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仪想起后世一句烂大街的话——你永远搞不懂男人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以前她只觉得这句话太绝对,一竿子打翻一群人,现在再想简直是至理名言。
因为她真的看不懂这两个针锋相对互相折磨的男人!
祝仪大受震撼。
好在震撼没有持续太久,两个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们终于快要结束,上完药,下一步便是包扎,祝仪只盼着这场对她也是一种煎熬的事情能够早点结束,便殷勤递过去一卷绷带。
可惜谢年舟丝毫不领情。
不仅不领情,还看也不看她手里的绷带,自己多走两步路,去拿了另一卷,然后才慢腾腾给陆广轩包扎。
而当事人陆广轩呢,也听之任之,剑眉都快皱成南非大裂谷了,却硬生生扛了下来,让自己恨不得一刀劈死的男人给自己包扎伤口。
祝仪:“......”
俩人都是狼灭。
全程围观的祝仪安静如鸡。
绑好绷带,谢年舟把甲衣递给陆广轩。
陆广轩伤在肩膀处,穿脱甲衣都不方便,他虽出身武将世家,但并非娇生惯养需要别人照顾的人,更没想过让一旁的祝仪帮自己穿甲衣,他接过谢年舟递过来的甲衣,僵着胳膊往里伸,伤口处很疼,他的动作并不快,穿得有些吃力。
谢年舟日常在祝仪面前扮小可怜,太清楚什么会让祝仪软了心肠,陆广轩的动作落在他眼里,那就是故意的,居心不良想让祝仪帮他穿甲衣。
“陆将军的甲衣的确有些重。”
谢年舟凉凉一笑,撑着甲衣,直接把陆广轩的胳膊拽进来。
啪地一声,甲衣套在陆广轩身上。
陆广轩:“......”
忍住了没骂人。
谢年舟做这个动作时刻意挡住了祝仪,从祝仪的角度来看,是谢年舟见她表兄伤得太重,虽然很讨厌她表兄,但对人不对事帮她表兄穿了甲衣,看到这一幕,祝仪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装圣母肯定有用的,眼下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只要圣母演得好,病娇男主绝对乖又巧!
祝仪信心大增,心情大好,之前她给谢年舟与表兄倒的茶俩人都没喝,此时有些凉,她起身把两杯凉茶倒了,重新添了茶,先给忙前忙后的谢年舟递过去一盏,笑眯眯对他道:“小舟,今日辛苦你了。”
一抬眼,看到陆广轩苍白如纸的脸。
再往下看,是谢年舟面无表情松开陆广轩的胳膊。
祝仪:“?”
穿甲衣就穿甲衣,拽胳膊干什么?
甲衣压到伤口,陆广轩闷哼一声。
“表兄,你没事吧?”
听到陆广轩的闷哼,祝仪连忙把谢年舟推开,自己轻手轻脚重新给陆广轩穿甲衣,怕陆广轩误会谢年舟是故意下重手,她又忙不迭替谢年舟解释,“表兄,小舟平时不这样的,他很乖的,他平时没有照顾过人,难免笨手笨脚磕磕碰碰的,你不要怪他。”
谢年舟的冷笑僵在脸上。
——陆广轩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年舟:????你演我???
陆广轩:呵,小人眼中无君子
第24章
“我知道,谢小郎君乃是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公子,哪里会做这些粗活?”
见祝仪有些紧张,陆广轩笑了一下,十分大度,“仪仪,你放心,我不会怪他的。”
祝仪松了一口气,“表兄,你真好。”
谢年舟:“......”
谢年舟冷眼看陆广轩的表演。
陆广轩并未觉察谢年舟的细微表情变化,此时的他被祝仪围着,被嘘寒问暖着,被小心翼翼照顾着,仿佛他是易碎的琉璃,稍微一碰便会摔得粉碎。
但他自幼从军,身上大伤小伤不计其数,作为一个征战沙场之人,他早已习惯自己身上带伤,更不会将伤势放在心上,祝仪这般对他,他不免有些无奈,“仪仪,你不要紧张,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我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祝仪太了解自家的男人们,听陆广轩仍在嘴硬,给他卸甲之际瞪了他一眼,“表兄,你若再瞒我,我以后便再也不理你了。”
“好,仪仪,都依你。”
陆广轩哑然失笑。
自始至终,陆广轩并看未谢年舟,一双眼睛全部长在给他卸甲穿甲的注意身上,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动,先是无奈,再到哑然失笑,最后是宠溺,他与祝仪的相处再自然不过,同时也昭示着,刚才那声闷哼的确是他无意间发出的。
他根本不曾像谢年舟那般去故意算计,他只需要做自己,就能吸引祝仪的全部注意力。
谢年舟气笑了。
他看着面前在陆广轩身上忙活着的祝仪,长眉微蹙,嘴角轻抿,小巧鼻梁上的小痣都透出几分担忧之色,很显然,陆广轩对于她来讲,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谢年舟阴鸷一笑。
片刻后,他不着痕迹拿起自己刚才放在案几上的药瓶,塞在袖子里藏好,藏完药瓶后,他拉了拉祝仪的臂甲,“阿姐,我瞧着陆将军伤得有些重,只怕晚上仍需再换一次药,最好是将伤药放在他营帐,这样下次换药的时候便不用劳烦亲兵去取了。”
“阿姐,我刚才放在这儿的药瓶是你收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