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齐厦新戏开机,一早就准备出门。
齐厦下楼,见贺骁还是短袖T配着军装裤的打扮,贺骁本来就强壮魁梧,这天还戴了个大墨镜,配着一贯没多少表情的脸,那酷劲真是挡都挡不住。
齐厦走过去,“有没有人说你很像……终结者?”
“没有。”贺骁说。
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齐厦:“……!”正直而且寡言,一个多余的字没有,而且敢于直言犯谏。
好耿直好不做作,跟外边那些妖艳的贱货完全不同。
齐厦一盯着他看,贺骁现在就自动进入警备模式,齐厦眼神依然勾人,但那脑回路一旦说出来就是大写的崩坏。
好在这次没给他继续崩坏的机会,女助理出来,他们立刻上车。
齐厦这部戏取景大都在本市,开机之前拜神,女助理过来对贺骁说:“待会儿我得去制片人那一趟,等齐厦拜完神,红包你记得务必替他收着。”
怕贺骁不知道厉害,又说:“这是丘总的规矩,齐厦以前有部戏拍了些不好的镜头过后很不清净,之后就一直让他留着拜神红包,但凡遇见不吉的场就拿出来给揣身上压着。齐厦自己也知道要紧,就是有些丢三落四,待会儿你直接要过来就成。”
这样一说贺骁就清楚了,虽然他本人不信这些,但也见过不同信仰的人有不同的讲究。
女助理离开,剧组一群人在那边赫赫扬扬。
齐厦被人拉住说话,贺骁在一边不远的地方等着,目光顺便扫视人群和周围是否有异常。
本来以为东西都到手上了,迟十来分钟取过来也是一样,但他低估了齐厦丢三落四的程度。
齐厦跟人说话,一手揣进裤兜,另一只手就把红包拿在手上,对面的人手里像是剧本的东西摊开给他看,齐厦伸手去接,手上红包一嗖就扔地上了。
贺骁:“……”不是说很要紧?
他大步过去,弯腰伸手把东西捡起来默默揣进兜里。
贺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齐厦像是回过神,跟人聊完看一眼自己的空了手又看一眼旁边的地面。
还好,还想得起来。
然后,齐厦弯腰捡了张废纸扔进旁边垃圾桶。
贺骁戴着墨镜都觉得阳光炽烈,眯眼把头转到一边,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没多久女助理回来了,倒没忙着计较红包的事,把齐厦拖到一边说:“汪佳佳最近跟魏央走得很近,据说上次给那谁巴掌的事儿跟她也脱不了干系,你最近跟魏央不对付,见着汪佳佳也小心着点,除了对戏能不搭腔就不搭腔,知道吗?”
汪佳佳是这部戏的女二,齐厦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女助理说:“我就说她一个快过气的二线是怎么拿到这个角色的,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去傍一个新人的势也不嫌寒碜,听说她们还搞了一个什么姐妹淘,还真有点闺蜜的架势,私下踩这个捧那个的,总之都是四六不着的货,你自己多个心眼。”
本来像汪佳佳这种小角色要是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是真收拾不了,女助理跟齐厦说一声纯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防范于未然。
但齐厦的脑回路岂是凡人能揣测的。
他愣了一会儿:“……”魏央的闺蜜,那不就是极有可能见过贺骁?
开戏场上忙乱,女助理交待几句就走了,刚好汪佳佳过来跟齐厦招呼,“齐老师。”
齐厦本来就不耐烦跟人多说话,嗯一声算是回答。
他正要走,汪佳佳却转头看向贺骁的方向,“那位是你的保镖?看起来有些眼熟。”
齐厦:“……!”果然见过,还连他是保镖都知道。
一声不吭,转身就朝着贺骁去了。剧组正忙着搭景,演员大都上好妆等着开机。今天要在这拍整个白天,齐厦顺手要用的东西都从车上搬下来靠边放着了,当然还有他休息时坐的折叠椅。
而贺骁就坐在旁边的花坛边上守着,墨镜也取了,刚才的终结者眼下活像一只大狗。
齐厦几步走到他跟前,“站起来。”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贺骁到齐厦家第一面见他时就一样。
贺骁再次没明白,但还是再次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了。
齐厦暼一眼他自己的椅子,说:“你坐那。”
贺骁浓眉一皱,不明所以但大大咧咧地坐下了,脚还翘到膝盖上很有大爷样,眼光瞟向齐厦:“你呢?”
齐厦转了个身看着人收拾场地,“我站着。”
贺骁:“……?”
贺骁愣了好半天,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改变他至少也应该有个了解他的机会。贺骁实在摸不清齐厦的脑回路,放下脚侧身对着他,“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但齐厦已经不知道从哪掏出剧本,一手撑着旁边的树干站在那认真看了。
风把他敞穿白衬衫的衣角吹开,缥缈如谪仙的气质又回来了,齐厦沉吟也随风飘来:“不要看低自己,也不要给人看低你的机会。”
贺骁:“……!”好有道理,但是他也是实在无言以对。
没给他思考的时间,齐厦突然转头看他,眉间愁绪淡淡,一双眼睛说不尽的空濛忧伤,大写的忧郁美男。
贺骁眼神跟他对上,就等着他给自己清奇思维来一个独白。
齐厦眼光闪烁几下,伸手摸一下裤子口袋又摸摸衬衣口袋。
贺骁:“……!”
忧愁美男齐厦:“……!?”要完,救命红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