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禾听着电话里面那粗暴的言语,脸色顿时冷了起来,即使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即使他要时刻保持礼貌与风度,他也毫不避忌的回答道:“无论死没死,你都不会拥有白家一分财产。”
“哈哈。”电话那头的女人笑出了声音,拿着电话的手上指甲油猩红无比,好像一颗颗凝着血泪的血珠。
“我怎么说也是当年他出轨时候生下来的产物,好歹有着他的血脉,不知道你这个养子算什么东西!”女人说话完话后,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瞬间传出了忙音,白川禾呆愣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紧紧的攥住了手机。
白若晴——
她怎么会知道父亲病重的消息?
白川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样子,自己的公司里面也要抓抓虫了。
他沉默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不一会的功夫,顾念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有些错愕白川禾没有走远,就在门口安静的站着。
顾念冲着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貌,白川禾正了正身子,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顾念摆了摆手,看着他说道:“白恪爸爸让我出来的,他还在里面没有睡,说要有事情跟你说。”
白川禾微愣,点了点头,对她说道:“那好,你自己走的时候小心一些。”
“嗯。”顾念点了点头,沉默着看着他,蓦地想起了什么,对他说道:“那我这一身婚纱怎么办?”
白川禾轻轻抬眸,看着她身上的婚纱,眼眸顿时暗了又暗,“你把这件婚纱穿走吧,打车回家,这婚纱我买下来。”
顾念心里早已经料定白川禾会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太过惊讶,只是机械性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在她进入电梯的瞬间,白川禾也转过了身,推门进入了病房之内。
顾念从医院里走了出来,所有的路人都纷纷侧目,谁都没有见过身穿婚纱的女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眼神还无比的落寞,好像是从精神科走出来的一样。
她根本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看着周围车水马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渺小到什么都做不了。
白恪爸爸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也乖乖的在他的身边。
可是还阻止不了他想要轻生的念头。
顾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了手,看着那一条紧紧连接着白川禾跟自己的红线,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条线太过累赘,累赘到顾念原本是可以再对白恪好一些的,再好一些。
可是现在,是不是一切都晚了?白恪爸爸要死掉了——他自己放弃了自己?
顾念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发疯了一样跑到了马路边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大声的说道:“师傅,去南湖公园。”
现在只有那一个男人能帮助自己,能把这一条红线剪断,不让自己再想着白川禾。
但是当她真的站在南湖公园里面,看着形形色色的情侣,看着耄耋之年的老人们诧异的看着她的时候,她胆怯了。
那两条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动步子,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顾念怔怔的站在原地,双目放空的看着前方,就在此刻,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身上,顾念下意识的大喊道:“我不要!”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想把她跟白川禾的感情剪断。
原来人,都是自私的。
顾念红着眼眶大喊着,把在身后拍她的人给吓了一跳,他微微颔首,略带歉意的对她说道:“抱歉,女士,我是看你状态不是很好,我来看一看。”
顾念错愕的抬头,看着那有些熟悉的面孔,不就是当年早上起来看到的那个男人吗?就是他的那双手,拿着剪刀把别人的姻缘给剪断了!
她略带惊恐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那反应与神情让男人微微一愣,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露出比较阳光的笑容,对她说道:“女士,我没有什么恶意,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是随时打给我。”
他说完话,将一张名片递到了顾念的手上,顾念下意识的低头接了过来。
“苏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