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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想去拿瓶水,半道董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冲他示意了一下cao场对面入口的地方:“嘿,严哥,看那儿。”
正对阳光照射的方向,严琛偏过头,眯着眼睛望过去。
董希:“传闻中外院那位瑰宝?辨识度这么高,我应该没认错吧,是咱们看的图片上那个——哎?严哥,你去哪儿?”
“哦~眼熟。”
杨谅捏着半瓶水,溜溜哒哒走过来,代替严琛站在了董希旁边。
董希望着严琛走向叶温余的背影,听了杨谅的话,斜眼睨他:“真的假的,还能有你眼熟的人?”
杨谅:“这么白净亮堂的又不多。”
董希:“嗯哼,进步神速,就看过一次照片到现在还能记得,看来你脸盲的毛病康复有望。”
“不止照片。”杨谅老老实实说:“昨天还见过真人,就是他拉的严哥的手。”
董希:“哦是么。”
董希:“……”
董希:“?”
董希:“等等,什么东西?”
这个时间段训练的学生很多,跑道上随处可见跑步的身影,草坪上还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踢足球。
叶温余远远看见严琛过来了,为避免两人在球场中间停顿,便原地等着严琛走近,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过去:“已经洗干净了,可以直接穿。”
男生皮肤太白,拔高的葱白似的,立在太阳底下几乎发光。
严琛看着,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眼熟,仔细回忆,却又想不起来几时见过。
他接了袋子,状似随口问:“刚下课?”
很常见很客套的一声招呼,只是不知道为何用他的语气说出来,就多了一丝微妙的的熟稔。
“嗯,刚下。”
在对方低头那一会儿,叶温余目光扫过他的嘴唇,眉心很轻地皱了皱。
大概是刚顶着烈日剧烈运动过的缘故,严琛的唇瓣表面有明显的缺水造成的干燥,甚至还有一些泛白。
而严琛似乎到这时才想起来另一件事,态度坦然:“抱歉,下午走得太急,忘了带你的衣服。”
叶温余早在看见严琛两手空空走过来时,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
他把一点因为小计得逞的愉悦藏得很好:“没事,下次再还也是一样。”
严琛从鼻子里懒洋洋嗯了声:“下次给你送过去。”
至于这个“下次”是多久,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进行深究。
后面跑道时不时有训练的学生气喘吁吁跑过,cao场对面,1班几个这会儿无所事事的闲人聚了一小堆,抄手伸脖子地在往这边儿瞅。
叶温余没看见,他面前的视野都被严琛挡了干净。
“路上顺便买的,没有开过。”他将手里常温的矿泉水递过去。
一瓶水,严琛没跟他客气,接了就拧开灌了两口。
叶温余的注意力理所当然有了落脚点。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严琛在喉结滚动后抿去水渍,确定一双唇瓣在经水润过后恢复了正常色泽,眉宇无声舒展。
目光驻足片刻,而后心满意足收回,低头却是一颗被摊在掌心送到面前的糖果。
严琛额头一层快要蒸发的薄汗,迎着阳光最盛的方向,无声散发着一种沉静的热烈:“礼尚往来。”
身形高大的人理所当然手也很大,骨节分明,肤色跟叶温余的白不同,是专属于体育生健康阳光的色泽。
包装精致的水果糖躺在这样一只手里,肉眼可见的反差,不知为何,竟透着一股莫名的可爱。
场景重合,叶温余忽然就想起了上次两人在超市见面的时候,想起了那块兔子形状的橡皮擦。
他好像总是在从严琛手心里拿东西的错觉。
但是感觉并不坏。
没有忘记对方还要训练,叶温余怕耽误他时间,收下糖果很快离开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严琛,眼底浓浓的不悦几乎溢出爬上眉梢。
和上次不一样。
刚刚叶温余从他手里捻走那块糖时,指尖动作又轻又快,转瞬收回,一丁点都没有碰到他。
“啧。”他有些烦躁地将水从做手换到右手,甩了甩手腕,掉头回去。
董希站饮水机旁边,严琛刚走近,他就眼尖地看见了他手里多出的购物袋。
半透明的袋子,不难认出里面是他们训练会穿的黑色训练服。
再联想一下宿舍里那件小一号的白衣服,董希脑子一转,忽然就福至心灵了。
“严哥。”他挑眉问:“上回不还说本部没熟人?”
严琛照例撕了矿泉水瓶身的塑料包装纸,面无表情:“怎么。”
董希:“叶温余不是吗?”
严琛:“不是。”
董希:“那是……昨天认识的?”
严琛:“嗯。”
董希眉头一挑,显然不相信。
', ' ')('两年多的舍友了,严琛的性子如何,他不说了解得透彻,至少也是有个七八分。
作为同龄人,他冷静,强大,几乎无所不能,好像天生自带叫人景仰,钦佩,甚至是心甘情愿俯首追随的能力。
但同时他又冷漠,凉薄,堪称面冷心冷的最佳典范,或许看似随意,其实也只是因为什么都入不了眼,什么都懒得放在心上。
再加上严重的肢体洁癖,距离感太重了。
他从不怀疑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到了毕业那天,大家都因为不舍哭得眼泪汪汪时,严琛也能毫无情绪波动地跟他们说再见,然后转头再也不见。
他好像没有心,又或者是把心藏得太深了,旁人要很难,或者很久才能触碰到。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仅仅认识一天的另一个人又是手牵手,又是大大方方借衣服?
就凭校草候选名单里,楼上楼下的交情?
所以董希实在是想不通:“就一天时间,你们就这么——”
“你糖买太大了。”严琛忽然打断他。
董希:“哈?”
严琛捏着半瓶矿泉水,看上去有些情绪不佳:“下次买小点。”
董希觉得他们508的酷哥这两天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原因尚且未可知,他们宿舍就迎来了另一件大大的烦心事
——他们最后一位舍友,刘冰然,销假回来了。
“老杨,咱们这么久没见,我回来了都才跟我打声招呼,就玩儿你的破游戏?”
刘冰然进门把行李往宿舍中央空地一扔,弯腰搭上杨谅肩膀:“是不是太绝情了,这不得请我吃顿饭道个歉?”
“我干嘛要请你吃饭?”
杨谅脸都皱成一团,闷着嗓子:“你别扒着我,我这才不是破游戏。”
“不是破游戏是什么?”刘冰然一副看不上的口吻:“就一堆骗钱的数据垃圾。”
杨谅拳头硬了:“那我玩我的,你别在我这里盯着看。”
刘冰然:“啧,你能好意思玩儿了,还好意思不让人看?”
“友情提醒一下,今晚11点熄灯。”
董希在杨谅怒气值飙满之前及时开口:“刘冰然,耽误太久,可能你东西就收拾不完了。”
刘冰然回头瞥了董希一眼:“这有什么,关了灯我还有手电筒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好在他还是放开了杨谅,没轻没重地开始把东西往床上桌上和柜子里搬。
“哎,你们现在每天练多久啊?”
刘冰然丁零当啷弄着,没人理他也能自说自话:“都练了啥?100米?200米?”
“又没什么进步,怎么训也就那样,还练什么,对了,严哥呢?浴室里头那是不是?”
说到严琛,他忽然笑了一下:“哎,严哥过来这边儿感觉怎么样?本部跟咱们分校不一样,到处都是人才,来这儿进进出出没人捧着了,严哥还适应不?”
阴阳怪气的,董希使劲翻了个白眼。
杨谅忍不了这个,一扭头,掷地有声:“并不是,就算换了个地方,严哥还是照样很受欢迎!”
“是么?”刘冰然扯着嘴角显然不信。
他轻松地哼着歌,捡了几条编织绳扔在角落,路过严琛位置时,眼睛不大安分地一扫。
“唷,严哥,还修着双学位啊,一体育生硬要挤着时间要去上课,忙得过来?”
一边说,一边管不住手想去拿严琛桌面上放着的那本《管理学原理》。
可惜还没碰到,就被一只陡然飞过来的薄荷糖小铁盒重重砸在手背。
盒子一直是被放在阳台栏杆底下,表面积了薄薄一层灰,落地盖身分离,弹出不小的响动。
刘冰然吃痛,低骂了一句后飞快缩回手,黑着脸去看始作俑者。
严琛刚洗完澡,头发擦得半干,身上残留的浴室的水汽也没有完全散去。
按理来说就是冰块成精些时候也该融化柔软几分,但严琛只是抱着手臂靠在那里,周围气压都低得能凝冰茬。
严琛:“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别碰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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