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没有躲,也没有制止他的靠近,不过当白川禾的鼻子已经快到贴到自己鼻子的时候。
当他的呼吸已经在顾念的耳边听得一清二楚的时候。
电梯门就在此刻缓缓的打开。
叮——的一声,好像一个按钮按下了开关,让两个人都微微一愣。
尤其是白川禾,此刻正捧着顾念的脸颊,略带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放下,双手有些紧张的背过了身去,“我们走吧。”
“好。”顾念紧随其后,跟在白川禾的后面走出了电梯。
不知道绕了多久,二人一起来到了病房门口,白川禾轻轻敲了敲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顾念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屋内,此时白恪面黄枯瘦的躺在床上,身上还用着呼吸机,手上的血管里也扎进了一个针头,点滴挂在旁边,一点一点的滴着。
白恪看着顾念与白川禾走了进来,眼睛顿时睁大了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念,挣扎着想要起身。
顾念不知道,白恪的病现在居然这么严重!
她看着白恪要动起来,急忙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白恪爸爸,你不要动,你快多休息,躺着吧,我就在这里。”顾念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白恪此时眼中也只有顾念一个人,听着她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言语。
白川禾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怔怔的出神。
白恪颤抖着将呼吸罩拿了下来,用尽了全力,颤颤巍巍的说着,“小念啊,我那天说的话,可能重了一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白恪爸爸第一句话,居然是给自己道歉的。
顾念的心莫名的酸楚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就想哭出来,自己也对白恪爸爸做了好多无礼的事情,但是他都默默承受,他都独自忍耐。
就连现在,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要让顾念不要生气,还在照顾着她的情绪。
“白恪爸爸——”顾念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感动与感激。
从来都没有过父爱的她,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我,是真的希望可以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白恪有气无力的一句话,让顾念与在场的白川禾都愣在了原地。
顾念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许,眼泪滴落在手上,一动都不敢动。
她不敢看白川禾看自己的眼神。
她不敢说自己要不要回答他。
但是看着白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躺在那里,好像一个迟暮的老人最后的请求。
她无法说出来拒绝的话。
顾念眼角的余光看着白川禾,他一直在看着自己,那到底是怎么样一副表情,顾念真的是不敢抬头看去。
“好。白恪爸爸,我答应你!”顾念用力的点了点头。
白川禾听着她的一句答应,心中原本早就明白她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白川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的离开让顾念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眼泪也在同时流了下来。
白恪爸爸对自己这么好。
帮住了她这么多。
自己凭什么还在任性,凭什么去挥霍别人仅有的时间与感情?
此时的顾念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想法,无论怎么样,都要满足白恪爸爸所有的心愿。
哪怕是——
与白川禾形同陌路。
一颗因为爱情而跳动的红心,渐渐的想要平静。
但是它真的能平静的下去吗?
顾念不知道。
白恪与顾念谈了很久,一直都是顾念在说。
说她从小到大,在孤儿院的事情,说她考上了大学,在学校发生的故事,一直谈了很久很久,久到白恪因为太过劳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