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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门莱石峰。
极寒之地,冰雪葱绒。
山巅之上,却有一道瀑布飞泄而下,辗转蜿蜒在剔透冰面上,白雾四溅,若珠串崩裂,嘈杂落地,竟升起融融暖意。
一道黑色身影御剑而立。仔细看去,这少年模样仅二十上下,皮肤苍白,一头白发毛躁而蓬乱,一双青碧眼眸烁烁有光,面容深邃妖冶不似真人。
观他周身隐隐流转的妖力,这竟是一位元婴期的妖修。
他身形颀长精瘦,但和面前聚的一群白衣弟子一比,又嫌几分娇小,其气势却胜,眉目间带有几分不耐,身形微动,似在嘱咐什么。
细细听去,便能隐约听得喑哑嗓音语速极快地说道:“……待进入冰魄洞,切记勿碰那黄泉水,这黄泉水虽不及地府之碧落黄泉,但也无根无源,汝等道基尚浅,不宜参悟……”
一弟子从青洙峰众弟子中迈步而出,抱拳道:“多谢澜师兄指点。”
安置妥当青姝峰众弟子。那澜师兄便匆匆御剑而上,倏忽间不见踪迹。
一师妹悄悄扯住领队师兄,问道:“这便是缺月剑尊的坐骑么?不知原型是何,如此英武不凡……”
师兄呵斥:“莱石峰上的事也是可以议论的么?这可是师尊好不容易向缺月剑尊求来的机会,勿要白费了师尊一片苦心。”
那师妹吐了吐舌头,不敢吭声。
那头李澜不耐烦应付那些人,却被剑尊按着过来,满心委屈。他忙前忙后地安顿那些别峰弟子,整整一日未见到师尊,颇有些憋闷。
他原是千山岭一条白狼,母亲身死,拼尽全力将他藏起来。小狼饿得饥肠辘辘,不得不出来寻找食物,这便被出任务的李秋白给捡了回去,定下主仆契约。
虽是主仆,但李秋白待他如师如父,也不同其他修士与坐骑之间,李秋白允他喊一声“师尊”。
李秋白给他起名——李澜。
他想:这是人的名,不是兽的名。
那时的李秋白还不是缺月剑尊,只是金丹期修士,称缺月真人罢了。
转眼五百年过去,李秋白天纵奇才,潜心修剑,以惊人的速度修炼到了化神期。
李澜看着那人一路爬上来,仍是冷漠无情,一身清霜傲骨。
似乎从未改变。
他却变了。
从第一次大汗淋漓地在梦中看到那道纯白的身影,他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滑向深渊。
湿漉漉的眼睛,旖旎交缠的衣带和矜持压抑的呻吟,像是打开封印的钥匙,融化了苍白的理智,钝化成模糊勾人的彩色欲望。
他醒了,望着下身的狼藉红透了脸颊。
修士是不常做梦的,这也许是天道的启示。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总时不时地在梦里与他的师尊颠鸾倒凤,软帐红宵。
他像是守着一个隐秘而甜蜜的果实,远远看着,只敢臆想,在幻梦中拥有一切。
这就够了。他这样想着,毕竟我也只是想想。
于是,他坦然地——
开始幻想。
他想着那人身上清冷的气息混上旖旎欲色,想那冷漠得可以结霜的面庞浮上一层脂红,想整齐交叠衣领下令人浮想联翩的冷白肌肤缀上红痕。
想他的一把乌发,想他冻结冰霜的眼眸、纤细浓密的睫毛,想他修长有力、莹白骨感的双手,想他被腰封勒住的细腰,想他……
舌尖抵住上颚,用力地有些发疼,甜蜜浓郁的欲望自眼底慢慢升腾。
想……
他的师尊。
他的,主人。
那欲望每日每夜撕扯着他,带他坠入深渊,堕入欲色。
李秋白在闭关。
李澜只能呆在房洞府房间外面的小厅里,为李秋白护法和处理事物。
他已经习惯了。
五百年来,李秋白常常闭关修炼,不问世事。莱石峰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李澜和李秋白大弟子商量着处理的。
近来李秋白突破化神,才渐渐地出了洞府,寻求进一步突破的机缘。
而这机缘也非那么好寻的,只能慢慢等着,做些准备。
李澜望着房间紧闭的门,盘腿在蒲团上坐下,师尊清淡的气息包裹着他,慢慢也沉心修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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