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廷树很无语,但还是照做了,伍凉逸拍摄完,夏廷树面无表情地把水递给了他。
伍凉逸笑着拧开盖子,调侃道:“队长,这么热情?”
夏廷树皮笑肉不笑:“被迫的,逢场作戏罢了。”
伍凉逸笑得更欢了:“怎么觉得有点渣呢?”
夏廷树也笑,作势打了他一拳:“嗯,渣男本人。”然后没等对方回应就走开了。
夏廷树去洛溪之前坐的椅子上拿衣服,一看庄池坐在那儿,庄池靠在椅背上,衣服已经掉到地上了。
他绕到椅子后面捡起来,拿在手里抖了抖,西装外套已经皱了,好在也没落什么灰。
庄池听到动静,回头,道:“队长,原来是你的吗?早知道我就帮你捡起来了。”
夏廷树看着他,表情有些冷:“是洛溪的就不捡了?”
没等庄池回答,夏廷树快步朝化妆间走去。
洛溪的妆还没补完,化妆间的人都各忙各的,夏廷树只好问工作人员要来挂烫机,自己快速地熨好了洛溪的外套。
SEVEN收工时已经是深夜了,今天王铁森不在,季凡做东请大家吃烧烤。
虽然已经过了零点,西门口的烧烤店仍然有许多顾客,店外面支起几个红色帐篷,几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到最靠边的那个,季凡钻进去,翻着菜单问:“我们喝酒吗?”
夏廷树道:“别喝了,伤嗓子。”
季凡撇撇嘴,嫌他事儿多:“没劲。”
他看着菜单上酒水这一栏,问:“喝RIO总可以了吧?”然后对服务生道,“每个颜色上一瓶。”
烧烤上桌后,季凡站起来,示意大家先走一个。
五彩缤纷的酒瓶靠在一起,有人跟着大吼一声,把RIO喝出了茅台的气势。
季凡拿着一串烤牛油,看了一会儿道:“前一阵还担心再也吃不到了,没想到还一起来了。”
简丘说:“以后我们红了,可能真的吃不到了。”
伍凉逸伤感道:“我们会红吗?”
季凡看不得他这副伤春悲秋的样子,中气十足地说:“废话,肯定红!至少……至少做个百万大V!”
简丘嗤笑一声:“你就这点出息?”
季凡不爽:“那怎么了,你睁眼看看自己那微博数据,水漫金山……”
他们俩刚杠上,庄池翻了个白眼,正好被季凡看到,他也不怼简丘了,转移火力向庄池开炮:“大哥,你有眼疾啊?”
庄池正在喝水,差点呛到,放下杯子,说:“进沙子了而已,我不得眨两下吗,不像有些人,脑子里全是水,倒都倒不出来。”
季凡是个暴脾气,而且庄池出处和他作对,他能忍到现在没打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站起来,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搁,右手被许则远拉住了。季凡想挣开,反而被握得更紧,他回头瞪着许则远,对方正在漫不经心地吃土豆片。
季凡更气了,许则远不帮他说话,现在拉着他的手阻止他闹事,还他妈吃得挺香?!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妈还吃得下?”
许则远就这么拽着他,慢吞吞地吃完,然后道:“何必跟傻.逼一般见识,自降身价。”
他随意的语气说着刻薄的话,声音很轻,就像是无意间道出一个事实。
庄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攥紧手里的筷子,手紧紧握成了拳。
季凡又坐下了,他低着头,双手抱住后脑勺,来回搓脑袋上还留着发胶的硬邦邦的头发,懊恼,又想笑,憋笑憋得脸已经扭曲了,许则远太他妈狠了。心中的调味瓶被打翻,五味杂陈,他甚至有点同情庄池。
桌上陷入诡异的安静,本来大家只是在默默看戏,毕竟季凡和庄池一向不和,吵起来是常有的事情,大家见怪不怪,就当看个热闹,而且这么多次剑拔弩张,没有一次真打起来过。
但是许则远的话一出,这就不是一场普通的戏了,可能是惊悚片,也可能……得演一段很长的默片。
因为没有人敢出声。
许则远平时看起来就不太好接近,话不多,如果季凡不在,他就像一座无人进入的孤岛。他和简丘不同,简丘看起来不好惹,是太有个性,用一个字概括,就是虎,但许则远一直清清冷冷的,透着一种浸入骨髓的高贵,看不出情绪,就像刚才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会搭腔,他吃完土豆片,就冷不丁地开口了。
桌上的气氛降到冰点,许则远完全没有自己搞砸了聚餐的自觉,仍漫不经心地咬着烤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