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解决,否则不光汽灯造不出来,连洪涛一直盼望的实验室玻璃器皿也造不出来。普通的玻璃都是在上千度高温中熔炼出来的。可以耐热。但是由于材质关系,热膨胀系数不同,升温过快的话不会溶解,但会炸裂。如果不解决好这个问题,汽灯罩和烧杯之类的玻璃产品都只能是想。
怎么解决玻璃耐热的问题呢?办法很多,但适用于目前科技水平的只有两个。一是提高吹制工艺。尽可能把需要耐热的玻璃产品吹制得更薄、更均匀,在物理特性上防止玻璃爆裂。二是增加玻璃原料里的硅含量,这样造出来的玻璃也能耐高温。
第一个问题解决起来比较简单,练就是了,一次不成百次、百次不成千次,慢慢就能总结出来一套合适的吹制玻璃工艺。第二个问题就有点麻烦了,烧制玻璃的主要硅原料就是沙子,哪种沙子含硅量大,洪涛还没有试剂可以测试,只能是从不同的地方选取不同的沙子样本,然后试烧出成品再进行破坏性试验。
这个工作量就有点大了,不光金河湾附近的沙滩全要采集样本,北到南宋、南到爪洼岛的沿海各国全需要去采集,再标好详细产地,送回银河口的玻璃窑来试烧。
洪涛还是比较幸运的,只试烧了三十多个样本,就找到了两个硅砂含量比较高的沙子样本。一个在加里曼丹岛文莱港附近,一个在爪洼岛上。既然有了合适的样本,那就开始选砂吧。用船把这两个地方的沙子运回来,然后用泥浆浮选法,把比重比较重的硅砂浮选出来。这就是制造耐热玻璃的原料,普通玻璃没必要这么费事儿。
一门新科技刚刚崭露头角时是最激动人心的,1241年的上半年时间,洪涛再次成为了金河城里的偶像级人物。国民们把他们这位皇帝捧上了又一个新高度,每家都摆上了一尊皇帝陛下的透明玻璃雕像,以此表达他们对这位皇帝的感激之情。
自打在银河口出现了一座新的工厂,整个帝国本土的国民福利待遇就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因为国家又多了一个日进斗金的大工厂,国民们年底就又可以拿到一笔可观的分红了。从古至今,老百姓从来不会因为分钱多而忧愁,他们只会高兴,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记住了是谁让他们富裕起来的。
“这得卖多少钱啊!整整一万尊玻璃雕像,就算是用模子铸出来的,也够三座玻璃窑干三个月的了!败家啊!”但是洪涛却高兴不起来,这个决定不是他的提议,而是议会里那群人整出来的,拦也拦不住。不光不能拦,他表面上还不能不乐意,只能在家里发发牢骚。
“我看这是好事儿,比在广场上立座雕像风光多了。大家拥护你,又没什么可报答你的,给你盖大宫殿你不乐意,弄个雕像摆着也是个意思。别的皇帝想摆还摆不上呢,白给都没人乐意要,更别说这是一枚银币买回来的。”今天泊福老人格外高兴,自己的女婿不光是皇帝,还是个受大家爱戴的皇帝,值得做几个硬菜喝两口。不仅家里人要庆祝,他还把亲家、黄家、温家、布家、翁家、欧家、荣家的老伙计都请到了家里,摆了十桌酒席,就好像办婚宴一样。
“就是,要我说还是陈老弟和泊老哥有眼光,当初涛伢子怎么就让你们赶上了呢,要是我在就好了,现在也能混个皇亲当当。”黄海老人几杯酒下肚就有点飘了,他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多。
“要我说涛伢子应该飘到我们温家船边上来,那样的话大船早就造出来了,平白让你们俩给耽误了好几年!”温老二也不示弱,顶着一颗红灿灿的酒糟鼻子开始和黄海抬杠。他们俩一个负责农业一个负责造船,正好一陆一水,天然的敌人,谁也看不上谁。
“唉,要是琪鸿还活着就好了,我这个小孙子也不至于早早没了爹……”陈名恩的酒量原本不错,但是心里有事儿就容易喝多,听大家说的热闹,他又想起战死的儿子了。
“……我说陈老弟啊,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儿不提也罢。咱疍家人生来就是这个命,如果没有涛伢子带着咱们来这里,琪鸿那孩子也没准活不到现在,谁知道哪次赶海就交待了。”温老大一听陈名恩又提起了陈琪鸿,立刻站出来替洪涛圆场。这件事在金河城里已经成了默契,谁也不会当着洪涛面说,因为每次说起这件事儿,原本和谁都笑呵呵的洪涛立马就没了笑容。
“老温说的在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疍家人从来没埋怨过领海人,如果都这么说,谁还愿意领着大家出海?这也就是荣老头走得早,否则现在你脑袋上已经挨了不知道几下了。别以为你是皇帝的爹就没人敢动你,惹急了我们老哥几个抬着就把你扔河里去醒醒酒。”泊福老人也不太乐意了,今天是他聚的场子,本来是件高兴事儿,咋能说这些呢,就算是洪涛的干爹也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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