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贞苦中作乐的想,也多亏她不能动,不然的话,怕是这张脸一晃,脸上就有粉簌簌的直接往下落。
“唉,我家慧贞真漂亮,像我!”胡母笑意吟吟的给她抹上口红,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变态的灼热兴奋,看着胡慧贞的目光不像是在看孩子,倒像是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的商品。
可不就是商品吗,胡慧贞眼里露出讥诮的情绪来。
胡母给她化好妆,镜子里的姑娘,一张脸雪白雪白的,唇色却是红得惊人,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除了眼睛在动,乍眼瞧去,怕是以为这是一个木偶,没半点活人气。
楼下有声音传来,胡母搁了东西去楼下看。农村的屋子没有多少隔音性,胡慧贞坐在楼上自己的卧室中,听到楼下隐隐绰绰传来的声音,声音十分熟悉。
“……我是慧贞的同学,刚好到g市来玩,便想着过来找她玩。”
这个声音……是越溪!
胡慧贞瞪大眼睛,心里一阵激动,她想说什么,可是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来,就连简单的张开嘴都做不到。
“原来是我家慧贞的同学啊,可真不巧,这孩子有事出去了,要不你明天再来找她吧?”胡母听到来人是找胡慧贞的,表情一瞬间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的这点不自然就被脸上的笑意给冲没了。
闻言,越溪的目光动了动,她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样,道:“没关系,既然她不在,那我就进屋里等她吧,她迟早都要回来的,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情做。”
越溪的目光在她身上缭绕的黑气上扫了一眼,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里走。
说起来,胡慧贞和自家母亲并不像,胡慧贞性子沉默内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压抑而安静,通透而澄净,可是眼前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刻薄狰狞,十分的不舒服。
“诶,等等……”胡母急忙伸手拦在越溪面前,被她这毫不客气的动作给惊了一下,道:“我……我不是说了我家慧贞不在吗?你怎么还往里走?”
越溪无辜的看着她,道:“我只是想去屋里等她啊,反正我今天没事,可以等她回来。”
胡母一下子就着急了,道:“不行,你不能进去。”
越溪疑惑道:“不许我进去?难道是,慧贞在家里,可是你却不想让她见我?”
说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母,那目光,似乎要直接看到胡母的心里去,将她心中的腌臜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胡母气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说了我家慧贞不在家,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
越溪挑眉,道:“既然慧贞不在,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说完,她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和韩旭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当初我掐算胡慧贞会被亲近之人所害,在除夕夜没了命,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被自己的父母亲所害。”越溪若有所思的道。
胡慧贞明明就在楼上,可是胡母却说她不在家,还拦着不让他们进去,这里边的原因就值得琢磨了。而且,这整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就十分古怪,十分不舒服。
韩旭的目光在村中扫过,意味深长的道:“这个村子,有秘密!”
听到楼下的声音变小,胡慧贞心情更加焦急了,可是不管她再着急,身体还是完全不能动弹,她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希望变得更加绝望了。
胡母走上楼来,她气势汹汹的瞪着胡慧贞,质问道:“你那个同学,是你叫来的?我告诉你,你别想着逃走,你逃不掉的,今天晚上我们就送你上山。”
除夕夜,原本是一家齐聚的时刻,可是在胡慧贞他们村里,却有一个习俗。
手里各自提着一个灯笼的人在前边引路,身后的人捧着猪牛羊等祭祀所用的东西,再往后则是抬着红色轿子的人,轿子随着走动吱吱呀呀的响。
一阵风吹过,将轿子的轿帘吹开,露出里边的东西来。那瞧着像是一个人,肌肤雪白,唇色殷红,身体木愣愣的,看着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
“那是送给花神的养花者,用木头所做的,将她送给花神,花神就会赐予我们长生花。”牵着孩子的母亲低声给孩子解释着,声音缓和轻柔,可是那双眼眸看上去却带着几分诡异。
孩子眨了眨眼睛,道:“有了长生花,那我是不是可以买奥特曼了?”
“可以啊!”
“太好了……”
得到了母亲肯定的回答,小孩立刻开心的叫了起来。
站在人群里的越溪和韩旭静静的看着这一群诡异的人,看他们抬着轿子往山上去,前边两个人手上的大红灯笼幽幽的冒着红色的烛光,似乎连前边的道路也变成了红色。
“是慧贞……”越溪低声道。
胡慧贞现在的模样瞧着的确不像是活人,一点活气都没有,那么直立立的坐在轿子里,面无表情的,看上去的确跟个木偶没啥区别。不过,越溪和韩旭看人可不仅仅是看样貌,样貌能骗人,但是气息却不会。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人跟着那群人往山上走,一直走到了半山腰的地方,村里的人才停下来。
“哎哟!”一声叫声,众人看去,看见胡母从地上爬起来,她嘴里嘶嘶嘶的抽着冷气,抱怨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块石头,可把老娘给摔惨了,疼死了。”
她低头看去,自己的右脚膝盖上血肉模糊的,怪不得觉得膝盖一阵锥心的疼了。她这一摔,可是摔得狠了,直接磕在那石头上,连裤子都给蹭破了,膝盖上的一层皮肉都给蹭掉了,淡淡的血腥味在森林之中蔓延开来。
“你这婆娘,怎么不小心一点?”胡父小声嘀咕了一句,将人扯在一边来。
前边两人将灯笼高挂在树上,胡母伸手将轿子里的胡慧贞扯了出来,让她跪在一棵树前面。
这下,越溪他们才看清楚,胡慧贞身体僵硬,竟是连走路都走不动,怪不得一直没出声。
韩旭目光落在那棵树上,那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瞧着没有一点生命,就像是已经枯败了的一样,在夜色之中瞧着似乎有些张牙舞爪的。
在越溪和韩旭眼里,这棵树上笼罩着一层不浓不浅的邪气,看着就不正常得很,而随着血腥味散开,空气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越溪蹲下身子,低头在地上拂过,眼里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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