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痰啐出去之后,远处突然火光一闪,蒙古将领觉得身体周围的气流都在尖啸,自己的身体好像轻了很多,竟然被这股气流吹了起来,向后边飞去。
“……难道我练成了内家神功!吐口痰都能飞了?”这是这位蒙古将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他就再也不能用脑袋去想事情了。他的身体分成了好几块儿,最大的一块儿带着他的脑袋,飞起来足有两米多高、飞出去足有六七米远,然后和一片烂肉碎骨头一起摔落在地,再也分不出哪块儿是他的,哪儿块是别人的,或者干脆是马的。
金河号的一号炮位打出了第一炮,那发155口径的实心大铁球被好几斤发射药从炮管里喷射了出去,以每秒400多米的速度,在火光闪动的瞬间,就一头扎进了骑兵群。首当其冲的就是哪位身先士卒的蒙古千户大人,在打碎了他的躯干之后,铁球毫不停留的又继续向前飞,沿途碰上什么就打透、打碎什么,不管是人还是马。直到把这十几层人马打透,还飞出去老远才掉在了地上,把球体上沾染的血浆和尘土裹成一团。十几条人命和马命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真是尘归尘土归土……
说时迟那时快,每门炮的发射间隔都很短。第一发炮弹还没打上蒙古千户,第二发炮弹就已经离膛,然后是一个闪光接着一个闪光、一团烟雾接着一团烟雾、一声雷鸣伴着一声雷鸣。金河号的右舷热闹极了,火光闪烁、烟雾滚滚、雷声轰鸣,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怪兽。
被巨大的后坐力影响,金河号小山般的船身都在不住的抖动,带着周围的海水泛起一层一层的波纹。这时候站在桅杆横衍上的操帆手是最辛苦的,每发射一枚炮弹,巨大的震动就会从船体传到桅杆上来,把他们的手脚震得发麻。有经验的老操帆手会告诉新人,别用手抓着桅杆、也别把脚牢牢踩在横衍上,那样很快就会手脚发麻,再也扶不住任何东西,一头就栽下去了。炮击时最安全的方式就是站在索具上,拉着那些帆索看热闹,软塌塌的绳索传到震动能力很差,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金河号的一号炮位开炮之后,顶多三五秒钟,整整齐齐排列在金河号身后的四艘战舰上也开始射击了。二十秒钟之内,就有上百枚实心和空心的铁球冲进了密集的骑兵队伍中。打出一条条血胡同、还飞出去老远在地上砸起一溜尘土的,就是实心铁球。在人群里突然炸开,随着一团灰色的烟雾迸射出几十枚铁栗子的就是空心铁球。
相对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实心弹来讲,那些空心的玩意更是害人。它们不光可以穿透一两层人体,还会再次炸开,不管是球体内外任何一块破碎的东西打到人体、马匹上,都是一个血窟窿。其实吧,碗口大的窟窿与核桃大的窟窿,很多时候对人体的杀伤力是一样的。把人打成几截是死,把人肚子上打个小洞,结果还是死,没实质区别。单从对密集人群的杀伤力来讲,开花弹的杀伤力更大,实心弹带给人的视觉冲尽力更强。
刚刚集结好的蒙古国骑兵,横向大概排了十七八列,纵向有几十行,恰好把土路和两边都堵满。这百十枚炮弹是一点儿没糟蹋,从正面全都钻进人群里去了,就像打保龄球似的,把那些猝不及防的骑兵扫倒、炸倒了多一半儿。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从停泊的战舰上向固定目标开炮,要是再没准头,这些火炮真可以化了铸造大宋制钱用了,还要它们何用?
“我靠!好勇猛啊,都这样了还敢冲锋……”第一轮炮击过后,不管是金河号上还是蒙古国骑兵的集结地,都被一片烟雾笼罩了,洪涛拿着望远镜也看不出来炮击效果如何。就在他等待第二轮炮击开始时,几十匹战马突然从烟雾中钻了出来,径直就向着码头冲来,速度非常快。即便是金河号距离码头还有一百多米远,他照样是被吓了一跳,差点就命令甲板上的80毫米霰弹炮准备拦截射击了。
“先生,这不是勇猛,是马惊了!”斯万对于洪涛的解释很无奈,他这位先生大多数时候是个先知,不过也有少部分时候是个白痴,比如现在。
“哦对,我忘了还有马受惊的这回事儿了……你再敢用眼角瞥我,我就让你去底舱当炮手,震死你个怂玩意!”看着那几十匹战马有一少半直接冲进了海里,还有一些顺着码头冲向了马穆鲁克人的方阵,洪涛抹了抹鼻子尖上的冷汗,这才想起维护自己形象,办法就是威胁!谁敢看不起他他就威胁谁,还不是嘴上说说,他真拉得下来那张老脸去执行,罪名就是用眼神顶撞舰长,大逆不道,起步就是两桶水!(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