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头安静几秒,林繁紧张地看了一眼没有关紧门的卧室,最后却只听到俞洲轻轻笑了一声。
电话挂了。
林繁拿下手机,看着屏幕发了一会呆,很快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下。
他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有一笔到账提醒。
两万块,是俞洲曾经从他手里买信息的价格。
林繁愣了片刻,一股被冒犯的热意从胸腔一直燎到大脑,他的耳朵立刻就红了,想马上拨电话回去质问俞洲,又在拨出的前一刻冷静下来,想到家里反复交代不要得罪俞洲的话,慢慢深呼吸,皱眉把手机丢进沙发。
一晚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短信中的那串数字。他从小万千宠爱长大,所有的不甘和憋屈都在俞洲一人身上尝了个够,今晚无论如何都吞不下那两万块的气。
靠着剩的一点酒气壮了胆量,他忍不住爬起床,走到卧室门口。
徐晓风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
明天,他就会从这里搬出去,以俞洲的性格,以后还想要有课外的私交或许就很难了。
林繁久久站在门口,看着徐晓风在昏暗中露出来的俊丽侧脸,慢慢从空气里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好闻的味道,有点像小时候在佛堂闻到的淡雅焚香,混杂着极淡的酒气,神圣又勾人。
他的心咚咚直跳,抬起脚,不受控制地走进门内。
徐晓风头痛欲裂地睁开眼。
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但房间里所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没漏进来。
有人正坐在床边的沙发里,偶尔会传来一两下极轻的鼠标点击声。徐晓风撑起宿醉的头,从床上坐起身,看到一身西装的俞洲在安静地处理工作。
他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
“怎么不叫醒我?”他皱眉,“你上班迟到了吧。”
俞洲把会议静音,关上耳机,走到床头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俯身亲吻他的眉心:“早。看你睡得这么香,没忍心叫醒你。”
徐晓风回吻了一下他的侧脸:“早,来多久了?”
俞洲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八个小时,来的时候,林繁正微微弯腰,试图靠近床上昏睡的人。
他掐着秒表进门。
他是故意的。
而此时,林繁留下来的觊觎、冒犯、恐惧、惊慌都已经被冲淡,这个房间仍然安稳平静,看起来和过去的几百个早晨没什么区别。
俞洲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微微笑着,道:“没来太久,昨晚喝很多?”
“就喝了两罐啤酒,好多人在宿舍,闹腾到后半夜……”徐晓风揉揉太阳穴,“等我一下,我洗个澡。”
俞洲:“都哪些人在?”
“大部分是班里的同学,”徐晓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