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压住胸前的伤口,莫南柯忍不住呵斥出声:“沈小安你不要命是吧?我辛辛苦苦的回来不是为了看你寻死的!”
莫怨天轻轻的用脸蹭了蹭莫南柯的膝盖,并且用手轻轻的覆上了莫南柯按着自己伤口的手,方才轻声说道:“师父不怪我?”
莫南柯简直想要翻白眼了,却终归只能冷声说道:“你还不快点疗伤!”然而,在莫怨天异常坚持的眼神之中,莫南柯还是败下阵来,抽出还掌心还带着鲜血的粘涩的手,莫南柯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莫怨天,半响之后才出声言道:“如今我修为尽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若是我想,昨夜了结了自己也就是了。”
这话说的含糊,但是莫怨天却在一瞬间听懂了。眼中洋溢着不加掩饰的狂喜,莫怨天不依不饶的蹭到了莫南柯的身边。
“师父。”
“师父,师父。”
“师父,师父,师父。”
……
他不依不饶的唤着,莫南柯从来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还自带复读机功能。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却最终放心不下自家徒弟的伤势,莫南柯最终还是翻了一个身,面向了莫怨天。
微凉的手指揉了揉莫怨天的头顶,虽然还带着铁链的碰撞之声,但是却温柔得一如当年。莫怨天压下了自己眉眼的酸热,像是许多年前一样晃头蹭了蹭师父的掌心。
他们的动作熟稔,就仿佛中间分开的这些年只是光阴虚度。就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分卡过。
莫南柯自然注意到他家徒弟胸前的肌肤已经是一片光滑。方才匕首入肉的感觉骗不了人,莫南柯到底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数百年,虽然很少杀生,但是手刃恶徒之事也是有的。那种刀刃刺破肌肤,穿透肌骨的感觉,他一辈子忘不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家徒弟又有了许多他未知的奇遇。他再入此界,抛却那些缭乱的情路,也总该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如今他修为尽失,虽然不甚在意,但是还是有影响的。以后的路可能并不好走,莫南柯从感觉到自己修为尽失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拍了拍莫怨天的头顶,莫南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你且与我说说,我如今的这幅身体是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光景了?魔族如何了?无上宗又如何了?”
没想到师父会将昨夜的事情轻轻巧巧的揭过,莫怨天心里一松,却更多的是无处着力的沮丧。只是也知道自己不能求之过急,昨夜的事情仿佛让他稍稍心安,终于有了一点“这个人是属于我的”的感觉,所以莫怨天并没有再逼莫南柯表态。
他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来日方长,可是这个人终归是被困在他的身边的。六百年已过,莫怨天已经不奢求师父会对他报以同样的爱意,比起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他更相信自己手里握着的。
只有手里握着的,才真的是你的。
莫怨天不动声色的捻了捻莫南柯手腕上的细链方才有了一点安心而满足的感觉,眸中猩浓的血红稍稍平复,师父的问题却让他心下一凉。
——师父为人最是清正,他能够接受自己入魔并且已经是魔族统领的问题么?
眼神闪了闪,莫怨天从洞府中的柜子里取出一袭白裘将莫南柯轻轻裹住,然后说道:“师父刚回来,昨夜又……还是好好休息一下,那些都只是琐事,待到日后淮安为你细细讲来也无妨。”
那是莫南柯亲手养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毫无所觉他的闪躲。心中隐约觉得不妥,莫南柯刚要开口追问,洞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怨天,怨天,莫怨天你在里面呢么?你快点出来,魔族出大事了!!!”
莫怨天。魔族。
只是这两个词就让莫南柯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
莫怨天为他披盖皮裘的手一顿,半响之后才艰难的开口:“师父,淮安可以解释的。”
无心听原·沈淮安·现·莫怨天的话,莫南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很大的考验。你妹的谁能告诉叔,这脱肛的剧情到底是肿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