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琦当时非常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们女生会喜欢看两个男生谈恋爱?不奇怪吗?”
一个女生说:“因为‘男生’之间的恋爱才更像是真正的爱情啊。”
曾琦当场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女生说:“怎么没有这样的道理,你是男生,你懂什么。”
曾琦无语了,“不是你说男生之间的恋爱才是真正的爱情,怎么转头又变成我是男生,我又什么都不懂了。”
曾琦一向话少,突然讲这么长一句,连坐一边的程越溪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女生说:“因为说到底国内是男权社会啊,你们享受一堆社会隐形优势,怎么看得出来。谈恋爱的人里,只要标注出一个是男,一个是女,就让我觉得这不公平,你明白吗?因为只要这样,就要围绕着一堆男强女弱谈婚论嫁生儿育女的社会性话题,看我爸妈,我都看够了,我还要去看男女爱情的书?你懂?”
曾琦被抢白了一大通,意识到对方是把自己含沙射影了一顿,顿时也觉得没意思,不过他好歹捋了捋对方的逻辑,心说这人居然是去学数学,跳了这么多步骤的解题思路,老师要多么善解人意才能理解她的意思啊。
曾琦说:“那随你想看什么,但不要再叫我和程越溪是好基友。”
对方大约觉得曾琦自我感觉良好过头,就转过了头,对程越溪说,“曾琦这么死板的人,有你这个朋友挺不容易的。”
程越溪道:“既然曾琦在意,那那么说的确不太好。”
对方窘迫道:“只是形容关系好而已啊。”
程越溪点了点头,“是吧,但是曾琦挺介意的。”
对方转头看曾琦,“你为什么这么介意啊,难道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曾琦可不觉得能够在这种话题上赢过班里的大部分女生,不过他当然是问心无愧,说:“你说此地无银三两百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作为当事人,难道无权要求别人不要那么说我和程越溪吗?”
女生说:“程越溪就不在意。”
曾琦转头去看程越溪,程越溪一脸无奈,“能不能不要再讨论这样的事了。”
曾琦态度坚决,道:“我和程越溪是好朋友就是好朋友,不要用好基友这种词。我和他没有必要为了满足你们这些腐女的想法保持一个这种名头。”
知道曾琦不可能为了谁的面子而忍气吞声,女生虽是窘迫,却也只好认可了他的要求。
程越溪拉了拉曾琦,说:“只是开玩笑的而已,你还真生气啊。”
曾琦道:“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程越溪说:“唉,行吧。”
曾琦问:“难道你真的觉得这没关系吗?你要是觉得有关系,完全没必要为了她们的面子忍着。”
程越溪明亮的眸子望着他,说:“唉,我真不太在意。”
曾琦问:“为什么啊,被人往同性恋上想,还不生气哦。”
程越溪看着他说:“这是小事,不用在意。”
曾琦只好闭嘴了,因为他觉得他再在意,好像是多么小家子气。
那天两人一起回家,程越溪就问曾琦:“你那么在意同性恋吗?”
两人关系近,近乎是无话不谈,曾琦说:“没有。”
程越溪道:“那你反应那么大,还和潘玲吵起来了。”
曾琦说:“就是不喜欢她的态度而已。我对同性恋没什么看法,随便怎么样就好,又不关我什么事。”
程越溪“哦”了一声,好像是欲言又止,最后一路上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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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溪被曾琦那“你是同性恋?”的问题问得停顿了,曾琦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他似乎很少去想“考虑一下别人的面子”这种问题,这也许是因为曾琦的本性,或者是他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比较直,或者是他年纪还小,多接触一些事情和人后,他也会有所改变。
既然曾琦问得那么直,程越溪也明白曾琦的性格就是直来直去的,他年纪尚小本对自己的性向有些犹豫,此时被这么一问,便只得直截了当地说:“嗯,是这样。”
他说完后,还以为曾琦会流露出一些对同性恋的某些看法,没想到曾琦直接说:“那……”
程越溪疑惑:“什么?”
曾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我俩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没有爱上我。”
要是潘玲在场,可能会马上嘲笑曾琦:“你家的镜子是不是都比别人家的大,不然哪里照得全你的脸。”
不过程越溪脾气很好,不会那么在意曾琦的这种脑残问题,他想了想说:“呃,爱情和友情是不一样的,我一直以来就喜欢景心哥,而把你当好兄弟。”
曾琦也没理清楚自己的心路历程,但自从程越溪说一直以来就喜欢赵景心后,曾琦就觉得受不了,“一直以来?最早是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以曾琦所想,程越溪很可能是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所以在赵景心身上寻找到了父爱投射,要是赵景心再骗他一下,那程越溪小小年纪,肯定就以为那是爱情了。
程越溪倒没隐瞒,说:“大概高二的时候吧,暑假里,景心哥每天约我打羽毛球或者游泳,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曾琦觉得自己才像个老父亲似的,认为程越溪肯定是被骗了。虽然他一直以来挺尊敬赵景心的,但要是赵景心欺骗程越溪这个小傻子,那他也会因此厌恶赵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