”周熠突然想到自己那个在井底慢慢腐烂死无全尸的娘,如果那时候丁小伟在,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他记得他在晚上偷偷溜出去跑到祠堂那口井边,第一晚好像还能听见他娘在井底疼痛的呻吟声,而过了一天后就全然没了。那井口堵着一块大石头,他那时小没力,推了整夜的石头,那石头也纹丝不动。后来他又推了几夜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的手指因为抓石头用力,硬生生磨没了全部指甲,食指和大拇指被磨的都快露出骨头,每天早上回院子都是满手鲜血。丁小伟能帮他挪开堵在儿时他与母亲间的那块大石头吗?周熠思索的认真,一回神看见丁小伟已经快走进院子,阳光照耀着他全身,在这个冬日里他好像是唯一一个能让人忍不住接近的存在。就在丁小伟刚迈进院子周熠就出声叫住了他,他不顾刺眼的阳光走近在丁小伟耳边轻声说了句:“五姨太和那个男人,我安置了。”丁小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周熠就拉开了距离,丁小伟只好轻声道了句谢。丁小伟刚反应过来周熠这孩子今天有点奇怪,他平日里都是恨不得和别人离得越远越好,更别提能通行一路说几句话了。还没问出自己的疑虑,就看周熠皱着眉紧闭双眼,丁小伟顾不得那些礼仪规矩,上前扶住他问:“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周熠能感觉到丁小伟抓住他胳膊的力度露出的担忧,他没有推开而是闭着眼回答:“我有眼疾,这是老毛病了,只要在阳光下呆的时间久了,就会眼睛疼。”丁小伟拉他进院子又问:“用不用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周熠闭着眼看不见路只能让丁小伟拉着走,他不自觉地扶上了丁小伟温暖的手回答:“不用,我缓一会就好。”丁小伟把他拉进前厅,还让杜鹃把门和窗都关上,甚至把许久不用一次的帘子也放下,把屋里遮的死死的才敢让周熠睁眼。

周熠的眼疾是胎里带的病,这病不算严重就是见不得强光,如果在阳光下站的久了会短暂的失明或眩晕。小的时候他娘把他照顾的很好,他虽然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每天在太阳下撒欢,可一到雨天他娘就算打着伞也会带他去院子里玩。但自从他娘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切他的病了。屋里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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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熠还是能看见丁小伟关心的神情,他这人一向没规矩,此刻头探过来距离周熠极近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周熠喝了口茶回:“好多了。”说完就吩咐杜鹃拉开帘子,打开门。丁小伟本想拒绝怕周熠的眼疾又犯,而周熠却说这样不合规矩。门打开后周熠只坐了片刻就要去上学,丁小伟跟到门口又问他:“你眼睛真的好了?”周熠点头,丁小伟怕周熠逞强伸出三根手指到他面前一副严肃的样子问:“这是几?”周熠都被丁小伟故作高深的样子逗笑了,看周熠笑丁小伟也开心。他拍了拍周熠的肩头如释重负的说:“你这孩子,就该多笑笑,笑起来好看多了。”周熠也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开心的笑过,他有点尴尬的低下头只回了句:“我要去上学了。”

丁小伟在外面转了半天有点疲惫,进屋就瘫在床上想躺下眯一会,结果还没脱下外衣就来了个不速之客。周宗贤一脸阴沉的走进来,看见杜鹃站在旁边伺候对着她低吼了声:“滚。”杜鹃虽吓到了还是看丁小伟的脸色,直到丁小伟摆摆手她才退下,屋里一时间就剩下周宗贤和丁小伟两人。周宗贤恶狠狠地盯着丁小伟气的呼吸声都异常强烈,丁小伟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也懒得理他被子一掀就要钻进去睡觉,谁料还没等躺下就被周宗贤一把拽住。他声音寒气逼人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周熠勾搭一起去的?怎么我和我二哥加一起都满足不了你这个老婊子了?”丁小伟被周宗贤劈头盖脸一顿骂,他气得直接抬手就给了周宗贤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周宗贤的脸上就印上了红印,但他丝毫没收掐着丁小伟胳膊的力气。他不仅生气,更委屈,丁小伟前一阵子被五姨太的死吓得生病时他本想去探望,可一听丁小伟一见人就闹,他就不敢去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丁小伟本来就不待见他,如果病中见了他只会吵得更凶,他忍了又忍,只能把自己一头扎进工作中。情报处最近抓了不少特务,人处理了一波又一波,导致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又不好招新人。现在情报处里都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周宗贤不分白天黑夜的忙了好一阵,今儿才倒出时间回一趟家,知道丁小伟病好了一大半就马不停蹄的想来看他一眼。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丁小伟拉着周熠进院子,进了屋还把门窗都关上神秘兮兮的拉上帘。两人呆了会儿才打开门窗,周熠要走丁小伟还依依不舍的送到门口,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反正表情都是眉飞色舞。周熠一直不待见人,就算对着周太安也很少有笑模样,可面对着丁小伟却如此亲密,不但让他拉着自己的胳膊,还和他说笑。周宗贤心里烧起了不知名的怒火,丁小伟何时对着他这样笑过?从来都只有冷言冷语,不是骂他就是让他滚。丁小伟以前对着周谨行能笑,现在对着周熠也能笑,但就是不肯分他一个笑脸,哪怕哄哄他也罢,他就这么差吗?比不过周谨行也比不过周熠?

周宗贤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眼睛死死盯着丁小伟就像一只野兽捕捉自己的猎物那样无情,丁小伟本能的往后躲,他有点后悔刚扇了周宗贤那个巴掌,周宗贤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他发起脾气来那真是不顾后果。这大白天的真闹起来周太安一定会来,自己又怀着孩子,万一伤了孩子也是得不偿失。丁小伟开口刚想应付几句搪塞过去把周宗贤打发走,没料到周宗贤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直勾勾就往前探头堵住了他的嘴。这是他俩的第一个吻,周宗贤如攻城略地般死死侵略丁小伟的口舌,丁小伟挣扎周宗贤就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退缩。丁小伟发出唔唔的拒绝声,周宗贤的吻比他的侵犯更让丁小伟无法接受,他一用力咬了周宗贤的嘴唇,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可周宗贤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知疲惫地吸吮丁小伟的舌头,只盼望能记住丁小伟的味道再久一点。他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如果丁小伟对自己实在好不起来,那就恨吧,也许这样能记得自己久一点。那些犯人临死前不是都嚷嚷着死后也会记得自己来寻仇吗?也许和爱相比恨才更铭心刻骨。

周宗贤的嘴唇不知被丁小伟啃了多少道伤口,哪怕二人吻了许久此刻还是往外渗着血,周宗贤无视那些伤口和血迹,还是恶狠狠地盯着丁小伟。丁小伟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的嘴上也沾了不少周宗贤的血,他一抬手就用袖子抹去,然后和周宗贤保持了安全距离才质问道:“你他妈的大白天发什么疯?”周宗贤最近也总是问自己这句话,他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什么一对上丁小伟他就反常?一看到他和别人接触就心痛?周宗贤上前一步说道:“对,我他妈的就是发疯了!我发疯了才会喜欢你这个老婊子!丁小伟你别让我再看到你和周熠周谨行接触,不然我真保不齐做出什么事!”丁小伟完全没把重点放在周宗贤喜欢他这件事上,在他看来周宗贤的喜欢是最不值钱的,他只怕把周宗贤惹恼了他对周谨行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在他心里周宗贤就是给他找晦气的,只要他一来自己保准气个半死。丁小伟推着周宗贤往门口赶边推边骂:“你他妈的滚!我不想看到你,就你这张狗嘴也配说喜欢?”屋里两人闹得狠了外面守着的杜鹃和百灵实在不放心才推门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二人缠斗在一起马上就快动起手来。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二人拉开,丁小伟气得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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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抖,杜鹃给他拍背又递水。百灵本想帮周宗贤处理嘴上的伤口可看他阴沉的样子根本不敢近他的身,好在这时海白机灵地走到周宗贤身旁对他说情报处有事要他处理,连拉带拽的把他拖走了。

海白可以说是和周宗贤一起长大的,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丁小伟那没少受气。周宗贤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真的对丁小伟上心,也不会这样接二连三的碰钉子也不放弃。他哄周宗贤道:“三爷,你还是别和八姨太硬碰硬了,他那臭脾气,就得软着来。”周宗贤气得一脚踢翻了椅子就骂:“软着来?我他妈的还要怎么软?他这么和别人勾勾搭搭我没一枪毙了他已经算我能忍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周宗贤好不容易才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结果丁小伟根本不当回事,他人生中头一次的表白就这么告吹了,别提多难受了。可他偏偏还爱逞强,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丁小伟的心意,哪怕身边所有人都看的门清,他依然死鸭子嘴硬。海白边给他上药边继续说:“这追求人是讲究方法的,明天我多去给您物色一些稀奇珍宝,您送到八姨太那去,他保准对您就没这么排斥了。”周宗贤一想,对啊,丁小伟不可能和钱过不去,他自己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但他还是嘴硬的说:“送他?切,我扔大马路上都不送他,妈的这老婊子,我以后再也不管他了。”海白看透了周宗贤的心思,没再继续和他争辩,给周宗贤上好了药才说起情报处的事。原来情报处现在被各方势力漏成了筛子,处长有意让几个可靠的人脱离出去成立一个新的情报机构专门负责重要的事。人选都定好了就差一个头目,处长有意让周宗贤当,让海白来问他的意思。如果是别人肯定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可一旦同意少不了给日本人办事和打交道,处长知道周宗贤最讨厌日本人,才没敢直接和他说。周宗贤听了直接大骂,海白是怎么劝都劝不好,最后还是偷来了周太安珍藏在酒窖里的酒才把周宗贤灌醉让他睡下。

北方冬日里的夜越发安静,静的好似月亮走一步的声音都能听到,整个周家静悄悄的都入睡了,只是不知在梦里梦到的是否是自己如意的。

一开春周谨行就不得不南下处理生意,他仓促的和丁小伟告了个别,并答应尽量在五月丁小伟生产前赶回来。海白一周送一次礼物,都是些稀罕玩意,其中不少值钱的,丁小伟知道周宗贤搜罗这些东西花了不少心思,但统统没收,好在周宗贤也没来继续纠缠他。虽快到了四月末但北平罕见的又下了场雪,雪还没落地就化开,周太安却因这不同寻常的天气病倒了。他年纪太大,病来如山倒偏偏周谨行去了南边周宗贤忙着情报处的事几个月没着家,家里实在没人能做主,周老太太情急之下只好请来了周熠。周太安躺在床上形色枯槁,明明只是场小感冒却没想到快要了他半条命,他迷迷糊糊的不认人,给什么吃什么,看起来苦参参的汤药如数灌下也没皱一丝眉。周熠在床边看着丫头伺候周太安吃药,真怕一个不注意呛到周太安就撒手人寰。怎么能让他走得这么安详呢?他还没看着周家落败,没看见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毁之一旦,他不能死得这么轻松,周熠想让他死都闭不上眼。周老太太在旁边默默垂泪,直到周太安睡安稳才叫周熠出来说话。周熠四处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李老大夫,丫头奉上茶水,周熠喝了口茶并没有急着开口。周老太太低头抹眼泪,又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才说:“老太爷如今这样子,家里的事都要你来操心了。”周熠放下茶杯反问道:“李老大夫来瞧过了吗?”周老太太并没答话反倒是他身边的贴身婆子回答:“李老大夫家里有事,我去请了没请来,现为老太爷问诊的也是北平里数一数二的好大夫,姓王。”周熠知道在周老太太这再聊不出什么便起身恭敬的行了礼,然后又说道:“老太爷这就麻烦您照顾了,我会给周谨行和周宗贤去信儿,让他们尽快回家处理家事。”

周熠走后周老太太似乎是有些疲惫,她靠在椅子背上单手柱着头闭眼,她贴身的婆子想劝她去屋里睡会,她却只是摆摆手拒绝了。她再睁眼时眼里充斥着灼人的火焰,完全没了之前久病那副样子她轻蔑地呵了一声然后对婆子说道:“哪有时间歇啊?接下来可有得忙了,你去把那些姨太太请来,我交代点事。”周太安病了的消息在家里不是秘密,这帮姨太太早就各怀心思的想来察看,奈何周老太太在周太安病后直接住进了周太安的院子,把院子看的铁桶一般一点消息没放出来。六姨太住得近率先到了,平时最爱穿红戴绿的她今日也换了一件低调的银灰色旗袍,她一进来就扑倒在周太安床前哭,边哭边夹着嗓子叫老爷,其他姨太太就在她娇滴滴的哭声中都到了。人一多,周太安床前都没有下脚的地方,莺莺燕燕哭作一团,周太安是真的病得重,竟也没被这声音吵醒。周老太太坐在周太安床边打量这帮姨太太,她能看得出没有一人是真的为周太安的病落泪,她们或来打探情况,或思索着自己的后路。屋里实在吵闹,周老太太忍了好久,看这帮姨太太都挤不出眼泪来,才开口让众人去前厅说事。

众人按照辈分坐下,六姨太沉不住气最先开口道:“老爷病得这么重,现在世道又这么乱,这可怎么办啊?”周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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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日里最讨厌和这种自作聪明的蠢货说话,她抬眼看了眼贴身的婆子,那婆子心领神会的回答:“老爷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多加休息,家里现在内宅还是太太做主,外面的事因二少爷和三少爷都不在家里,暂时由周熠少爷做主。”见众人没有异议周老太太才缓缓开口安抚:“你们只管顾好自己,别给家里添麻烦就是了。”下面的姨太太们愤愤不平,但碍于周老太太多年的打压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六姨太没眼力见的说道:“老夫人,我看老爷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您岁数也大了要多注意身子。不如这样吧,我们姐几个轮流去照顾老爷帮您分担一下。”周老太太斜眼看了眼六姨太,这些姨太太中除了死了的七姨太就数她最不安分,到底年纪小什么都敢说,真是打量着自己看不出她那点怕老爷真撒手人寰一点好处没捞到的小心思。几个年长和周老太太相处久了的姨太太一眼就看出周老太太是生气了,但没成想周老太太喝了口茶却一反常态平和的对六姨太说:“你有这个心思就够了,老爷如今最需要的是静养,你这样年轻的又貌美的人在他面前晃,他反倒静不下心养病。如今人手够用,就都劳烦我这个老婆子吧。只是我要陪着老爷难免会过病气,八姨太快生了,我不好再去照看,他那边就要麻烦你了。”六姨太就算再迟钝也听明白了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兴奋的连忙点头答应。一晃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周老太太应付这帮姨太太实在费心,等众人都走了,她也累的赶忙进了屋里歇息。婆子用药油给她按太阳穴,按了好半天她才恢复了点精神。婆子小声在周老太太耳边询问:“夫人,六姨太可靠吗?八姨太的胎要是出了事,可别牵连到夫人您啊!”周老太太闭目养神轻松地回答:“呵不用在意,丁小伟这一胎无论生不生下来,他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婆子心虚的又问:“那老爷的药还要添点吗?”周老太太看样子被按得舒服了不少,她坐起身让丫头递来热毛巾擦手,等把十个手指头都细细擦干净才回答:“看王大夫怎么说吧,总之这段时间他不能清醒着。”

周熠从周老太太那出来就派了钱管家去查周太安生病的事,直到夜都深了,钱管家才匆匆来回话。钱管家早前就知道周太安病了,可最近家里事多,就没上心,下午他派人去打探了李老大夫家,家里确实是出了事,而这位王大夫也确实是北平里数一数二的名医。只是周太安的病例和开药的方子都是周老太太身边的人经手,现在拿不出来,钱管家请教周熠,用不用再找一位大夫给周太安看看,咱们这边心里有个底,也早作准备。周熠听后摇了摇头反问他给周谨行和周宗贤的信有没有送出去?钱管家回下午就送出去了,只不过周谨行离得远信送到也要一周左右时间,而周宗贤那边情报处一向看的严,只怕信送不进去。周熠听了也没担心,只说把信送了就算咱们该做的都做了,至于能不能收到信,就看他俩的造化。钱管家不知周老太太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不知周太安到底病到什么地步,他暗中跟随周熠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周熠这孩子性情虽然沉稳,但终究是太年轻,他还是忍不住提点他留个后路。但周熠只是一点没紧张的回答:“这次不是冲着周太安来的,你多注意丁小伟的院子就好,周太安不会有事,如果我没猜错,等丁小伟这孩子生下来,周太安也就痊愈了。”

因周太安病着丁小伟院子里原本周太安派来的人都撤回周太安那服侍了,只剩了两个年纪大的婆子没走,按理说丁小伟也该去周太安那照看,但因他怀着孕周老太太就免了他去照顾,只嘱咐他安心养胎。丁小伟自然是高兴的,这天天气不错,丁小伟吃了午餐去花园里溜了一圈就回了院子,杜鹃和百灵给孩子做了好多精致的衣物,丁小伟把它们细心收好,刚准备躺下眯一觉就听院子外面吵了起来,杜鹃出去查看没一会就回来脸色不好的回复说:“六姨太来了,说是受了老太太的嘱托,来看看你。”丁小伟怀孕这期间周太安特意交代了不让别人近他的身,他和六姨太关系一向不好,此时六姨太过来谁都能看得出她没安好心。还没等丁小伟说什么,百灵先恼了“她来做什么?我这就出去把她打发了!”说完没等杜鹃拉住她就冲了出去,杜鹃不放心也赶忙跟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见六姨太闯进了屋子。六姨太看见丁小伟坐在床上并没有休息马上开口嘲讽道:“呦,八姨太好大的架子,这不明明没休息吗?还让丫头出去打发我走,可真不把人当回事。”丁小伟见她人都进来了,只能忍着气请她坐下再给杜鹃百灵使了眼色,让她们忍耐。六姨太坐下就打量丁小伟的肚子,丁小伟被六姨太盯得不自在,拽过被子盖在肚子上才听六姨太说道:“我看你这胎,像是个女孩。”周家人都知道之前那老道士的预言,丁小伟也知道六姨太是在挑衅他,但他不在意。他把身子从床边往里面挪了挪回答:“是男是女都好,我都喜欢。”从刚才六姨太坐在床边开始,丁小伟就闻到了六姨太身上的香水味,她一向喜欢这些,每次在她身旁路过都能闻到这招蜂引蝶的香味。丁小伟怀孕后就一直对味道很敏感,可今天六姨太喷的香似乎和以往不同,这中间夹杂着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丁小伟闻得不仅脑袋发昏,肚子也隐隐的不舒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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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自己是太紧张了才难受,好在六姨太只是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屁话就走了。她一走丁小伟就坐不住躺下歇着,杜鹃只以为他应付六姨太累了,看他一口气睡到了晚餐时都没醒,也没去叫他。灶上一直煨着给丁小伟留的鸡汤,百灵热了两三次丁小伟还没醒。一直到半夜快十二点,她想去叫丁小伟起来喝点汤才发现蹊跷。

丁小伟怀孕后期还没睡的这么沉过,百灵一开始没开灯怕惊到他,叫了四五声看人还没反应才开灯,丁小伟脸色惨白的躺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百灵吓了一跳赶紧喊来杜鹃,二人合力把丁小伟架着坐起来才发现褥子上的一滩血。杜鹃还算稳得住,赶紧让婆子去请大夫,百灵早就吓得丢了魂,照理说丁小伟应该是下个月才生产,越临近这日子她们就越小心。百灵哭的泪流满面声音都变了调的边摇边喊丁小伟,好在丁小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虚弱的开口说:“肚子好疼,孩子怎么样了?”杜鹃也哭着安慰他说:“已经去请大夫了,您一定要撑住不能睡啊!”婆子进了屋身后却没跟着人,百灵着急的问她大夫呢?婆子只说周老太太已经睡了,老太爷那的大夫动不得,只说让咱们出去请大夫和产婆。丁小伟的院子里一下子乱成一锅粥,杜鹃看了眼百灵把她拉到一边小声交代“只怕这两个婆子靠不住了,你再去老太爷屋里请,一定要见到周老太太,她就算不帮忙,也不敢不管。”百灵一路跑去周太安的院子,只见门口守着两个仆人,还没等她上前就来驱赶她,她顾不得别的就上去拍门,边拍边喊:“老太爷!周老太太!八姨太要生了!”刚说了一句,就被仆人推倒,她还算机灵也没纠缠径直就往大门口去了。周家里的人都被闹醒了,但他们好像根本没听见百灵的哭喊,六姨太站在院子门口看热闹,她好像喝了酒,摇摇欲坠的往屋里走。一进屋婆子就给她塞了一个汤婆子让她暖手,她却像根本顾不得冷一样痴痴笑起来。边笑边自言自语道:“好了,好了,这下我看你没了这个孩子,还怎么猖狂?”婆子上前提醒她小心隔墙有耳,她也毫不在意,只问婆子那香水有没有处理好?婆子点头她就笑得更欢了,开始接着饮酒。

北平大街上到处是难民,活着只剩一口气的,断气了的,甚至有累累白骨。活人,死人,半死不活的人交杂在一起,百灵很小就被卖到周家了,她很久没上过街,一出来看到这幅光景就吓破了胆。她虽是周家的丫头可穿的却比街上的人好出不少,她一跑到大街上,街上的人就都稀罕的盯着她,有好几个甚至冲她这边扑过来。好在这帮难民都不知饿了多久身子没力,这才都被百灵躲开了,她吓得拔腿就跑,她不知道去哪请大夫,她出门出的急身上也没带银钱。她漫无目的的跑了好久才想出个办法,眼下应该只有三爷能救主子了!她恍惚记起海白和她说过,周宗贤工作的地方是北平里如今最金碧辉煌的地方,除了周家的宅子,没几个能比得上,而那地方周围都近不得人,人都是有进无出。她那时只觉得海白在逗她,如今一想这地方周围应该都是人守着,不会很难找。百灵拼尽全力往有亮光的人多的地方跑去,这一刻她不只为了周宗贤曾经的交代过的要照顾好丁小伟,也真心为了丁小伟这个主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没见过有人对下人这么好。和丁小伟日日夜夜相处了那么久,没人能不为他这样的好人上心,她坚决不能让丁小伟出事。百灵不知自己在北平城里横冲直撞的跑了多久,竟真就跑到了情报处门口,可这门也不是那么好闯的,门口里里外外把守着一圈圈的人,百灵一上前,门口的卫兵就警戒地看向她,她嚷着要找周宗贤,但没人把她当回事。那卫兵推了她两把,她就被推倒在地,还没等她起身就看到海白从门里走了出来。她用尽全力冲过去抱住海白的腿喊着:“我要见三爷,八姨太出事了!”海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低头仔细打量了一圈才看出来拉住他的人是百灵。只见百灵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脏了,脸上糊着一团眼泪和鼻涕,手上还粘着早就干了的血。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白海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把百灵往情报处里面领。二人在里面迷宫般的绕了一圈又一圈才来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门一打开,百灵终于见到了周宗贤。她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直接扑过去跪下用满是污渍和血迹的手抓紧周宗贤的裤脚,就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低下头用力地磕了两个头声音颤抖地说:“三爷,八姨太出事了,你救救他吧!我求您了!救救他!”

周宗贤知道丁小伟那没大夫马上就揪了他们情报处的赵医生来,这赵医生也算得上是个“神医”。情报处审特务从来都是严刑拷打,保不住哪个受不住了的或者下手重了的就快把人打死,可只要赵医生一来,马上就能让人从濒死的状态清醒过来再受一波酷刑。从情报处到周家的距离开车也就不过二十多分钟,周宗贤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开车,果然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在车上百灵又把家里最近的情况仔细和周宗贤说了一遍,过了年后他就很久没着家了,他知道海白送去的那些礼物丁小伟统统没收,他心里恼火知道自己再在家里肯定忍不住去找丁小伟吵架,也正巧赶上情报处事多,他就一头扎进去,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次不算美好的表白。他本以为周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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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算再不近人情利用丁小伟也不至于不管自己的孩子,可是他错了,周谨行就这样一走了之都没帮丁小伟打点一下,就丁小伟那智商在周家这么久能活命都算上天眷顾。周宗贤一边担忧一边生气,他怕丁小伟出事,也同时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周谨行半天。几人特意从后门溜进去,周宗贤刚从情报处出来就着人去请产婆,他让百灵在门口等产婆带路,自己带着海白往丁小伟的院子赶。刚走到丁小伟院子门口就看到两个婆子扒着门窥探屋里的情况,见他来了还问三爷怎么来了?周宗贤没理会,长腿一迈就要进屋,两个婆子连忙拦着不让他进,他知道这两人都是周老太太的人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打晕了两人让海白处理,还没推开门就听见屋里杜鹃尖锐的哭喊叫着:“主子!主子!你快醒醒啊!”周宗贤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丁小伟了无生气的脸。

周宗贤的母亲生了他后就久病不起,没几年就去了。但是他父亲的姨太太们却有生产的,他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更别提在周家这种家庭里。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圆滚滚的肚子,多少双手在暗地里动手脚,多少颗心在神佛前求谋财害命。只不过当这一切都应验在丁小伟身上时,周宗贤还是受不住。他直愣愣的看着赵医生上前给丁小伟把脉,耳朵里听着杜鹃撕心裂肺的哭喊,却突然间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他眼里只有丁小伟躺在床上劈着腿,血和羊水在他身下的褥子上糊做一团,一部分早就干涸,一部分还在流淌,好似开出绚丽的血红色的花,丁小伟安安静静苍白着脸躺在上面,好像任他再怎么样都不会再起身骂他打他的样子。

早在百灵出去后没多久丁小伟的羊水就破了,杜鹃还是个姑娘也没跟过生育过的主子,但好在她为人稳重,马上吩咐婆子去烧水准备干净的毛巾。杜鹃知道现在是等不来百灵带大夫来了,但好在之前李老大夫来看的时候,也简单和她们交代过生孩子时要她们帮什么忙,她让丁小伟靠在床头劈开腿,跟着她的节奏用力。丁小伟一向爱护肚里的孩子,此刻也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全力配合杜鹃,二人配合了几个来回也算顺利,没一会孩子就露出头来。杜鹃兴奋地让丁小伟再加把劲,没料到丁小伟却突然肚子一阵抽抽的疼,这疼痛感和生产的疼痛感不同,丁小伟只觉得好似有一只手再他肚子里翻来覆去的搅弄,他疼的直骂娘,杜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一抬头看他,丁小伟就晕了过去。正巧这时周宗贤就带着医生进来了,赵医生惯是个有眼色的,向来是拿钱办事不问别的。他刚给丁小伟把了脉就察觉出这人中了毒,更奇怪的是丁小伟还是个双性,怀着孕。这一路上赵医生就看出了周宗贤的不对劲,他一向是尸山跟前的阎王,情报处每天拖出去那么多烂泥一般的尸体,没见他对哪个动容过,这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关心一个人的死活。赵医生没兴趣探究周家的家事,毕竟对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心想着赶紧把事情对周宗贤交代了,然后找个理由就不管了。没想到他把情况前前后后说了半天,周宗贤却像吓傻了一样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海白狠狠推了他两下,他才回过了神。周宗贤清醒过来就抓紧赵医生的手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赵医生被周宗贤抓的生疼,晃了晃胳膊示意他松开,他却硬生生拽的更紧,赵医生无奈只能任他抓着回答他:“他中了毒,还是双,又是早产,很难救了。”周宗贤五雷轰顶,他不能接受丁小伟会死这个结果,他竭尽全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却没发觉自己拽着赵医生的手都在哆嗦。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吼道:“你别他妈和我说这些!你连情报处里连咽了气的人都能救过来,你救不了他?我告诉你,他今天活过来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他要是死了,你也走不出这间屋子。”赵医生年纪不过三十多,他医术精湛但行为古怪,贪钱才会在情报处工作,但他有一个逆鳞,就是不容他人质疑他的医术,果然周宗贤这话一出赵医生就不愿意了。他阴阳怪气的回答:“呵,你要愿意行啊,我可以现在就让他醒过来,但是我的方子都是以毒攻毒,他只能醒过来和你告个别,然后华佗在世都难救。”海白也被周宗贤的反应吓到了,他在情报处跑前跑后帮周宗贤办了不少事,知道赵医生的脾气,他上前扯开周宗贤打圆场说道:“赵医生别介意,我们三爷是真急了,他这人一急就爱说气话。”说完又连忙把周宗贤拉到一旁低声安慰:“三爷,我知道您在乎八姨太,可现在只有您能救他了,您一定要替他撑住啊。”周宗贤清醒了不少,他又转头看了眼丁小伟,只觉得丁小伟躺在那有出气没进气,再耽搁几秒真就撒手人寰了。周宗贤又走到赵医生面前,语气难得带着诚恳说道:“赵医生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是我太着急了,您说现在到底怎么办才好?他不能死,我只求他能活着。”赵医生稀奇地打量周宗贤,他是万万没想到周宗贤能跟他道歉,看来这躺着的人真是他心尖上的人了,整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毕竟人都低头了,赵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周宗贤如此重视这个人,自己若帮他救了过来那以后的钱财可就不愁了。赵医生话锋一转说道:“也不是全无办法只不过我毕竟不是主攻妇人生产的大夫,还问这位夫……呃,先生之前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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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是哪位大夫照看的?若能把他请来,我俩斟酌着来,应该能保他一条性命。”赵医生话刚说完杜鹃就马上回道:“是李老大夫,老太爷身边的李老大夫,老太爷重视八姨太的胎,一直是让李老大夫亲自照看的。”周宗贤听了这话二话没说就拿出腰间的令牌和配枪然后吩咐海白说:“去把他请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是拿枪顶在他脑门上也要把他绑过来,有什么事都算我的。”

海白前脚出门请李老大夫,百灵后脚就带着产婆进来了,产婆看了眼丁小伟又看了看刚露个头的孩子,马上和周宗贤汇报:“大人,这情况不好啊!羊水破了有一会,孩子刚露出个头,这产妇……这先生又晕了过去,如果再拖下去迟早一尸两命。”周宗贤现在是听不得一点死,尸体这类字,他越害怕失去丁小伟就越愤怒,如果今天丁小伟醒不过来,他真的会发疯把这屋子里的人都杀了,当然还有那些害了丁小伟的,一个都别想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恐怖,他一字一句的问那婆子:“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婆子被吓的不敢说话,还是赵医生又去把了脉然后和那婆子商量:“我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可现在这情形就算他醒了过来,这孩子还有力气生吗?”婆子看赵医生斯文的样子不像周宗贤那般凶神恶煞才敢说话:“这要看醒来后什么情况,如果他现在能醒过来,他和孩子至少能保一个,再拖一会,孩子一定会憋死,大人也难说。我在北平接生过的产妇不说一千也有八百,那些一尸两命的基本都是孩子难产,家里人又执意想两头都保全或者保孩子,左右为难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落得个两头空的下场。”周宗贤刚在椅子上坐了会平静下来,听了这话又冲到产婆面前半恳求半威胁地说:“保大人,记住了吗?孩子并不重要没了就没了,这个大人你一定要给我留住。”赵医生怕周宗贤又发疯把产婆吓跑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说:“三爷,我现在要用药让这位先生醒过来,寻常的药我药箱里都备了,但还缺一支百年野山参,这东西属实珍贵不知道你们周家有没有?若是没有找一棵几十年的也能用。”周宗贤边答应边就冲了出去说:“有有有!我现在就去拿!”

周太安那别说是百年野山参了,就是千年的也能找出两三支,周太安常年用参水滋补,库房里的野山参数不胜数。周宗贤一路冲到周太安院里,刚进去就被门口的婆子拦了一道,周宗贤看她眼生不像是周太安院子伺候的人,仔细一想才记起这是周老太太的人。他不管不顾的直奔着库房去,到门口拽着库管就冲了进去,周宗贤看着那一排排的人参没有头绪,只能去问库管:“这里最好的是哪支?”库管不敢过问周宗贤的事指着柜子最中间的一支说:“三爷,是这支,千年老参,能救命的。”周宗贤打量一眼就吩咐道:“给我包起来,再把第二好第三好的都给我拿着。”那库管一听就跪在地上开始求饶:“三爷,你要用就拿下边的吧,这几支都是给老太爷留着吊命的,出了差错,我这命可赔不起啊!”周宗贤上前踹了那库管一脚还没来得及训他周老太太就带着人来了。她一进来就训斥周宗贤说:“你这是做什么?”周宗贤无意与她纠缠只回答了救人,谁知周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嘲讽他道:“救人?救什么人?只听过你审人,杀人,今儿听见你说救人还真是稀奇。”周宗贤心里明知道丁小伟出事和周老太太少不得干系,他又气又急的要发疯,可周老太太的人把库房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他只能走到周老太太面前用冒火的眼睛盯着她反问:“丁小伟在生孩子这事你知道吧。”周老太太一听他是要去救丁小伟马上变了脸色,她敲打说道:“周宗贤,周家后宅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周宗贤不理睬她夺了野山参就要走,周老太太打定主意让丁小伟自生自灭,一挥手就让仆人把周宗贤团团围住,喝斥他道:“周宗贤!你是要去你爷爷八姨太的房里吗?礼义廉耻你还要不要了?”周宗贤眼睛一扫抓过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家丁,掏出怀里的匕首就干净利落的抹了那人的脖子接着跨过那具尸体只留下一句:“我看今天谁敢拦我?谁拦我我就要谁的命!”这帮下人平日里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周宗贤这个活阎王,一下子作鸟兽散没人再敢上前一步,周老太太也没想到他真敢动手,又怕又气的直哆嗦,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宗贤拿着野山参大咧咧地走出库房。

野山参一拿来赵医生就割了一根须子放在丁小伟舌头底下,他快速抓好药吩咐百灵去煎。药拿上来杜鹃顾不得烫就开始给丁小伟喂,结果费了好大的劲,那药也没灌进去一点。周宗贤看的眼热上前一步接过药碗说他来,他让杜鹃在丁小伟身后扶好他,自己直接灌了一大口药然后捏开丁小伟的嘴,嘴对嘴吹了进去。产婆自然不敢说什么,赵医生待了这么久也早就摸清了丁小伟的身份,看明白了周宗贤和他的关系。周宗贤根本没精力去想其他,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丁小伟醒过来。他们二人之前虽然再亲密的事都做个遍,却从未接过吻,虽然这也不算接吻,但也说得上是唇齿相依,只不过中间夹杂着又苦又浓重的药味。一碗药灌下去,丁小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也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一睁眼就虚弱的问孩子的情况。周宗贤离得最近听的也最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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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丁小伟都急成什么样了,可他自己一点不在乎,只记挂着周谨行的孩子。周宗贤的臭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看着丁小伟那虚弱的样子骂道:“你他妈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小命都快没有了,还管什么孩子?”丁小伟知道周宗贤不会在乎这个孩子的死活,只能转头搜寻杜鹃的身影,看到杜鹃又开始问她孩子的情况。还没等杜鹃回答,产婆就直直跪在周宗贤面前说:“爷,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您给个决断!”丁小伟听了他和孩子只能保一个的结果,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喊道:“保孩子!保孩子!”周宗贤冷冰冰的看着他无动于衷,他刚要开口就被丁小伟拽住衣袖,丁小伟满眼都是恳求:“我求你了,保孩子。”周宗贤想起之前他无论怎样作践丁小伟,丁小伟都没服过软求过他,这孩子还真是他的命啊,可他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命。丁小伟看出周宗贤无声的拒绝,但他还是不死心又说道:“周宗贤,你别让我恨你一辈子!”这是丁小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带着恨意,却十分动听。周宗贤把丁小伟拽着他衣袖的手放回被子,坐下来平视丁小伟给出他的决定:“如果恨我能让你活下去,那你就恨吧。”

海白一出周家就直奔李老大夫家去了,他到那也没多废话,把周宗贤的令牌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压了李老大夫就走,只留下一句情报处要人。李老大夫不认识海白,一路上战战兢兢的还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直到二人走到周家的后门处才反应过来。他自然是不愿意淌周家这趟浑水,周家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但李老大夫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谁能派情报处的人请他来,周太安不至于,周老太太也不会。一转眼海白就带他走到了丁小伟院子门口,他踌躇着不想进去,被海白推了一把,一进屋竟然看到了周宗贤,还听他说要保丁小伟。李老大夫两眼一黑,之前周太安特意交代,无论如何都要保孩子。他没时间思索周宗贤怎么在这连忙走上前在周宗贤耳边说:“老太爷之前说了,一定要保孩子!”周宗贤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见产婆大叫了一声:“没时间了!就算保大人也要先把孩子弄出来,现在这孩子还有气,再等一会憋死了只能生剖。”此话一出李老大夫和赵医生都往丁小伟床前奔去,李老大夫先给丁小伟把了脉,然后马上开了一副助产的药让百灵去熬,产婆也开始辅助丁小伟生产。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再拖下去孩子必死无疑。也许是母子连心,丁小伟能感觉到孩子在他肚子里慢慢的失去活力,他不能接受失去这个孩子的代价,这是他和周谨行的孩子。周谨行还答应了他,等他生完孩子一切安定下来,会带他和孩子走,他们也许可以逃去南方,找一个安稳的地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肚子的疼痛和下体的撕裂感越来越甚,丁小伟疼的叫都叫不出,只能跟着产婆的口号呼气吸气用力,杜鹃在旁给他擦汗不断的鼓励着他。助产的药被端了上来,丁小伟不顾烫一口气都倒下去,毕竟留给他和孩子的时间不多了。可能是药劲上来了,丁小伟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他又开始跟着产婆用力。没几个来回就听到产婆抬起头叫了声:“孩子头出来了!快再加把劲,头出来就好生了!”产婆边喊着号子边帮丁小伟顺肚子助他生产,产婆的手劲大,按的丁小伟脸一阵白一阵红,他强忍着才没叫出声。他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生孩子已经够丢人的了,再忍不住疼叫唤肯定让人笑掉大牙。丁小伟的牙都快咬碎了,他一直是个挺能忍疼的人,但他也是真的没想到生孩子这件这么遭罪的事。他马上就快忍不住求那婆子下手轻点,没想到一直站在旁边的周宗贤突然开口质问那产婆:“你轻点不行吗?他都这样了能受得住你这么按吗?”产婆吓了一跳但还是没停手上的动作回答:“爷,不用劲孩子出不来啊!孩子不动半天了,这先生也快没劲了。”

自丁小伟开始生产众人都忙做一团,只有周宗贤闲在一旁。他看着丁小伟越来越苍白的脸和满头的虚汗,心里愈发恨周谨行。如果周谨行在这,他会毫不犹豫的毙了他。他以前对周谨行的感觉只是讨厌,他讨厌周谨行的虚伪阴险,他也不屑于装作周谨行那种对外高尚的样子。可现在看着丁小伟自己命都不要还要给他生孩子的样子,他突然就有点嫉妒了,这感觉弄得周宗贤心里酸酸的。他突然就有些无所适从,他现在到底应该做什么?上前握住丁小伟的手鼓励他给他加油吗?那也太蠢了!这又不是他的孩子,如果真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他不可能像周谨行一样对丁小伟不管不顾,他一定会全力救丁小伟出周家这个火坑并安顿好他,他也不想再争什么了,哪怕让他放弃周家的家产,情报处的官职,他也是愿意的。可丁小伟不愿意,周宗贤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活了二十多年,出生在周家虽不是嫡长子,但从小到大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从没这样挫败过,这样爱而不得过。还没等周宗贤在这种颓败里沉溺,就听见产婆大喊一声:“完了!完了!大出血了!”李老大夫和赵医生率先冲过去,周宗贤眼睁睁地看着丁小伟身下的褥子慢慢被血浸透,那血蜿蜒成河,好像马上就流到他脚边,把他也一同卷走。他彻底慌了神,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跪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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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握紧丁小伟的手,他好像能感觉到丁小伟手心的温度在慢慢流失。李老大夫上前拽他,说这不合规矩又会冲撞人,让他马上离开产房,他却像钉在那般纹丝不动。过了许久他才张嘴,声音却已隐隐约约带着哭腔:“丁小伟,你不许死!你听到了吗?我不允许你死!”丁小伟睁开沉重的眼皮头一次温柔地看着周宗贤用力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沉重的微笑回答:“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说完他就握紧了周宗贤的手,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后就栽过头昏了过去。同时响起了产婆喜出望外的声音:“生了!孩子可算出来了。”

周宗贤没心情去理会那孩子,他拽过李老大夫焦急的咆哮:“丁小伟怎么样了?你快救救他!快点!”李老大夫被他吼地答不上话,还是赵医生从后面拉住周宗贤回答:“出血的第一时间就给他用了药,这会血止住了,没事了,他只是太累了才昏迷过去,你冷静点。”周宗贤这才稍微冷静一点,他仔细看了看丁小伟的脸庞,虽然还是惨白但至少还在呼吸。深出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竟在这短短一分钟内惊出一头冷汗,他抬手摸了把脸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处理接下来的事。他先把赵医生叫到跟前细细询问丁小伟之前中的毒,在得知了可能是吃了什么或是用了什么掺了麝香的东西后就又把百灵叫来询问。百灵说近期都很小心,反常的只有今天下午六姨太来过一趟,她走后不久丁小伟就睡下了,一直昏睡到晚上,醒来就肚子疼。周宗贤冷哼一声,直接就带着海白去六姨太的院子抓人。临走前他路过摇篮里的孩子斜着看了一眼,那孩子因为早产不比其他孩子健壮,此刻产婆刚给她洗完澡擦身体。她的哭声很微弱像只小猫一样,小小的缩成一团,五官也皱巴巴的挤在脸上,一点也不像丁小伟,更不像周谨行。刚不知是谁喊了几句说是个女孩,那时丁小伟刚刚昏迷,周宗贤根本无暇在意这个孩子。此刻一想,这帮人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害丁小伟,一定是早就知道丁小伟这胎怀的是个女孩,也算准了哪怕周太安醒过来因为生女孩会克他的预言也不会追究这帮害了丁小伟的贱人。都怪他没早做准备,多注意家里的事,不然丁小伟也不会造这番罪。

六姨太喝了酒疯了半宿刚睡下没多久,门口的仆人看周宗贤杀气腾腾的样子哪敢拦他?周宗贤带着海白一路冲到她屋子门口才被她的陪嫁婆子拦住,也就陪嫁婆子敢说上几句不合规矩,周宗贤冷面冷语反问她:“规矩?六姨太犯了事,我今儿是替情报处抓犯人回去审,你作为她的亲信,理应也陪你的好主子走一趟。”周宗贤话音刚落海白就上前按住那婆子,周宗贤一脚踹开六姨太的房门冲到床前也没管她只穿着里衣,扯着头发就把她从床上拽下来拖到院中。院里围着的仆人们早都吓傻了,连去老太爷老夫人那知会一声的都没有。六姨太在只有几度的初春夜里冻的打了几个哆嗦才醒酒,她边护着自己的身子边疯狂挣扎,周宗贤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把她推倒在地。海白刚捆好那婆子马上又过来捆六姨太,六姨太对着海白破口大骂:“你个畜生!我是老太爷的人,你他妈的敢碰我试试?”海白冷哼一声笑这蠢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点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六姨太见没用又开始冲着周宗贤嚷嚷:“我有错也是老爷和夫人处置,哪轮得到你这个小辈处置我?周宗贤你他妈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这样对我怎么对老爷交代?”周宗贤冷笑一声回答:“呵?你搞清楚,我今天来是为了情报处办事,关爷爷什么事?你别在这攀污,拉我们周家下水。”六姨太还是不死心继续辩解:“那你说我犯了什么事?你把证据拿出来!”周宗贤居高临下看着六姨太,慢慢弯下腰只吐出四个字:“你是特务。”六姨太急忙喊冤:“我冤枉!你不能这样乱抓好人!我天天在这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我要老爷和夫人给我做主!”话没说完海白就用粗布堵住了六姨太的嘴,周宗贤冷冷看着六姨太像是对六姨太说又像是对着院子里的众人说:“冤不冤枉,等你进去把情报处的72道刑罚都过一遍再说吧。”

再回到丁小伟的小院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宗贤给了产婆厚厚的打赏让她闭紧嘴,丁小伟和孩子都睡下了。周宗贤走到床头看丁小伟的苍白的脸,他很想伸手摸一摸却在半空中又收回了手,海白看他也折腾了一夜提醒他去歇歇,他却摇了摇头只说还有事情去办。他叫来李老大夫细细询问了丁小伟的身体,在得知接下来只需静养后就又带着李老大夫和赵医生走了,这次是直奔周太安的院子。周老夫人早有准备,在屋里做了茶等他,周宗贤让李老大夫和赵医生等在门口,自己独自进屋。周老夫人捧着茶碗盯着周宗贤,周宗贤也回瞪她,见周宗贤不先开口,周老夫人只能说道:“这大早上的,你跑过来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也想像昨夜在六姨太那闹的一番那样子把我也抓走?”周宗贤心想周老夫人的眼线果然灵光,他现在不好直接和她翻脸便也没有带着人来,但他也做不到像周谨行那样心平气和的和她周旋。周宗贤开口说道:“我好久没回家了,听说爷爷病了带了我们情报处最好的医生来给他瞧瞧,对了,李老大夫我也请来了。”周老夫人抬眼打量周宗贤,过了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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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老太爷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这也请了大夫给他诊治,你去忙你的吧。”周宗贤没接话转而威胁道:“我来没带人,您也瞧见了,就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您还是行个方便,不然等爷爷醒了也不好交代。”话已至此周老夫人没法再推脱,只好让婆子把门口的李老大夫和赵医生请进来。二位医生进来直接就去了里屋给周老太爷诊治,过了会儿都神色诡异的走出来,周宗贤问周太安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大夫支支吾吾的不回答,周宗贤便转头又问了赵医生,还交代道有什么直说就好。赵医生不怕周家这帮人,他帮完周宗贤的忙就回情报处了,他直接回答道:“老太爷被下了药,对身体无害,只是让人昏迷而已。”周宗贤摆摆手让两位大夫下去,屋里又只剩了他和周老夫人二人。周老夫人气得发抖说道:“你这是决心要护着那个贱人了?你就不怕等你爷爷醒来,我把你和丁小伟的奸情告诉他?你觉得到那时你还能护得了他?”周宗贤冷笑一声回答:“你可以试试,看爷爷知道了你给他下药这事后,是你先死还是丁小伟先见阎王。”周老夫人不敢和周宗贤硬碰硬,终是泄了气继续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周宗贤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我和丁小伟的事还有你给爷爷下药的事算是扯平了,六姨太那边你别插手,我自会向爷爷交代,以后你也不要对丁小伟出手。”周老夫人万万没想到,周宗贤竟然对丁小伟动了真情,她嘲讽说道:“你觉得在这深宅大院,你能护得住他多久?”周宗贤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带走了那位周老夫人请来的王大夫,走到门口他才回答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李老大夫被留在周太安那照看,周宗贤只好又拜托赵医生再照顾丁小伟一天,他还要回情报处去审六姨太,临走前周宗贤给了赵医生好大一笔钱,赵医生见钱眼开乐的眉开眼笑。周宗贤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但还是特意交代了他闭紧嘴,他点点头应下了。丁小伟还在昏睡,周宗贤透过大门悄悄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到丁小伟的卧房里,但他想到丁小伟还活着睡在那张床上,就由衷的安心许多。不知是昨夜还是早晨下了点雨,春雨贵如油,枝头已经隐隐约约带了点绿,春天快来了。

周宗贤就没想着留六姨太的命,但也没打算让她死的舒服。六姨太的惨状就连赵医生都看不下去了,连续受了两天酷刑,昏了被救醒又接着上刑。和她一起进来的那个从小伺候她的陪嫁婆子早就因为年级大受不住刑死了,此刻她的尸体被狗啃得面目全非扔在那发臭,而六姨太也人不人鬼不鬼的瘫坐在地上发疯。她从刚开始进到情报处大喊大叫的咒骂丁小伟和周宗贤到受了刑喊冤枉求周老太爷周老太太救她,又到现在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白骨累累的右手傻笑,此刻已然是彻底疯了。周宗贤坐在她对面翘着二郎腿抽烟,怎么用她发泄也发泄不完心中的恨意。他恨这死女人害丁小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恨周谨行对丁小伟的不管不顾,更恨丁小伟的不识抬举死活要为周谨行生孩子。同时也怪自己让丁小伟陷入这危险的境地,如果当初丁小伟刚进周家的时候自己对他客气点,又或者自己没对丁小伟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暴行,他会不会喜欢自己一点?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能不能和周谨行平分?周宗贤清楚自己从来都没有周谨行会做人,会办事,但他在丁小伟心中比不上周谨行这件事,还是让他嫉妒又心酸。

六姨太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周宗贤脚下,她用那只只剩下骨头的食指指着周宗贤诅咒他:“早晚有一天,你和那个贱人的奸情会被老爷撞破,你们俩都不得好死!”这话周宗贤听了太多次,他从来都不信神佛报应,只冷冷看着脚边的六姨太,轻轻抬起脚把她指着自己的那只手踩在脚下。六姨太尖锐的嚎叫声响彻审讯室,她用力抽出那只手,却只听“咔嚓”一声,两根断指永远留在周宗贤的军靴下。六姨太又用那只完整的手执拗的去够那两根断指,周宗贤却也较上了劲丝毫不挪动一下脚,反而更用力的捻了捻。扑腾了半天六姨太终于放弃了,她又痴痴傻傻地笑起来,疯癫的不知对着谁说话。

“等我死了,我要去阎王爷面前好好分辨分辨,让他马上接丁小伟那个贱人下来!还有那个你的小杂种也别想好过!周宗贤你记住我会回来找你们的!我不会让你们过舒坦日子!”六姨太理所应当的认为丁小伟的孩子是周宗贤的,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索性咒个痛快。

听到丁小伟的名字,周宗贤才做出反应。他微微摇了摇头盯了六姨太一会儿,才不屑的一笑对着她说:“这可不行啊。”说完他没等六姨太反应就用手撬开她的嘴,拽出她的舌头。六姨太貌似察觉到周宗贤要做什么用力咬下去,奈何挡着她牙齿的几根手指纹丝不动,没一会血从周宗贤的手上流下来。周宗贤顺手拿起审讯桌上锋利的手术刀,紧贴着六姨太的舌根整整齐齐的把她的舌头割下来。边割边说:“这样你就没办法告黑状了,你死后愿意怎么找我折腾我都奉陪,但你要是敢找丁小伟让我知道,我就把你家祖宗十八代都送下去陪你。”六姨太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却始终“呜呜哇哇”的发不出声音。周宗贤又把她的那条舌头摔在她脸上问她:“记住我刚才的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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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太捡起那条舌头拼命的往自己舌根比划,想找个方法把它拼回去。周宗贤不再理她走出审讯室,海波站在门口给他递上干净的毛巾,他不理会刚被六姨太咬坏的伤口随手擦了擦,然后突然泄了气背靠在墙上掏出香烟,海波很有眼力劲的给他点烟。周宗贤长吸一口才开口问海波:“丁小伟醒了吗?”海波摇摇头回答:“还没,不过李老大夫说快了,三爷您别担心了。”周宗贤就靠着墙抽了一整根烟,他抽的凶,其实也就几大口,刚要迈出脚海波又开口对他说:“三爷,还有一件事。”周宗贤用眼神示意他直接说:“二少爷回来了,明天到家。”

丁小伟昏迷这些天院子里忙来忙去就只靠着杜鹃百灵两个丫头,杜鹃守着丁小伟,百灵看着孩子。可两个丫头都年轻没生养过,不免一时手忙脚乱,最大的愁事就是给孩子喂奶。丁小伟人事不省,只能给孩子喂点牛奶羊奶,孩子还不足月本就瘦弱一些,现在吃不好又没有母亲照拂,每天是白天黑夜的哭闹。百灵本就没什么耐心,没一会儿就被孩子闹得不知所措,杜鹃又不放心她照顾丁小伟,一边拖着孩子一边守着丁小伟,没想到这时候钱管家派了个老婆子来。老婆子很有带孩子的经验,一出手没几下就把孩子拍睡着了,她把孩子轻轻放在丁小伟床边,母子二人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没一会睡得都比之前安稳多了。

周熠心里清楚周老太太一定会有动作,前几天特意交代了钱管家多关注丁小伟的院子。在六姨太前脚进院门,周熠后脚就接到了消息,就连晚上百灵出周家请周宗贤,也是周熠提前安排好人开门才能成功。其实他本不想多管丁小伟的事,但那天晚上总是莫名其妙想起丁小伟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丁小伟应该是个很好的母亲吧。温柔有耐心对孩子肯付出,最重要的是,他还比自己母亲强大,应该能护着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周熠掐不准周宗贤会不会帮丁小伟,但在传来丁小伟昏迷的消息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请医生和产婆了。他只是不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再在这个家里遭人黑手,他在心里这样为自己开脱。到后来周宗贤为了丁小伟在周家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大到连周熠都震惊的程度,他才知道周宗贤这是对丁小伟真上心了,竟到了这般不管不顾的地步。钱管家曾问过他,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坐实丁小伟和周宗贤的奸情,让周太安醒来除掉周宗贤,可周熠心里清楚,这事被捅出去死的只有一个丁小伟。让那个孩子变成第二个自己吗?他做不到,更何况太不值了,如果用丁小伟的命把周谨行周宗贤两个人都从现在的位置赶下台才合适。于是他默默让钱管家处理了那些可能会告诉周太安真相的仆人,又嘱咐了自己安排在周太安身边的眼线都闭上嘴。

不能用丁小伟把周宗贤拉下马,但可以用六姨太恶心下周宗贤,周熠算不准周宗贤会用什么借口搪塞周太安,想必周太安也不会在乎。但周熠清楚六姨太一定不能活着走出情报处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周家没人在乎不代表六姨太家也不去要人。六姨太原本是个在饭馆弹琵琶的,那曲子弹得虽说不上多好但胜在风情十足,她家里只剩个酒鬼哥哥,收了周家的钱就把她欢欢喜喜的送来了。周熠安排人去六姨太家里交代那个酒鬼哥哥来周家要人,那酒鬼自然乐不得抓住这个打秋风的机会。

晚饭后又落了雨,今年立春后的雨貌似格外多,外面电闪雷鸣杜鹃怕雷声惊扰丁小伟和孩子休息走出屋子去关外屋的门,回来刚想把孩子抱去百灵那睡就看到丁小伟睁开了眼。他生产时失血过多,此刻原本小麦色的皮肤也蒙上一层苍白,看着就没什么精神。脸颊也从怀孕时的饱满凹陷下去,他刚睁眼就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孩子,孩子瘦瘦小小一个包裹在襁褓里。院子里因为丁小伟的苏醒又充满生机,先是百灵欢天喜地的去请医生,请三爷,没想到刚冲出院子就和周宗贤撞到一起。周宗贤最近每晚都会回来看看丁小伟,他貌似性子变沉稳了许多,大多数时候就在床边坐着默不吭声,通常是坐个一两个小时就走了。没人知道周宗贤望着丁小伟的时候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就连现在丁小伟醒了,甚至海波都欢天喜地的,最该高兴的周宗贤却只是浅浅笑笑,连见丁小伟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他抬起帘子,看到杜鹃把丁小伟架起身在后背垫了软垫子让他靠在床头上,又抱起孩子轻轻放在丁小伟怀中。丁小伟有点笨拙,也是头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双手不知怎么摆放好,杜鹃又给丁小伟摆姿势,教他怎么抱孩子。丁小伟还是不敢用力,只虚虚把孩子放在自己腿上,笑着看了孩子半天才轻轻把头和孩子的头靠在一起蹭了蹭。

周宗贤放下帘子,脑海中突然想起六姨太临死前咒他那些话,他杀孽太重,丁小伟和他在一起能得善终吗?周宗贤前半辈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不管不顾的,有周家给他兜底,肩上又没有担子。母亲去的早,和家里人不亲,哪怕周太安交代他一些家里的事,他也是先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可时间一久就好像一只漫无目的的风筝,风的够高,却没有目的地。直到丁小伟拽住了他的风筝线,慢慢把他拖回地面他对生活才有了实感。有了牵挂也有了顾虑,他不能再那样我行我素,也不敢再不考虑丁小伟的情绪。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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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波问他怎么不进屋看看,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法加入那幸福的氛围。

周谨行从小在外宅长大,直到大少爷死了才被承认身份接回周家。他确实对后宅这些弯弯绕绕不设防,也没想到周老太太那样一个虔诚礼佛的人会出手。他原本计划在丁小伟生产前回周家再打点,周太安在家总不至于让丁小伟出意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周太安在这节骨眼上病倒,接到周太安倒下的消息他就第一时间启程,但也没算到变故来得那么快,就短短几天,丁小伟竟然早产了。收到杜鹃的信后他不是没有担心,但看到丁小伟顺利生产孩子长得像丁小伟他又松了口气。这个孩子几经波折还是顺利降生了,丁小伟和他的孩子,他们竟然有了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自从救了丁小伟这个意外发生后,和丁小伟有关的一切都脱离了周谨行的控制,但这一刻周谨行确实是发自内心欢喜的。他们不眠不休的跑死了两匹马,终于在今天凌晨回到了周家。

昨天夜里下了雨,地上现在还湿漉漉的一片,周谨行下了马车没理会打扫的仆人径直往丁小伟的院子赶,走到门口才看到站在那的周宗贤。周宗贤一身军装,腰侧还别着配枪,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都在沉睡。周宗贤就一个人守在院子门口,明显在在等他。对于周宗贤在丁小伟生产时候闹出的那些事周谨行不是不知道,他虽保护了丁小伟和孩子的命,但还是让周谨行厌恶。这么一对比,总显得自己对丁小伟漠不关心。自己那点若有若无的情谊在周宗贤那样轰轰烈烈的偏心面前,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周谨行往院子里走,本想着绕过周宗贤,结果周谨行往左走一步,周宗贤就也往左迈一步,死活就是不肯给他让路。周谨行不耐烦的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却没想到,周宗贤竟直接动手把周谨行打翻在地。虽然没使出全力,但周谨行的脸颊还是泛红后高高肿起。流光把周谨行扶起身,周谨行又站在周宗贤对面。两人不让分毫的对视了一会儿,周宗贤才开口:“你以后给我离丁小伟远点!”周谨行不以为然往周宗贤心窝子上扎刀子:“凭什么?你和丁小伟什么关系?你做这事,他知道吗?”周宗贤心理清楚在丁小伟心中自己比不上周谨行,但这话从周谨行嘴里说出来,更让人火冒三丈了。他刚又要动手想好好教训周谨行一顿,就被跑来的海波打断。“二少爷,三少爷,老太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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