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一听就知道他出来找过自己,应该就是在自己回房方便的时候,所以没碰见。
贺骁站起来,抬手用力搓了几把脸,从旁边矮柜上够过来一团东西,递到齐厦面前,“给。”
齐厦低头一看,是套洗漱用品,牙刷和牙膏盒子被卷在一条新毛巾里头。
他看着贺骁胡子拉碴,明显是熬过夜的脸,讷讷地伸手接过来,“……谢谢。”
齐厦本质上来说是个非常心软的人,他眼下就是明明心里还是不舒坦,可又像是本能战胜不了理智似的,总是对贺骁情不自禁流露情愫。
贺骁看着哪里能不明白,心里头又是一阵疼惜,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
这天早饭,女助理也在。
他们好些天没见了,女助理到餐厅看见齐厦坐在餐桌边上,直接在他旁边坐下来,笑着说:“什么风把你刮回来了,昨天半夜回来见你房里有灯,时间太晚了我才没上去。”
齐厦神色冷漠地说:“这是我家,我哪能一直不回来。”
他这脸色一看就是不高兴,女助理笑容顿时收住,朝对面的贺骁瞟一又回到齐厦脸上,目光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
这时候齐厦面前的筷子突然掉地上,他俯身捡起来,贺骁一见立刻起身对齐厦伸出手,“我去换。”
齐厦不大情愿地把筷子放倒贺骁手上,女助理这下心里顿时明镜似的了。
等贺骁进了厨房,她对齐厦小声说:“闹别扭了,为什么?不该啊,他多让着你,你也不是什么脾气不好的人。”
齐厦傲娇地倾身胳膊撑着桌面看向一边不想回答。
女助理眼珠子转了转,跟着凑上前,戏谑着说:“该不会是房里那种事,他把你折腾厉害了吧。”
齐厦人一惊,接着眼睛对上身边的女人,“……!”是的,还是很多年前。
可是,一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真相帝。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女助理眼下非常忙,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准备走了,临走前在小排练室门口遇到齐厦,说:“没什么大事就放过去吧,眼下都要过年了,你说你平时虐狗半点不含糊,怎么大过节的反而闹起来了,贺骁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齐厦即使憋死自己也不会把贺骁的事说给人听,于是说:“行了你去忙吧,你不懂。”
女助理见他神色烦躁,似乎还有些苦恼的样子,显然是把自己也折腾的不轻,应该是遇见了什么大事,否则以齐厦的脾气不会这样。
于是她叹口气劝解道:“我的确不懂,我这种劳碌命就算恋爱也没闹脾气的时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劝你一句,这种事解决起来简单的很,真忍不下就做分手的打算,没这个打算就好好过日子别纠结。”
齐厦一直知道自己助理是个多干脆的女人,只是没想到感情这回事被她放到嘴里也是一刀切下去那样利落果断。
女助理又问:“你想分手?”
齐厦完全没有思索,“没……”
那就是没什么原则问题,女助理在齐厦身边待这么久,终究还是对他有情义在的,听到这话心里暗舒一口气。
她拍拍齐厦的肩,“那不就结了,大过年的,放过别人自己也舒坦,啊?”
说完就拎着包转身出门了,留下齐厦独自站在原地出神。
外边天色阴沉,寒风簌簌。
齐厦闷声不响地望着院子里略显凋敝的草木,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常乐的话简直一针见血,分手两个字只是说说就让他心脏像是被什么拧紧似的疼。
他没想过跟贺骁分手,可是,终究是在他心坎上压了这么多年的石头,一朝得知那人是贺骁就立刻乐呵呵地奔向大圆满,总让他感觉他的人生像是开玩笑似的。
齐厦人生态度还是相当严谨认真的,即使他无意而为的一些事以及最后促成的发展,经常让知情者觉得他的人生就像是在开玩笑。
但这天晚上,想到贺骁前一夜真在他房间门外将就过去了,在贺骁检查他房间安防设备的时候,齐厦默默把一床被子搬到他床脚对着长沙发上。
齐厦本来打算行动悄无声息不着痕迹,但东西往沙发上一放,刚要转身上床,回头见被子胡乱堆着不像样,被角还垂在地上。
贺骁这时候还在露台,齐厦朝他背影瞟一眼,回头俯下身伸手认真整理。
于是贺骁转过身时看见的就是齐厦掖被角在沙发上做窝。
他愣了愣:“……”
齐厦像是察觉到背后的视线,转头见贺骁正看着自己:“……”
贺骁一步跨进屋,反手拉上门,“我晚上睡这?”
齐厦不自在地转开脸,脖子拉长的线条十分优美,矜持地说:“你想睡就睡吧……”
还是这么心软,贺骁瞬间觉得那天递把刀到齐厦手里事实上是欺负他。抬手利索地脱下大衣扔到沙发扶手上搭着,“那行,我先去洗洗。”
于是这晚上,贺骁总算睡到了齐厦屋子里头,不在同一张床上,待遇到底比前一天晚上好得多。
睡前两个人还说了几句话,灯关了,屋子里黑漆漆的,贺骁手枕着头,眼睛望向天花板,明知故问道:“以前春节也经常不能回家,今年难得有空,有什么安排。”
齐厦说:“晚上我妈给我电话,说春节我爸带她去马尔代夫,让我自己好好过节,不用回去了。”
他妈其实是让他跟贺骁好好过节,还交待他万一上门见家长礼数一定得尽到,不过这话齐厦现在有些说不出口。
贺骁元旦带着齐厦去见过贺中将,小年又去了他妈那,本来是打算今年陪着齐厦回家的,却不料齐厦的父母跟他一样谦让。
他和齐厦得到了所有至亲的祝福,如今却剩下最后一道坎,贺骁想,他一定得好生生地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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