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到这所精神病院时就隐约感觉到不同寻常的诡异氛围。作为被借出的第五位护士,她有些忐忑的进入了医院工作,医生们对护士有着天然的轻蔑情绪这很正常,但这里的医生对护士视若无睹的太过严重。对待病人太过亲力亲为,导致她几月以来病人都没见全,完全不像是需要借调人手的状态。
医院占地很大,但使用空间极少,铺天盖地的禁止进入贴纸已经发黄发脆,感觉下一刻就要剥落解禁。
罗夏医生晚上又去召集病人检测了,这周已经连续叁天如此。上帝啊,他根本不需要一位护士进行工作,他只是需要一个坐在门口发呆的女人来证明那间封闭屋子里的一切都足够正当。多么简单,只需要坐着就可以多拿五镑的周薪。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到远处的纸张终于失去了粘性开始大片掉落。可以偷偷走进去吗?医生还有很久才会出来,他不会发现的。强烈的好奇心使她起身向前。很快理智回笼她想起可怕的规定:擅自进入无论职务都一并开除。这份高额薪水的借调工作不能舍弃,很快就要到期了,在乡下的父亲还需要这些钱来维持生命。
转身回去,她感觉门缝更宽了点,可能屋里太闷了吧。“医生,门还要再开些吗?”灯泡是种娇贵的产品,很容易损坏,这个屋子的灯泡就一直没有修理,靠着油灯她看不清门缝里面的情形。
无人回应,好吧这也正常,医生的古怪脾气不是她能理解的。转头回来,她就看见了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巨大头盔下的瘦弱病人脸部仿佛只有一层皮,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抖动导致皮肤像翻滚的港口波浪,一个诡异的笑脸直勾勾地看着她,在昏暗光下,头盔带来的阴影增加了笑容的可怖程度。她被这个不知名病人俯视着,吓得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眼前天花板上的灰尘突然抖落,身后的房门大开走出叁人越过她向前,不像是医生病患反而像是同伴。身边的病人是她负责照顾的束缚者,他不安的头部动作很好认,可束缚衣为什么被那个锅盖头拿着?
一条细长布满绿色鳞片的尾巴从房顶垂落,快速扫过束缚者的后颈。瞬间他急躁起来,四肢舞动身体向周围张望,想要找到那该死的尾巴。却不慎打到了锅盖头。两人瞬间厮打起来还牵扯进罗夏,诡异笑脸女人表情回归平静,看着叁人混乱战况拉着她躲进了真正的黑暗处。
屋外的油灯被踢到一旁,她再次看到了那条细长尾巴,不同于以往她见的任何一种动物。
院长办公室里的男人完全不似平时的疯狂模样,透着一股绝望害怕的脆弱气息。刚刚催眠师闯进来说那个家伙跑出来了,他的情绪出现裂缝,让催眠师有机可乘。现在异类站在自己面前,被催眠操控的恐惧情绪在看到催眠师的尸体时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让人口不择言说出恶毒想法。“你这个怪物,不要过来!你不配进到这里!出去,出去!”面对一步步逼近的的怪物,他的逞强语句终结在弯刀之下。
外面的混乱局面变得平静下来,束缚者被重新穿上束缚带借助他人出逃。女人和她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打开门欲要出去。一个身形诡异的高大“人类“就站在门口和她们面对面,毕竟它穿着衬衣西裤和一件外套。细长扁平的舌头还在伸缩,好像确认了什么一样,终于正视她们。
关键时刻那个巨大头盔又出了故障,女人的脸开始抽搐笑,自己力图控制却显得表情更加讽刺。显然这让“人类“心情不佳了。他抓住女人,将她丢出门外。很快一声巨响让她松了口气,是头盔先落地,刚刚的气氛下她甚至以为女人要被杀掉。这种诡异的镇定感来自于短时间多次巨大恐惧的结果,这辈子是忘不掉今晚了,如果还能有明天的话。
直到被抓住放到窗前那一刻她都在这么想。今天是满月,月光洒在窗前让她看清了这个“人类“的模样:绿色的头发像港口水手那样绑着,巨大的红橙色眼睛在护目镜后同样在打量她,露出的肢干覆盖着厚实巨大的蓝色鳞片被月光映照出淡蓝色的晕光。他的身体似人非人,手部和人类很像,但腿却有种图画书上狼的感觉,那一条覆盖绿色鳞片的尾巴更是奇妙。只不过这上面有红色的血迹和鳞片残缺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要包扎吗?”“你不害怕?”同时发声,面面相觑。
她点点头,既是回复又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