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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鸿如此一吩咐,枕流再来时便怎么也进不去了。
山辛叫扔在院门口摊着,若雨点了枕流的穴,毕恭毕敬道:“二爷恕罪,世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娘子养病。”
枕流大叫:“谁打扰青青爷也不会打扰!你个大胆奴才快给爷放开!”
若雨听他叫嚷声老大,里头说不定都听到了,当即又封了哑穴,叫守在院外的暗卫抬了人回去。
枕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嚷嚷着让山辛叫了人来打回去,结果发现随侍处他的人全被派了出去,剩下的不是枕鸿的亲信,就是夫人、太夫人的亲信。
他也不敢惊动,怕万一有个什么消息传回内院母亲耳朵里,青娘就会被当做狐媚子发卖了。待跑去找大哥,却得知枕鸿一早便出了城往玄铁军营去,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如此折腾了几天,日日被人堵在院门口进不去,耳听得青娘一日日好起来,说不定哪天就要被送出府去再见不着,枕流急得直上火。
山辛见他在屋里团团乱转,朦胧间想起那夜那个黑影来,便期期艾艾道:“爷,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枕流正气急,当即没好气道:“你爱说不说!”
“爷别生气,”山辛扶他坐下,奉了杯茶,“跟那起子奴才计较,没得辱没了爷的身份,您还是得从世子爷这头入手。”
“大哥?”枕流脸色愈发铁青,“依大哥的性子,没把我拎到祠堂去行家法我都谢谢他了!这还是为着他也做了...做了对不起青青的事,这才没脸罚我。”
山辛听到这里,眼都亮了,“我的爷~重点就在这里!依奴才看,世子爷怕不是也对陆小姐动了心思!”
“什么?!”
山辛道:“爷您与世子爷是亲兄弟,便有个什么差错,世子爷宽泛些,松松手就过去了,可到了别人身上,就不是这样了!”
“但这满府上下,谁不对世子爷心悦诚服?便是从前被处罚过的,私下里说起来,都要对着世子爷翘个大拇哥,爷您说这是为了什么?”
观枕流表情变化,山辛续道:“说句不要命的话,哪个高门大户的婢仆们不在私底下唠叨主子,今儿偏了这个,明儿向着那个的,但咱府里提起世子爷,就绝没有这样的话传出来!这不光是咱们世子爷处事公道,更有世子律己甚严,谨身守礼,为人正派,这才叫旁人无可指摘。”
“您说,这样儿的一个人,会因为遭人下药而放任自个儿吗?”
枕流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自知道这件事便觉隐隐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是了,是了,大哥是打小习那煜阳诀的人,什么药能叫他失了神志!他是......他是见色起意了!”
山辛不敢接枕流这句话,垂了眼往下道:“如今世子爷一门心思要送小姐出府,一是晓得小姐已嫁作人妇,后悔一念之差下做了错事,强压了自己心意,要补救那过失...二便是,”他大了胆子望住枕流,“毕竟兄弟同妻,是乱伦常的事,世子爷想来也不好面对您......”
“你是说,”枕流迟疑着说,“我去对大哥讲清楚,说我不在意这事儿,愿与他一起......嘶!不行不行!青青非恨死我不可!”
“那......便只好叫陆小姐和那郑大郎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山辛故意道。
“他做梦!”枕流跳起来就叫,“别说门儿了,窗户都没有!想携了我青青走,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是是,诸事自然都要由爷来决断~”山辛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枕流心里转过无数念头,一时想自己若能纳了青娘,与哥哥同享,总好过叫那郑大郎一直在旁牵绊青娘心思;一时又想如此这般行事,青娘究竟受不受得住,会不会怨他;一时再想大哥到底愿不愿意,要是铁了心非要送了青娘走可怎么办?
喃喃间不禁问了出来,山辛听见,便将那晚有个黑影漏夜前去探视的事说了,“爷您说,世子爷若没那般心思,这一遭跑去是为了什么?如今只看爷您的本事,如何才能叫咱们世子放下脸面,对自个儿的心意坦诚相待了!”
枕流思虑片刻,唇角勾起,面上带了笑赞道:“真不愧是我以后要着力倚重的大管事,你这番话说得很对,若能将事做成了,爷日后定不会亏待于你!”
山辛得了这样的话,顿时喜得什么似的,跪下磕头应诺,起来和枕流喁喁细语,商量着看怎么才能把事办成。
......
再说青娘这头,好生将养了半个多月,便已是六月的盛夏时节。
她身子好一些,便和这几日不曾去当值的大郎商量着要出府回家的事。大郎尚且憨傻,把之前续了工契的事说了,叫青娘一时哭笑不得,想着难怪升了管事,原来是给的甜头。
这日午后喝完药,她唤大郎去车马房撤了工契,还教他说需要赔多少银子,只管讲来就是,反正是不在这府里做工了。
大郎一字一句记下,自去不提。青娘便开始在屋里收拾衣物
', ' ')(',准备着明日一早就走。
待拾掇好了东西,热好馒头和粥,却还不见大郎回来,正有些着急时,隔壁王嫂子并哭啼啼的阿卉奔了进来。
“妹子!”王嫂子满面愁容对青娘说:“我家在门房当值的那口子说,你家大郎偷盗主子财物,被抓起来了,明日还要送去衙门呢!”
青娘听了眼前发黑,身子直直便向后倒去。
短暂昏厥过后,她清醒过来,见自己躺在炕上,立时就要起身下来。王嫂子见了,忙拦着不叫她动,“好妹子,你且当心自个儿身子!”
“嫂嫂,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诶诶,”王嫂子扶她坐好,“大郎兄弟这几日都没去当值,车马房里是一团乱,老孟大哥顶不过那柳泉前管事,各自领着各自的一摊人,明面上还算能应付过差事。”
“可不巧今日大郎兄弟去了,就有一个小厮跑进来说二爷前日落了东西在马车上,叫他们给寻来,折腾了半日也没寻见,那小厮当即便改口指责,说定是有人见财起意私吞了,要搜身...”
说到这里,王嫂子都露出不忿来,“结果就在大郎兄弟身上搜着了!这肯定不可能啊,我们谁不知道大郎兄弟是什么样儿的人,便是谁偷东西他也不会偷啊!”
青娘默默落泪,自她听见丢东西的人是枕流时,心里便明白这又是一个局罢了。只不同的是,从前他都是暗地里使坏,如今却是放到了明面上,便是要叫你明知是局,却还不得不乖乖一脚踏进去。
阿卉在旁哭得不停,埋怨道:“还不都是你!招惹了......”话还没完就叫王嫂子一掌拍在背上打断了。
“妹子你别急,凡事都要讲个公道,大郎兄弟没偷就是没偷,便是到了衙门咱们也有理不是!”
这明显就是安慰人的话了,做工的下人和国公府的二爷,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判。
青娘自知事情根底为何,默默收了泪,劝了王嫂子回去后,便叫邹婆子来问明白路,自己独个儿去了枕流的嘉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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