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计算过距离,要是能爬到树上, 再从树杈子上跳下来。就刚好能抓住铁网, 然后从铁网再爬一点, 就能翻进禧园。
唯一的风险是树有点高,要是落下来没抓稳,那他保不齐就有骨折的风险。
白夜杵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 最终表情破罐子破摔地咬起牙撸袖子。
他/妈的, 为了姐姐,拼了!
白大爷我还没怕过什么!
一定得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夜一边扒着树干往上爬, 一边冷笑着。
万一里面的人真的是姐姐, 鬼知道迟弈这个崽种到底对姐姐做了什么。
这人丧心病狂毫无人性是出了名的, 姐姐落在他手里, 还不被套路得干干净净?
电网的那头就是高尔夫球场, 这样更好。
这地方平常没人回来,他可以一路摸到里面。找到姐姐, 当面问清楚!
迟弈在飞机上处理集团事务, 一边冷淡地举杯抿了口咖啡。
他漫不经心地往监控上瞥了一眼, 恰好看到白夜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树上爬, 一张优越的帅脸憋的通红。
只差一点, 就能爬到树干上了。
看到这画面的瞬间。
山崩地裂都能谈笑风声保持冷静的迟弈,硬生生忍住了想一脚把他踢飞的冲动。
如果不是在飞机上, 他一定会立马赶回禧园狠狠把他打一顿,再把他绑在这棵树上晒上七天七夜,再把他扔回白家。
冷笑着看着屏幕,迟弈握着咖啡杯的手捏得越发用力。
咔嚓一声,安静的环境内,所有人都听到了细微的碎裂声。
私人空姐一脸地惊骇,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迟总,您的杯子碎了,请交给我吧!”
迟弈深呼吸一口气,黑着脸把杯子重重地搁到托盘上。
安保部的电话适时地打进来,里面传来不可思议地声音:“迟总,那个人爬墙了!可是禧园的周围全通着电网……”
白家和迟家是世交。
在迟家萎靡不振的那两年,白家帮了不少的忙。
迟弈爷爷和白夜的爷爷更是多年好友。
虽然迟弈和白夜只见过寥寥几面,他也从不把这个比他小几岁的纨绔子弟放眼里。
但是真要被他抓了电网,轻则昏迷,重则休克。
迟弈清楚,白夜翻墙不为别的,是为了乌桃。
虽然是白夜不对在先,可要真出了事。
于情于理,白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想到这层,迟弈深呼吸了一口,黑眸闪过狠戾。而后强压着不悦,冷着声道:“关了电网,让他进来。”
“立刻去抓他,把他用绳子捆起来送回白家去。”
说完他对着徐鸣:“联系白老爷子,他白家教出来的好孙子觊觎迟家,丢人丢到了家门口,让他务必好好管教。”
他一字一句地:“若是不行,我不介意亲自管教他。”
禧园这边,白夜一气呵成地从围墙翻进来,环视了周围,鬼鬼祟祟地贴着墙边走。
他一路专门找七绕八绕不好走,树木也多的路隐藏自己,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路,寻找着乌桃的踪迹。
这么没头没脑地转了半个多小时。
刚准备拐弯,就看见了几个女佣拿着东西往这边走,吓得白夜立马藏到了树后,慢慢后退,从另一个拱门走了出去。
入眼是一片荷花池,池边有一个古朴的凉亭,八角屋檐,红木柱。雕栏画栋,看得出禧园的曾经辉煌的历史。
池子里的花早就谢了个干净,只剩光秃秃的杆,漂亮的数尾锦鲤在池中缓游。
白夜躲在柱子后,刚松了一口气,前方又传来细微的谈话声。顿时哭丧着脸,别提多灰心。
他认命似的掀眸往声源处看了一眼。
正巧,看见一个女生挽着乌桃,语笑嫣然地从对面的拱门边走过来。
身段玲珑,姿容绝艳,长睫潋滟下是如雪水般的清冷眼波。
不是旁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姐姐。
白夜喜上眉梢。
眉眼张扬不俗的少年几乎是不带犹豫地走上前,惊喜道:“姐姐,真的是你!”
乌桃淡淡朝他这瞧了一眼,好看的眉微皱。
是上次那个在拍卖会最后抬价的男生。
平白让她多花了迟弈两百万。
一旁的梁嫣疑惑地喊:“你不是白家那个纨绔少爷吗?你怎么会在这?迟弈哥哥没在,谁让你进来的?”
白夜被她的三连问噎住,干脆没搭理梁嫣。
迈着步子走上前,一贯张扬嚣张惯了的白大少破天荒地不好意思起来,有些羞涩地摸了下后脑勺:“姐姐,你这段时间怎么都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
他说完才想起最重要的,赶紧追问:“对了,你又怎么会在迟家?”
乌桃掀眸不含感情地看了他一眼,从梁嫣的话里也听得出他是不请自来。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对白夜观感并不好,又记着迟弈之前叮嘱过她的话,更不愿多说。
脚下步子一挪,打算就此和梁嫣离开。
白夜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想起上次姐姐也是这样冷淡地看着他,眉头一皱,问道:“姐姐,迟弈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乌桃的脚步一顿。
眼前的这个人是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