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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这上面全都是她的味道,甜得发腻,是那种甜到靡丽的气味,后面又染上了他的味道,浓烈的白檀香混杂着玫瑰荔枝,揉杂成一股子密不可分的缱绻,不难闻但是很让人难为情,脸红心跳,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回忆起这张床单上发生了什么。
朝徊渡保持着磨人的速度,清冽声线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哑,他说:“不是喜欢当人鱼,活在水里怎么会不舒服?”
檀灼被噎了下,脑海中也浮现出昨天在外面招摇的美人鱼妆。
前半夜用那张薄情的唇精神折磨她,后半夜再用尺寸不匹配的地儿对她身体上折磨,檀灼身心俱疲的情况下,总算是模模糊糊地琢磨出一点味儿了。
这个狗男人,心眼这么小,就是在故意欺负她!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啊啊啊!
等醒了,一定要他好看!
绝对!!!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关上,就这么大开着,檀灼清晰地看到浓郁的夜色逐渐变淡,太阳跳出来时,终于结束了。
昏昏沉沉地感受到朝徊渡将她脚腕上的锁链打开,随即抱去浴室。
温暖的水流与熟悉的白檀香,让她彻底陷入浅度睡眠。
直到被擦干身体,送到干净的床单上。
檀灼主动找到被子裹住,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隐约听到有极轻的剪东西声。
少女晚上哭得很惨,所以此刻卷翘的眼睫都快打结了,整张小脸有种狼狈的艳色,勉强转过身,看向声源处。
天色已经大亮。
落地窗前,朝徊渡穿着白色家居服,几乎与冷白色的沙发融为一体,面前摆放着那尊他最喜欢的甜白瓷古董花瓶,以及新鲜的花枝,多是带刺的香槟金玫瑰,也有几株芍药,几乎铺满了整个茶几,还有掉落在他身旁地毯上的枝叶与挑剩下的鲜花。
男人眉目淡然从容,雅致又有情调,与此时充斥着糜烂气息的房间,格格不入。
她还没睡醒,随时都能再次睡过去,尾音勾着点绵软的哑,困惑地问:“你在干嘛?”
朝徊渡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柄金色小剪刀,正在修剪着花枝。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将玫瑰上的花刺也剪得干净光滑,而后一枝一枝插入甜白瓷花瓶内,嗓音清冽磁性:“留住我的花。”
如果在外面长不好,或许待在他亲手打造的漂亮花瓶内,会长得更美更艳。
他养的花,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檀灼困得眼睛睁不开了,被光线刺了下,顷刻间在少女眸底织成细密水雾,莹润泪珠在眼睫摇曳,不自觉地重新阖上眼睛。
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朝徊渡答了一句。
但又没怎么听懂,她红唇张了张,快睡着时,才呢喃了句,“就这么喜欢花。”
办公室里的要制作成标本天天欣赏,在家里,不睡觉大半夜也要插花。
这年头集团boss都是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吗?
别人家的霸总天不亮就上班,全年无休,他们朝总非但有双休,还……隔三差五、彻夜不眠的‘修身’‘养性’。
等檀灼醒来时,两条腿疼的要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练舞时,为了身体柔软度,保持劈叉动作足足一整天,恢复原样时,稍稍一动就是撕扯的疼。
房间内空荡荡的,早就没人了,连带着那两条金色锁链也不见踪迹。
若不是她皮肤白且薄,此时脚踝上还残留着几圈很深的锁链压痕,她真怀疑后半夜真做了场梦。
梦里拼了命的练习舞蹈基本功呢。
有一说一,学习时代,可从未这么用功过!
檀灼眼尾是浓郁的红,像是被浇灌至开到最绚烂时期的艳丽玫瑰。
此时眼睫微微上撩,水波潋滟的眸子流转间,有种惊心动魄的瑰丽,看着脚踝上那羞耻到极致的痕迹,红唇抿起,轻轻吐息,不能发脾气,发脾气对自己身体不好。
她不高兴,罪魁祸首也别想开心!
檀灼这么想着,准备转身去找手机打电话让他滚过来。
没看到手机,反而第一眼注意到床头多出来的甜白瓷花瓶,上面插着一束花,芍药与玫瑰层叠,很有艺术感,高级又漂亮。
重点是……
花瓶下面压着一本看起来古朴的经文书籍。
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时空内的东西,十分割裂。
她先是愣了下,探身抱起花瓶,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那部被压着的薄薄古籍。
上面的文字是最近研究过的梵文,看起来神秘又繁复。
但是檀灼如今已经认识这几个字了。
这是……《楞伽经》的原本?!
想到这个古籍的珍贵,檀灼动作小心了些,一页一页翻开,果然在最后位置,看到了修补的痕迹,而修补处,恰好与茶馆老板手里的残卷对上。
如她之前考据的一样。
这本经书后半部是唐朝临摹的《楞伽经》梵文原本,前
', ' ')('半部是唐译本,而残卷后半部倒数第一页的梵文原本。
至于经书为什么会在自己床头,还被花瓶压着。
檀灼垂下眼睫,指尖轻抚着薄纸边缘,除了朝徊渡,还能是谁放在这里的,还有谁对经书这么没有敬畏心。
有了这部最关键的资料,残卷的鉴定,已经收工了。
准备今天整理好资料,然后去一趟工作室,把这件事了结了。
免得钱之延还在网上破坏她和‘梅简’的声誉。听童童说,最近‘梅简’都被影响到了,之前预约的客户,许多都有取消的意思。
幸而师兄在圈内名声还算好,让客户们再等一星期,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檀灼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一周之内她没有鉴定出残卷,便从梅简辞职,然后带着保镖,把钱之延打一顿。
以暴制暴。
大不了以后不在鉴定圈混了。
决定是这样决定,其实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
现在……
瞥了眼那部救她于水火的经文原本。
不过檀灼高兴没有几分钟,小脸陡然又冷下来,她反应过来,朝徊渡为了隐匿他身上那经文刺青的秘密,宁可费这么多功夫,去寻找残卷的原本,也不愿意跟她坦诚以待。
自始至终绝口不提刺青的秘密。
想到朝徊渡。
檀灼觉得到手的证据,也没那么香了,恹恹地将经书放好,准备去洗漱。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檀灼环顾四周,找了十几秒,才从被子里翻出来,是姜清慈的视频电话。
她随手点了接通,为了防止被对方看到脖子以下,还特意怼脸。
殊不知。
那张脸,才是真的……
媚色横生得让人想入非非。
姜清慈一夜未睡,乍然看到这画面,沉默好几秒。
“姐妹,你昨晚过得幸福吗?快乐吗?”姜清慈顶着个黑眼圈,跟幽灵似的,幽幽地问,“你知道你的性、福、快、乐是建立在什么情况下吗?”
檀灼没懂,看着她依旧穿着昨天那套小裙子,烟熏妆都糊成熊猫了,眨了眨眼睛,狐疑地溢出来一句:“什么鬼?”
“还有,我一点都不快乐!”
更不性、福,一点都、不!
手机像是卡了好几秒。
突然之间。
姜清慈:“啊啊啊啊啊啊啊!!!”
檀灼被她的尖叫声给吵得耳朵都快聋了,忍不住捂耳朵,“你喊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
“你知道朝总昨晚干了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
檀灼想起昨晚的画面,眼睫不自觉地颤了下。
“你害羞?”
“你害羞什么!!!”
姜清慈哭唧唧,“昨晚有热心市民实名举报江城艺术展开展色、情、活、动,然后警察去调查,把我们当去嫖的抓了。”
“我哥去警察局领我的时候,那个表情,想杀人。”
“被罚跪了整整一夜,现在才拿到手机。”
除了朝徊渡,她想不到第二个热心市民,这么凑巧地在檀灼离开后脚,送来警察叔叔。
“嘶……”
檀灼没忍住,庆幸地拍了拍小心脏,“幸好我先走了。”
“……你还有没有点闺蜜爱?”
姜清慈幽怨地望着她,此时的样子,像极了有上百年道行的女鬼,怨气都要凝聚成实质的了。
“我这都是被谁坑的?”
“热心市民呗。”
檀灼歪着小脑袋,一脸无辜,“要那是个艺术展正儿八经,警察叔叔干嘛让你们进局子。”
姜清慈也有点庆幸,她画了个超级大浓妆,而且戴了口罩,就算被拍到了,也没熟人能认出来。
倒是檀灼那张脸太有辨识度,被拍到真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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