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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殒侧眸低头,俊秀的脸,温文尔雅的如玉气质,苍白羸弱的琉璃之姿,气场之中亦有凌厉慑人之美。

我与你无话可说。

他直白得让芙嫣下不来台。

她停顿半晌,笑了一下:你同我无话可说没关系,我倒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她坐正,看了他一会,慢慢问:说说你历劫时发生了什么,如何。

谢殒倏地抬眸,视线交汇,芙嫣被那目光刺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着不曾妥协。

明明你之前为何回来后突然就要和别人在一起?

她的未尽之语可以有很多解读方式。

比如明明他之前无心情爱,为何历劫一次回来就有了?

再比如明明他之前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守得云开了,怎么就因为短短几百年的一次历劫,她难得的一次放任,就全都不一样了?

谢殒若永远不与谁在一起,那他不要芙嫣,芙嫣可以接受。

可他的无心情爱若只是针对她,换了别人就没问题,那她绝对接受不了。

说她自私也好,偏执也罢,谢殒作为被爱的人固然无法选择,与他即将成为未婚妻的小仙也十分无辜,可她始终只是她,不是他们,她不想委屈自己,其他的事也就罢了,这件事上,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最后会沦为千夫所指,她也不要就这么算了。

要她放手?可以,但白白拱手相让不行。

她一定要得到点什么。

一定。

谢殒就坐在芙嫣对面,当然感觉得到芙嫣眼神的变化。

他看着指尖酒杯,终是回道:历劫并非好事,没什么好谈。

芙嫣闻言嗤笑一声:并非好事?不好的事会让你爱上别人吗?

谢殒放下酒杯站起,好像对她忍无可忍。

他缓步朝前,腰间悬玉轻鸣,古者圣王居有法则,动有文章,位执戒辅,鸣玉以行,当是如此。

不过她此时没心思欣赏他的温雅之美。

她跟着过去拉住他,执拗道:我真的太好奇,你若不说,哪怕你要和别人成婚我也不会罢休的。

谢殒回眸: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便说说,满足我的好奇心,就这么简单。芙嫣指着矮几,回去,坐下。

她语气艰涩起来:还想彻底摆脱我的话,就回去坐下,跟我说说。

谢殒不是会对谁妥协的人。

大多时候他都是宽容地应允别人的请求。

现在也是一样。

他看着芙嫣,看见她眼圈发红,听着她艰难的发言,好像每个字都是在她自己心上割一刀子一样。

他闭了闭眼,别开头道:没什么好说的,你何必非要知道。

对你来说没什么好说的,对我不一样。芙嫣音调都变了,但还是强撑着,就算是为了彻底甩开我,也难为帝君说一说吧。

谢殒实在不想再听她这样的语气,终是坐了回去。

芙嫣背对着他自嘲地笑了笑,看啊,说到彻底甩开她,倒是同意了。

他多想抛开她啊。

她对他来说,像不像甩都甩不掉的脏东西?

芙嫣回到他对面坐下,双目定在他身上,安静地等待。

谢殒沉默了一会,用简练的语言描述了一下历劫时的情形。

在人界历劫是没有在仙界记忆的,那时他根本不记得芙嫣是谁。

他生为孤儿,拜入照夜宫,尊照夜宫宫主为师,三年筑基,七年金丹,十年便元婴,一百岁时已经是化神修为,半步飞升。

在作为人界修士的几百年中,他大多都独自闭关修炼,偶有几次下山,结识了几名道友,其中便有妖修云净芜。

魔帝穹镜不敢招惹仙界,却敢骚扰人界,他座下四大护法在人界作恶多端,引来人魔恶战,他没有身为帝君时的记忆和通天修为,哪怕是人修里的天之骄子,对上魔帝护法也很难占到便宜,经历了好一番磨难,最终杀了穹镜两名护法,以身殉道。

回归仙界后,穹镜还曾送来珍宝以示歉意,他自责御下不严,多谢帝君以历劫之躯帮忙解决了两门不听话的手下,万幸没有扰乱帝君的历劫,否则万死难辞其咎。

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而云净芜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不过是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彼此的好友罢了。

谢殒这个人哪怕历劫,性格也没什么太大变化,是个克制自律,清正温雅的君子。

在仙界他是无上帝君,深居简出,没有朋友不奇怪,在人界换了个身份,忘记了过去,倒是能交上两三好友了。

只可惜这些好友里,只有云净芜成功得道飞升,其他的还在人界继续修炼。

芙嫣听完,只觉得很可笑。

就这样?

她想到谢殒寥寥数语里云净芜做过的事替他受过一些伤,救过他几个同门,和他并肩战斗过几次,这些的前提是,她每次都从谢殒这里得到了好处,否则她也不会是那些好友里唯一飞升的一个。

芙嫣看着谢殒,凤眼微红,极度困惑地问:就只是这样有来有还的相处罢了,甚至只占据你历劫几百年里很少的一部分时间就能让你爱上她,想要娶她为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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