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季凡冷静下来,他喝了口水,捏着矿泉水瓶坐在病床边,难得正经:“我们也就这么点儿队友情分,我可以帮你一次,以后再有这种事,就是你咎由自取。”
季凡起身出去打电话了,庄池看向一旁的许则远,问:“则远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许则远清了清嗓子:“本来想劝你,但……没必要。”
庄池声音很小:“对不起,你上次是不是就猜到了?”
许则远“嗯”了一声,没否认:“其实你怎么做都是你的选择,当权势的牺牲品是什么滋味,你也尝到了,以后怎样,我劝与不劝都改变不了。”
许则远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我希望你别糟践他的善良,他也会受伤。”
季凡永远没心没肺的,大家都快忘记了,他也会伤心难过。
庄池开口求季凡帮忙,因为知道他肯定有办法,因为他在赌,季凡是个讲义气的人,就算他们多数时候看对方不顺眼,但季凡会念在一个组合的情分上插手。
而事实上,他赌赢了。
季凡的确护短,他看不得自己同组合的成员被欺负,他想给庄池一个新的机会,想拉他一把。
庄池再次道歉:“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许则远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最好说到做到。”
庄池很重地点了点头,他背后的伤口因为上了药,疼得厉害,伤口每疼一下,似乎都在提醒他自己的龌龊与下贱。
他本以为自己搭上丁秦文,他们各取所需,只是利益交换而已。可回过头看,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和可笑,他不过是一个权贵的玩物,权力的不对等决定了他的被动地位,他所得到的那一点点蝇头小利,在丁秦文看来,是无需在乎和不足惜的。
在他认可了这段关系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人人厌弃的泄欲工具,无论得到了什么,都是不光彩和不值得的。
季凡打完电话回来,脸色还是很难看,他对庄池道:“你最近躲着丁秦文点儿,他要是威胁你就跟我说。其实丁秦文近几年很少对公司的人下手了,没想到你蠢了吧唧地上钩。”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铁哥之前一直在帮你争取街舞节目的导师,他们要开第二季了,你又是曾经的优秀学员,本来有很大概率能成,你偏偏给了他这么大一惊吓,礼都白送了。”
庄池的表情从震惊到落寞,夹杂着一丝不甘和无尽的后悔,季凡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嗤笑一声,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该帮的都已经帮了,把所有的真相都摊开在他面前,只有痛得够彻底,才会抱有畏惧之心,才会警醒有些禁区永远不能碰。
时间不早了,等王铁森回到医院,季凡和许则远便回去了。
他们回到宿舍时,宿舍里还保持着灯火通明的样子。
夏廷树和洛溪坐在沙发上,见他们回来,同时起身,像是有很多话要问。
伍凉逸正坐在餐桌前吃泡面,季凡进屋之后瞥了他一眼,故意放大嗓门喊:“有些人现在还能吃得下,看来心是真冷。”
伍凉逸喝汤的动作一顿,起身把面碗扔进垃圾桶,上楼了。
夏廷树开口问:“庄池情况怎么样?”
季凡刚想回答,看向一旁的洛溪,又把话咽了回去。
三个人同时看向他,洛溪不自在地道:“我都知道了。”
季凡瞪着夏廷树:“这种事你也跟我小弟说?”
夏廷树很无辜,他可是只字未提,半句也没说漏嘴。
洛溪连忙解释:“我之前看到庄池背上的伤了,我问了伍凉逸,他告诉我的。”
季凡忍不了了,他撸起袖子就要上楼找伍凉逸算账,他最看不得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平时看着不起眼,没承想憋着坏。
许则远及时阻止他,把人拽到了自己身边。
夏廷树起身往楼上走:“我去找他。”
这回许则远没拦着,夏廷树是队长,伍凉逸破坏队内和谐,他去最合适。
夏廷树活动了一下手腕,留下一句:“要是听到惨叫,帮我打120。”
季凡老神在在地道:“今天的队长杀气有点重啊。”
洛溪补充:“超酷!”
季凡抖了抖肩膀,对洛溪撇撇嘴:“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洛溪不明所以,季凡拍着他的肩膀道:“大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过分迷恋不可取,个人崇拜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