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洲还提着行李箱,中间肯定绕了路,要找到他至少得走一个小时。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收紧,指节微微泛白。徐晓风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平息,胸腔正隐隐作痛,过多情绪混在一起,反而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
“工作结束了?”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
“嗯,结束了,”俞洲说,“以后我会避免出差,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是非去不可的。”
徐晓风:“……”
那股窒息感又来了。他不再说话,踩上油门,把车开回公寓,头也不回地先上了楼。
俞洲亦步亦趋,紧紧跟在他身后,忐忑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却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进门之后,徐晓风终于回头看他,道:“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太大区别,只是有些生硬。俞洲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昨晚自己没有放弃,一路坚持找到最后,风哥大约是心软了。
他温声道:“你也去泡泡澡,车上冻了一夜,脸都是白的。”
徐晓风冲他笑了一下。
俞洲看到他的笑容,肩膀又是一松,甚至连背脊都有了紧绷之后忽然放松时的发麻之感。他注视着徐晓风走进主卧,缓缓做了个深呼吸,步伐虚浮地进了侧卧的浴室。
很快,两人都洗了热水澡出来,徐晓风洗得更快,已经坐在桌边吃刚点的外卖。
俞洲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徐晓风手上的伤口,心尖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握住那只手。
刚一抬起胳膊,他看到徐晓风把手缩了回去,藏在桌下。
俞洲的喉结动了动,手指蜷缩起来,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道:“我给你做吧,外卖不干净。”
徐晓风把另一份早点递给他:“凑合吃。”
俞洲于是也跟着坐下,陪他吃完早饭,将桌子收拾干净,切了一盘水果。
这些琐碎的家务活给了他安心之感,一直浮在半空中的心稍稍落到了实处。
而等他一转身,准备把水果端去客厅的时候,正看见徐晓风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边,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他。
刚刚落下的心猛地提起。
俞洲的脚步停在那里,直勾勾盯着徐晓风的眼睛,脚底像是正踩着刀片,一步也不敢再往前。
徐晓风跟他说:“过来坐,我们聊一下。”
俞洲隐约间仿佛有了预感,不安的情绪瞬间达到顶峰,背后迅速蒙上了汗意。
聊什么?
他不是已经消气了吗?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安定?
俞洲站在原地,手慢慢捏紧果盘,呼吸越来越沉重。
那人又道:“过来。”
他像是得到了指令的机器人,迈着僵硬的脚步走到桌边坐下,把果盘放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