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德手持一杯红酒,在围绕自己身边的几位omega试图搭讪之前,迅速找上了卡洛斯?修。
又见面了,卡洛斯?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雷纳德倚在靠他极近的柱子上,低低道,你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卡洛斯?修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恍惚地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表qíng,雷纳德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变得异样的柔软。
不过很快,这种神qíng就被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所替代了。
很高兴见到你。卡洛斯语气僵硬。
啧,这可不像是高兴的反应,雷纳德似乎有些失望,顿了顿,接着问,一个人?
卡洛斯?修点头。
雷纳德接过侍应托盘里的酒杯,递给他,陪我聊聊?
聊什么?
卡洛斯?修抬手接过透明的高脚杯,指间璀璨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雷纳德微微眯起双眼。
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愣怔了一秒,随即攥起拳头,将手藏于袖中。
戒指,他平静地回答,订婚戒指。
上次那位女xingomega?
嗯,婚礼定在这个月月底。卡洛斯?修没有看雷纳德,低低地说,圣地亚大教堂。
雷纳德突然就没声了,等到卡洛斯?修察觉到,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一直注视着自己那掩在袖中的左手。
那种眼神,说不出的深沉。
你在,看什么?心脏像是被某个无形的大掌攥紧了一秒,闷得透不过气来。下一瞬,卡洛斯?修左手一紧,竟被雷纳德失礼地qiáng行从袖中攥了出来,那枚闪着耀光的戒指bào露在灯光之下。
五指被握得发麻,
看得出很昂贵,雷纳德淡淡地评论道,可惜不适合你。
说完,他抬起卡洛斯?修的左手,低头吻了吻他的中指。
男人唇上的温度,烫得几乎能灼伤他的皮肤,卡洛斯?修瞳孔骤缩,有些反应过度地大力抽回了手。
你在做什么?!
雷纳德直起身,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失分寸。
很抱歉,您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雷纳德漆黑的眼注视着修,卡洛斯议员。
卡洛斯?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枚戒指造价再昂贵也没有任何意义,雷纳德摇了摇杯中的红酒,它不是你以个人名义定制的吧。
联邦是崇尚一夫一妻,尤其是一a一o制的国度,每个alpha从出生起就拥有权限定制一对与系统内身份id相绑定的钻戒,意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作为一份永恒的爱qíng的见证。这种钻戒具有特殊的打磨工艺,很容易识别。
雷纳德的话一针见血,卡洛斯?修无从辩驳。
这么看来,你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
这和你无关。
无关?雷纳德注视着面前这个漂亮又透着古怪的alpha,当然无关,我只是好奇,卡洛斯?修,属于你的那对钻戒到底打算留着送给谁呢?
卡洛斯?修沉默良久,勉qiáng扯出一个笑,不知道也许,是留着等一个奇迹。
雷纳德自然不理解他的话,卡洛斯?修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的,婚礼办不成是什么意思?
雷纳德怔了怔,随即说:
涉及到,前线谈和的问题,
怎么,不顺?
第一轮谈判破裂了,同盟方认为我们没诚意,至少应该派出议员级别以上的官员来jiāo涉,下午的时候和总统谈了这事,他雷纳德眼神有些闪烁,提到了你。
卡洛斯?修垂了眼,是么。
中心区到前线一来一回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雷纳德注视着他的灰发,某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在心中萦绕不去。
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具体得等通知。
我知道了。
不过雷纳德注意到他湛蓝的瞳色隐隐有些加深,漂亮的眉也皱了起来。怎么,担心安全问题?移开目光,雷纳德低低地问。
卡洛斯?修有点说不出滋味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命运无常,造化弄人而已。
即使在自己想要放手的时候,冥冥之中也会有只手将他们重新绑到一起,但,这又能如何呢?
哪怕现在这个人就在他面前,近到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也改变不了重重阻碍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家族、身份、过去、断档的记忆
而雷纳德所喜欢的,也一直是那个坦率而无所顾虑的何修,不会是六年后面目全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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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请问,能和您跳一支舞吗?
大概是由于卡洛斯?修和雷纳德两人的外形太惹眼了,这会儿,从舞池中走出来的一位热qíng大胆的omega向其中之一发出了邀请,不过被婉言谢绝了。
但在这之后,倒像是受之前那位omega的鼓动,周围开始接连不断地有人向他俩发出邀请。
雷纳德排斥舞会的原因就是这一点,在第六个嗯,或者第七个omega将目光凝聚在卡洛斯?修脸上的时候,他的身形终于动了,yīn着脸拽住卡洛斯?修的手腕将他拉离了原地,消失在拥挤舞池中。
喂,你到带我去哪里?
一个安静的地方。
从宴厅一角极隐蔽的偏门走出去后,穿过一条长廊,就来到了被黑暗所包围后花园。
你对这里很熟悉?
嗯,这里是诺顿家族名下资产之一,我小时候常来。
雷纳德握着卡洛斯的手没有一丝放开的意思,也许是出于本能。
卡洛斯?修跟随着他的步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贪婪地凝视着他的背影,手腕的肌肤几乎要被男人掌心的温度灼伤。
走在jiāo错纵横的小径上,隐约能嗅到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花朵的芬芳,沁人心脾。这样宁谧柔软的月夜,压抑在心里的一些思绪也也开始疯长起来。
这是,萝藦花?
鞭匐枝细长,鳞片状的叶子层层叠叠地覆盖住花胚,卡洛斯?修注视着眼前这株熟悉的植物,不觉回忆起自己与雷纳德六年前的点点滴滴
嗯,雷纳德将花丛拨开,露出隐藏在后头的方形塑金面板,一番cao作之后,脚底下的入口随之缓缓开启,不过我记得以前这周围种的是一簇蓝鸢尾,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改种了萝藦花。
两人从入口传送了下去,下面有点冷,不过视野倒是明亮得很,四个角落均放置有永续的照明装置,卡洛斯?修还没站稳就嗅到了一股浓郁冷冽的酒香。
这里之前是个酒窖,不过上头改建花园后就闲置了,雷纳德说,现在除了我,大概没什么人还记得有这么个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因为清静,雷纳德回头看了他一眼,而且,我预感你会喜欢这里。
卡洛斯?修将扫视了周围一圈,有些讶异于自己所见,你倒是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地方不大,但很gān净,看来除尘系统一直都在工作,四周半封闭式的实木架上倾斜地摆放着许多名贵的美酒,以及其他典雅而难得一见藏品:珍贵的天然jú花台、稀有的金丝楠木雕、古生物化石视觉上极为震撼。
雷纳德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自我调侃道:小时候xing子倔,自己喜欢的就不肯放手,这些东西都是从我父母那里扣下来的。
卡洛斯?修听后笑了笑,又岂止是小时候。
你似乎对这些酒很感兴趣?
卡洛斯收回视线,不大自然地说,很多品种没有见过。
比如?
mc,似乎是弗兰酒的一种,但据我所知,现在已经停产了。
雷纳德走到他身边,长臂一伸,将这瓶珍贵的藏酒取了出来,要不要试试?
他用开酒器将密封用的瓶塞拔出,从实木架旁边的展示柜里取了两个腹部宽大的矮脚酒杯,倾倒入杯中的六分之一处后,优雅地递给了卡洛斯?修。
谢谢。
卡洛斯伸手接过,轻摇后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咽下,弗兰酒的醇香与芬芳在鼻腔与嘴里徐徐回dàng,妙不可言。
怎么样?
味道很刺激。
你的喝法不对,否则还可以更刺激,雷纳德痞痞地笑了笑,浓重的鼻音非常xing感,需不需要我示范给你看?
卡洛斯?修点了点头。
那么,请给我你的右手,
卡洛斯照做。
雷纳德将他的衣袖向上褪了褪,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手腕,随后出人意料地将杯中酒红的液体倾倒在其上,酒红的液体色泽如血,沿着白皙的皮肤蜿蜒而下某种qiáng烈的反差,画面令人窒息。
雷纳德喟叹一声,俯身将嘴唇凑近了他的手腕,
!!!
卡洛斯抬起的手臂肌ròu瞬间绷紧,那种鲜明的被吮吸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qiáng势到随心所yù。
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凭什么,肆无忌惮地对他做这种事!
卡洛斯打从清醒以来就一直压抑的愤怒和痛苦转瞬间爆发开来,他用左手掐住雷纳德的下颌,朝上用力将他整个人抵在了柱子上,后攥住雷纳德的衣领,没有人教过你基本的礼仪么,雷纳德?诺顿!
酒杯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某个alpha无辜地举起双手,喂,别紧张,你的反应有点过度了。
你冒犯了我!卡洛斯?修声音低哑,这是第二次了,不会有下一次!
雷纳德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无奈地笑笑,卡洛斯?修,你到底在提防我什么?
弗兰酒长时间储藏口感会略显黏滞,带有体温的皮肤是最好的酒杯,加上吮吸时嗅到的香甜信息素,能令它尝起来更为*刺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示范可是得到了你的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